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 武聖滅魔終極一戰 平賊奏凱眾俠賞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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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等人來至殉難的俠士近前,望著十具屍體,心中甚是悲痛。楊方、楊月、邱明、東方一劍父子更是淚流不止。
    忽聽得一個微弱的聲音喊道:“東方嶽!東方嶽!”眾俠循聲看去,說話的原來竟是申屠逍。東方嶽憎惡二煞,本不想過去,但見他亂箭穿身,血染重衣的樣子,不禁又想起他們為了救自己,臨陣倒戈,與劉寵為敵之事,心中頓時一軟,邁步走到申屠逍麵前,蹲下身子,問道:“你喚我何事?”申屠逍慢慢睜開雙眼,從懷中摸出一卷羊皮遞到他麵前,斷斷續續的說道:“東……東方嶽,你天生就是習……習武的好材料,以後定會成為大……大器,日後千萬要……要珍惜自己。我本打算把你帶走,親……親自傳授你武功,可是……可是再沒有機會了。這是我申屠家的武功秘籍,我現在就把它送……送給你,你若珍惜,就好好照著學,若不稀罕,就……就扔了吧!”
    東方嶽有心不答應,但見他兩眼滿是求懇之色,心中不由得又是一軟,伸手把羊皮卷接過,說道“好,我答應你照學便是!”申屠逍滿意地微微一笑,兩眼一閉,溘然而逝。
    這時南宮朔、趙鼎已把山洞打開,救出了藏在裏邊僥幸未死的眾少年,隻見這些少年一個個形銷骨立,精神恍惚,簡直折磨得不成樣子,更有多半少年渾身血跡斑斑,弓腰曲背,步履艱難,看來更是淒慘。與此同時,劉寵之妻阿史那芙蓉和五歲的兒子也被找了出來,阿史那德隆迎上前去,先向女兒問明了事情經過,隨後狠狠把女兒訓斥臭罵了一頓。塞外毒龍黃太見大勢已去,早已乘亂逃走。
    眾俠就地掩埋安葬了死者,在殉難諸俠墓上留下碑刻,然後統率大軍,帶著被救的眾少年往回走來。路上,阿史那德隆羞憤難當,把過錯全都攬到自己身上,自責不已。李靖不好責備於他,隻得說些好話,對他百般安慰。
    掌燈時分,人馬回至都督府,大軍紮於外麵,眾人隨阿史那德隆一起進了大帳,阿史那德隆大擺宴席款待眾人,當晚眾人就宿在都督府內。次日,李靖叫阿史那德隆準備了幾輛馬車,載著被救的漢人少年,與阿史那德隆互道珍重,率軍徑往清水河而來。兩日之後,到了清水河,韓儀親自出營迎接。眾俠在營中宿了一晚,次日天明護著馬車徑往朔州而來。
    向晚時分,來至朔州府衙,夏德禹聞報,急忙整冠出迎,於後花園設宴款待。飲宴之中,夏德禹聽眾俠說了剿匪經過,心中敬佩,讚歎不已,於是抽空回書房寫了表章,遣人急送長安向太宗報捷,之後又拿出一道聖旨,叫李靖、玄化觀看。李靖看罷,笑著說道:“原來聖上叫所有相助剿匪的俠士務必到長安一見。”夏德禹道:“正是,如缺少一人就重重治我得罪,所以還望諸位無論如何都幫我個忙才是。”鍾離魅笑道:“我活了六十多歲,還從未見過皇宮什麽模樣,此番皇上既好意相邀,咱們就去見識見識又有何妨?”眾少俠聽他如此一說,也都隨聲附和,紛紛響應。
    李靖瞅了瞅刀萬佛、蕭玄和金平南,問道:“不知你們意下如何?”三人互望了一眼,隨即說道:“大家既然都有去長安之意,那我們也隻好跟著同行了。”
    次日眾俠辭別夏德禹,徑往長安而來。行途當中,蕭靈兒將自己欲托終身於鍾鈺的心事悄悄向母親說了,杜彩雯拿不定主意,便與蕭玄商量。蕭玄見鍾鈺忠厚老成,且對女兒有救命之恩,覺得甚是滿意,於是又將心意向玄化說了,玄化歡喜不盡,當即做主為徒弟應下了這門親事。鍾鈺起初對蕭靈兒並無好感,但自她參加剿匪行列後,那種刁鑽蠻橫的性格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突然消失了,而且每在臨敵之時,憑著自己奇異超凡的武功總是表現得尤為勇敢,不但保護了眾姐妹的安全,還把敵人殺的丟盔卸甲,膽戰心寒,因著這些緣故,鍾鈺對她的印象竟然漸漸改變,愈發覺得她可愛起來。而今聽師父說了自己與蕭靈兒的婚事,心中願意,自然無話可說。
    楊月見諸少男少女都差不多成雙成對,心中很不是滋味,尤其是一想到自己不幸的命運,更是暗傷懷抱,獨自淒涼。楊方看在眼裏,不禁暗暗為她擔憂,低頭想了一想,忽然有了主意,提馬來到妹妹身邊,小聲說道:“如今我爹、伯父、大哥都已不在,二哥我又不能照顧你一輩子,你是否應該考慮為自己找個歸宿了?”楊月苦笑道:“二哥不必為我操心,我早已想好了,等從長安回來後。我就隨便找個尼庵了此一生算了。”楊方笑道:“妹妹怎能說出這樣傻話,你若出家,伯父和大哥泉下有知,豈不要怪罪我了!”頓了頓又道:“眼下倒有一人很值得你托付終身。”楊月問道:“是誰?”楊方道:“金英!”楊月道:“金大哥為人坦誠重義,是個難得的好人,我若能與他結為夫妻,此生也無憾了,隻是……隻是他以後若知道我已是個失貞之人,恐怕終會嫌棄於我。”楊方皺眉道:“妹妹所慮不無道理,這樣,我先向他探探口風再說。”一撥馬頭,來到金英身邊,低聲說道:“金大哥,小弟有一事相詢。”金英道:“什麽事,你隻管說來便是。”楊方道:“大哥可想過續弦嗎?”金英不解道:“你問此話何意?”楊方道:“實不相瞞,我有心將妹妹楊月的終身托付於你。”
    金英怔了怔道:“我怎能配得上她,你休得說笑。”楊方道:“婚姻大事,豈能隨便說笑,我確實想讓你照顧妹妹一生,難道你看不上她嗎?”金英道:“楊月姿端貌美,性格溫存,我若能娶她為妻,實是三生有幸,隻是我形容粗陋,身份低微,怎能對她有非分之想。”楊方道:“你不必考慮那麽多,我隻問你,楊月非要嫁你,你要她不要?”金英撓撓頭皮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是求之不得。”楊方又追問道:“如果我妹妹因遭人暗算失過身,你會不會嫌棄她?”金英哦了一聲道:“怎麽,她……她曾失過身嗎?”楊方道:“這個你就不必細問了,總之我妹妹是個很不幸的人,你若真不嫌棄她,又何必追究她的過去?”金英點頭道:“你說的有理,那我就向你做個保證,不管她過去怎樣,我都不會計較,隻要她真肯嫁我,我就一定好好照顧她。”楊方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我這就去把你的心意告訴妹妹,你也跟金老伯打個招呼吧!”說完回到楊月身邊,將金英之言說了,楊月聽了,心中甚是歡喜。金英也向父親轉達了楊方之意,金平南更是大喜過望,於是金楊兩家的親事就此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