第十回 俠士同心危樓解困 惡煞忽臨二小被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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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威和項平一直站在旁邊觀看打鬥形勢,此時一見萬興南、萬興北危急,當下互一示意,竇威直奔鍾鈺撲去,項平徑向東方嶽殺來。
竇威號稱左刀客,刀法出奇,武功高超;項平號稱霹靂掌,掌上功夫非同小可。二人一加入戰陣,頓時威力大增,強弱易勢,不過二十幾招,鍾鈺、東方嶽便已招架不住,險象環生。紅拂女偷眼看到,心中大急,但萬達、蔣立纏得甚緊,一時竟脫不出身來。
便在此時,忽聽得蹄聲曆亂,驟然停在大門之外,接著隻見人影閃動,六人如飛般掠至當場。楊俊、楊方一見,忙高聲叫道:“小叔,金大哥,你們來的正好,快來幫忙!”來的正是劉勝、金英、邱鐵霖、邱鐵雲、刀萬佛、邱明六人。
那日在柳河套邱鐵雲與楊嵩經過刀萬佛的調解,邱鐵雲答應楊嵩暫時饒過楊俊,然後攜同刀萬佛回到家中處理邱亮的後事。喪葬已畢,刀萬佛次日便要趕往懷仁去尋李靖等人。臨行前,刀萬佛對邱氏雙俠道:“大哥、二哥,咱們都是習武之人。習武之人所為何來,除了防身健體,謀食立身外,最重要的就是行俠仗義,為國為民做些好事。如今李靖、玄化等人懷仁剿匪,正當用人之際,二位哥哥何不與我一同前往,一旦功成,則可光耀祖宗,彰顯門庭,即使身死,亦是為國赴難,為義獻身,死有所值,也不枉了堂堂七尺男兒之身,丈夫氣概,此生便是沒有白活。不知二位哥哥意下如何?”
邱鐵霖聽了,手撚須髯,連連點頭。邱鐵雲卻麵色陰沉,默然不語。
刀萬佛又道:“家仇事小,國體事大。二哥也是條響當當的好漢子,是非輕重自能分得清楚,還用得著小弟我再多說嗎?”
邱鐵雲抬眼看了看刀萬佛,忽然哈哈大笑,說道:“萬佛,你口才可真不錯,竟然把我的心給說活了。罷了,我答應你也就是了。”他之所以答應了同往懷仁,其實也並非完全聽了刀萬佛的勸告,而是心裏另有打算。邱鐵雲的想法是:如果自己同往懷仁,就會經常與楊俊見麵,一旦剿匪事了,隨時都可找他算賬;若是自己留在家裏,對楊俊的行蹤就無法掌握,報起仇來也大為不便,萬一再另生些波折,那就更麻煩了。他心裏因有這種打算,才滿口答應下來。
刀萬佛見邱鐵雲應允,心中好不歡喜,當下與邱氏雙俠並邱明,匆匆往懷仁趕來。這日下午,到得懷仁境內,恰好遇到金英、劉勝奉了李靖之命在路口等候。金英、劉勝把事情經過說了,六人急忙往萬氏五虎住處尋來。等來到萬氏五虎的住處,六人一聽院內有打鬥之聲,這才急忙趕來。
金英一見鍾鈺、東方嶽危急,指著二人對刀萬佛和邱氏雙俠一家道:“你們快去幫助他兩個!”說完直奔銅頭僧殺去,劉勝早向杜廉撲倒。六人這一到來,恰似及時雨一般,形勢頓時發生變化。竇威、萬興南在邱氏雙俠一家和鍾鈺的合擊之下,立處下風;刀萬佛覷了個空隙,左手一揚,說了聲:“著!”三枚透骨釘分向項平、萬興北打到。二人大吃一驚,慌忙往旁躲閃。項平仗著眼疾腿快,兩枚透骨釘全都躲了開去,萬興北稍微慢了點,一枚透骨釘正打在他的肩頭,萬興北哎喲一聲,手上不由得一滯,東方嶽看準機會,飛起一腳,正踹在他的腰眼上,萬興北撲通摔倒在地,兵刃脫手,在地上不斷翻滾哀嚎。
眾匪聽到萬興北的慘叫,心中盡覺發慌。萬達心中掛念兒子,手頭稍微慢得一慢,被紅拂女一劍刺到手腕之上,萬達啊了一聲,齊眉棍當啷落地,幸好他見機的快,急忙跳過一邊,才躲過了紅拂女跟蹤而至的後招。竇威、項平、蔣立、杜廉、銅頭僧一見情勢不妙,哪敢戀戰,紛紛脫出身來,拔腿往後山便逃。刀萬佛大喝一聲:“哪裏走!”雙手連揚,各種暗器紛紛打出,銅頭僧被鐵鏈子打掉了一隻左耳,蔣立右大腿中了一鏢,二人顧不得疼痛,沒命飛逃,轉眼之間五人便失了蹤跡。萬氏父子一見大勢已去,再無心反抗,紛紛受綁就擒。
紅拂女當下與刀萬佛、邱氏雙俠一家彼此見過,免不了說些感謝客套之言。
金英問道:“怎麽不見我爹他們?”紅拂女一指高樓道:“他們多半是被困在上邊了。”回身以劍指著萬達的胸口厲聲問道:“說,你們把他們怎樣了?”萬達睥睨作態,哈哈大笑道:“他們……哈哈……他們恐怕早見閻王去了!”
眾俠臉色不由一變,紅拂女喝道:“快領我們進樓去!我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萬達嘿嘿冷笑,低頭不語。
紅拂女哼了一聲,走到萬興南麵前道:“你帶我們上樓去,若敢說半個不字,我先割了你一隻耳朵!”說著,抬手將劍刃放在他的耳朵上。
萬興南心中害怕,慌忙說道:“女俠饒命,我帶你們去就是!”萬達喝道:“沒出息的東西,不許你帶他們去!”萬興南哭喪著臉道:“爹,如今大勢已去,竇威他們也以撇下咱們逃了,咱們扛又能扛得幾時,還不如痛痛快快說了,免得受苦遭罪!”萬達喝道:“左右也是一死,何必成全他們,不許帶他們去!”
紅拂女冷笑一聲,道:“你到底帶不帶我們去?我可真要動手了!”說著手腕往下一沉,割破了萬興南的耳朵,獻血立時順著他臉頰淌了下來。萬興南大驚失色,大聲喊道:“我去!我去!我這就帶你們去!”說著邁步轉身就走。萬達連聲喝罵,萬興南隻作沒聽見。
眾人隨他往後院走去。剛走了幾步,忽然間一條人影如鬼魅般從旁邊屋頂疾掠下來。眾人不由得大吃一驚,就在這眨眼之間,那條黑影已掠至東方嶽麵前,出手如電,一下抓住東方嶽背後的軟麻穴,提將起來,飛身上了屋頂。
李香香叫道:“是逍遙雙煞!”飛身上屋,急追下去。
鍾鈺、金英、劉勝、楊俊、楊方、邱明一見,隨後也追了下去。
刀萬佛對邱氏雙俠道:“你們在這幫張女俠看守俘虜,我也去追雙煞。”說完縱身上房,緊追而去。
紅拂女押著萬興南來到那間裝有總機括的密室,轉動機括,暗門打開,二人沿著階梯一直走到七樓。萬興南按動機括,壁上又打開了一道暗門,暗門剛一打開,李靖等人已出現在門口。紅拂女喜道:“當家的,你們沒事!”李靖道:“僥幸無事!”
眾人一起走下樓來。行路中間,紅拂女將擒捉萬氏五虎以及東方嶽被擄經過說了。眾人聽了,心中皆為東方嶽擔憂。
眾人來至樓下,紅拂女將邱氏雙俠與李靖等人相互引見。李靖道:“二位一家到來相助,實是莫大之喜,我等深表歡迎之至。若非二位及時趕來,我等性命危矣!我等在此謝過了!”說罷深深一揖。邱氏雙俠急忙以禮相還,說道:“我們不過碰巧而已,諸位化難呈祥,皆是厚福所致,我兄弟豈敢居功!”
李靖道:“活命之恩,我等感激不盡,二位不必過謙。”邱鐵霖道:“我兄弟此番前來,一來是感佩諸位英雄俠義,二來是聽從了萬佛兄弟的勸說,欲與諸位共同剿匪除賊,不知衛公肯收納否?”李靖上前握住邱氏雙俠之手道:“剿匪除賊正當用人之際,承蒙二位抬愛,前來相助,正是求之不得,我等實是感激之至。以後咱們兄弟相稱也就是了,不必客氣。”邱氏雙俠十分歡喜,當下玄化、東方一劍、盧元、楊氏雙俠、金平南又與二俠寒暄客氣一番。
李靖看了看邱鐵雲和楊嵩,說道:“邱二哥與楊大哥的家事我已盡都知悉,對於邱二哥的喪子之痛我也深表同情。但如今咱們正自剿匪除害之時,目的一致,都在同一條船上,所以還望二位能暫時放下個人恩怨,同舟共濟,互相扶持,以大局為重才是。”玄化也道:“誠如李老弟所言,二位看在我等薄麵,暫且擯棄前嫌,待匪患剿除以後,二位如果信得著我們,咱們大家坐在一起論個是非曲直,然後再做個了斷。”邱鐵雲抱拳道:“承蒙二位費心為我們邱楊兩家調解說和,邱某十分感謝。邱某雖沒讀過多少書本,但對事情的輕重緩急也自有分寸。邱某既然來到這裏,就定會全心全意以剿匪大計為重,匪賊一日不除,我絕不會向楊家提出報仇二字,更不會與他們勾心鬥角,相互拆台。邱某也是堂堂七尺漢子,吐口唾沫都是個釘,二位盡管放心。“李靖、玄化聽了,哈哈大笑,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們也就沒話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