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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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轟’之聲越發劇烈了起來。
包裹莊羽靈魂的須根震動得越來越強,不一會兒時間,最外層的須根便出現了一些裂紋。
碰碰碰碰!
裂紋越來越多,越來越多,須根很快便再次出現了崩斷。
碰!
又一聲轟鳴響起,有一圈圈如同漣漪的波紋傳出,包裹精神之樹的須根層出現了明顯的凸起。
下一刻,以凸起為中心立刻出現了八條裂紋。
裂紋蔓延,隨著一聲巨響傳出,第一層須根轟然就崩潰了開來。
無數須根瞬間炸裂,齊齊向著四麵八方激射而去,還未落地便失去了所有靈性,化作了碎芒消失不見。
大量的須根向著炸裂處湧去,試圖封堵住被轟開的缺口,可還沒有將缺口完全封堵住,便又傳出了一記轟擊之音。
一圈圈的波紋傳出,包裹莊羽靈魂的須根被轟擊得高高凸起,有哢哢之聲再次傳出,又一層須根徹底地崩潰了開來。
碰碰碰!
莊羽不斷轟擊,須根層層崩潰,如此這般,在短暫的時間之內,包裹大樹的須根便接連崩潰了數十層。
震動變得越來越劇烈,整棵精神之樹都在劇烈顫抖,更多的樹葉開始掉落而下,樹枝同樣折斷了不少。
碰碰碰!
靈魂之樹的內部反抗不斷,須根被一層層炸飛,頃刻之間便所剩無幾了,同時大樹的樹幹之上也出現了裂紋,樹葉幾乎快要掉光了。
“給我開!”
轟!
隨著一聲令整個空間都為之顫抖的轟鳴之音響起,包裹大樹的最後幾層根須全部都崩潰了開來。
精神之樹倒塌,莊羽的靈魂從樹身之中衝了出來。
他實在是太累了,精神被消耗到了極限,一衝出來便再也堅持不住了,直接昏睡了過去。
這一睡便是三天,在這三天裏,韓緋已經將他經脈中的根須徹底的壓製回了種子之中,現在的莊羽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
日星峰峰頂的一個房間之中,莊羽靜靜地躺在一張紅木雕花的床上,麵色已經好了不少,皮膚上的綠色早已退了下去,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好歹也露出了一點血色。
房間之中並不是隻有莊羽一人,除了他之外還有一個少女,少女身穿一襲紅衣,長得俏皮可愛,十多歲的樣子。
此時的她正坐在床邊的一個錦墩之上,一手撐著下巴,一手無聊地揮動著一根從旁邊花瓶中抽出來的孔雀羽毛,雙目呆呆望著莊羽。
“你說你呀,一個人就敢跑去主峰鬧事,膽子也真夠大的!”
“那可是主峰,你竟然敢連殺數為師兄,真想把你的肚子挖開來看一看,看看你到底長了什麽樣的一副心肝,看看你到底是不是吃了什麽熊心豹子膽。”
少女自言自語,一邊說著,一邊用羽毛在莊羽胸口的位置比劃了一下,好似真要將莊羽的胸口剖開一般。
“你答應了要給本師姐當牛做馬的,要是在主峰被人幹掉了,到時候本師姐該找誰賠去。”
雲思雨的臉上隱隱浮現出了幾分埋怨之色,一會兒後,又將眼神放在了莊羽的臉上,開始仔細地打量了起來。
“你可真是個愛惹事的家夥,這麽小的年紀就將整個宗門攪得雞犬不寧,把幾位峰主都牽扯了進來,我是該好好表揚一下你呢,還是該好好擰一擰你的耳朵呢?”
說著,她就將羽毛移動到了莊羽的耳朵之上,仿佛再用它代替自己的玉手去擰莊羽的耳朵一般。
羽毛掃到耳廓,一陣麻癢傳來,頓時便讓沉睡中的莊羽不自覺地翻了一下身子。
見莊羽如此反應,少女‘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似乎更加來了興趣,於是又用羽毛來回逗弄起了莊羽。
片刻之後,她仿佛想到了什麽事情,臉上又露出了一些擔心之色。
“背地裏挑弄是非也就罷了,可你倒好,非要主動去招惹無名師兄,他是好惹的嗎?估計他現在已經把你恨死了,”
說完,她便恨鐵不成鋼的白了莊羽一眼。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後,少女又道:“哎……你這家夥可真會惹事,這次鬥法會主峰肯定會派出鄺師兄和胡師兄出場的,到時候該怎麽辦啊……”
說到這裏,少女突然狡黠一笑,羽扇在莊羽的頭上身上輕輕地比劃了幾下道:“不如本師姐現在就把你廢掉算了,成了廢人,你就不用再參加什麽鬥法會了,省的到時候上去被別人打得血肉模糊。”
話語落下,莊羽並沒有半點的反應,少女的心裏不爽,這嚇人的話語要莊羽能夠聽見才有效果,可惜莊羽還在熟睡,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自言自語。
她身形一正,擺出了一副有模有樣的架勢,換了一種口氣,一指莊羽道:“你說你啊,就不能讓人省省心嗎,把我娘都焦慮成了什麽樣子,幾天下來都沒有一個好臉色。”
就在這個時候,睡夢中的莊羽卻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麽,嘴角微微牽動了一下,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少女羽毛一揮,氣得連連點指莊羽道:“說你呢!你還好意思笑!也不知道跟誰學的,這麽的沒心沒肺。”
她這一揮不要緊,誰知一不小心碰觸到了莊羽的鼻子,頓時便讓莊羽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這個噴嚏著實把少女嚇了一跳,讓她忍不住向後一縮,‘撲通’一聲從錦墩上摔落了下來。
“哎呦。”
這一摔可把少女摔得不輕。
她爬起來揉了揉屁股,見莊羽隻是翻了翻身並沒被驚醒,便小聲罵道:“混蛋,你要嚇死我啊。”
咯吱——
房門響了起來,一個身穿白衣的中年美婦推門走了進來,正是莊羽的師娘韓緋。
韓緋看了看正捂著屁股的雲思雨,一臉奇怪地問道:“思雨,你在幹什麽呢?”
“沒……沒幹什麽啊。”雲思雨連忙解釋,表情頗有些窘迫,臉上泛起了一絲微紅,像是做了壞事被人發現了一般。
韓緋掃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莊羽問道:“你小師弟他怎麽樣了?”
雲思雨嘟了嘟小嘴道:“哼,他能有什麽事,四肢健全,好得不得了。”
“你這丫頭,怎麽說話的,讓我看看。”韓緋輕斥,但又不忍太過嚴厲的教訓這個女兒。
雲思雨趕緊把錦墩扶起,讓韓緋坐到了莊羽的床邊。
韓緋將一隻手搭在莊羽的手腕之上,神識融入莊羽的體內,開始探查起了莊羽的傷勢。
不一會兒之後,她又一拍儲物袋取出了一枚丹藥,將之喂到了莊羽的嘴裏。
雲思雨見韓緋探查完畢,又給莊羽服下了丹藥,便上前問道:“娘他怎麽樣了,沒事了吧?”
“沒事,馬上就可以蘇醒了。”韓緋笑了笑道,莊羽能夠恢複,這讓她的心情也輕鬆了不少。
聽自己的母親這麽說,雲思雨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顯然這個師弟在她的心中還是很有分量的,不然她也不會守在床邊照顧這位師弟。
果然,丹藥吞服下去後不久,莊羽便悠悠醒轉了過來。
“醒了!娘!他醒了!”雲思雨開心地叫道。
視線恍惚了片刻,莊羽終於看清了坐在床邊的韓緋和立在她身後的雲思雨,剛想開口,卻忍不住連連咳嗽了起來。
韓緋道:“別急,慢慢來。”
緩了一會兒後,莊羽才叫了一聲師娘、師姐。
韓緋道:“你感覺怎麽樣了?”
莊羽道:“就是身上沒有力氣,應該過兩天就好了。”
他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發現浮陀寶樹的須根已經被壓製回了種子之中,經脈雖有損傷,但也在慢慢的愈合。
雲思雨一副敲打莊羽的口氣道:“算你小子運氣好,要不是有我娘出手,你可能已經死了。”
莊羽趕忙撐起身子,向著韓緋感激道:“給師娘添麻煩了。”
聽著莊羽的話語,韓緋卻想到了雲卷城在莊羽頭顱之中所下的禁製,一時之間,心緒都出現了一些紊亂。
“……沒什麽麻煩的,我是你師娘。”
“這件事情……一定會影響到雙星峰和主峰的關係。”莊羽猶豫道,他的內心之中對於這個師娘是充滿感謝的。
雖然不知道韓緋是不是雲卷城的同謀,是不是參與了太一仙門的滅門,但是潛意識裏,莊羽是把她和雲卷城劃分開來的。
雲思雨沒好氣地道:“你也知道啊,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知道,不過也沒有關係,反正這局勢下去,已經惡化不到哪裏去了。”
韓緋瞪了她一眼,訓斥道:“小小年紀,不要非議門中的大事!”
雲思雨卻沒有被嗬斥住,撇了撇嘴,道出了人人皆知的事實。
“切,不就是都想當宗主嗎?”
韓緋鼻子都氣歪了,玉手連連點指她道:“你這丫頭是越來越沒樣子了,這種話能亂說嗎?”
雲思雨依舊不服氣地道:“說不說都是事實,這種局麵連峰內那些新招的煉體境弟子都能看得明白。”
韓緋雙眉一鎖,狠狠瞪了雲思雨一眼,喝道:“行啦!不管別人怎麽說,你也不能說!”
“不說就不說。”雲思雨賭氣道,見母親真的生氣了,她也不敢多說了,但心中還是有些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