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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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謙求了一會兒也不見其動彈,真是心急如焚。
    而後突然想起老頭的愛好,便迅速在桌案上劃拉出一塊空地,俯身畫起畫來。
    鄭亦芝見他畫畫,身形一動,卻又忍住,隻是挺直了身體,抻長脖子,向杜謙的畫瞄了過去。
    俄頃,杜謙笑著吹墨,似乎對畫作極為滿意。
    他卷起畫,抱拳作揖道:“鄭伯伯,我身無長物,隻有畫技還拿得出手,現作畫一幅,贈與伯伯,望您笑納。”
    鄭亦芝瞟了一眼畫卷,卻不言語,隻是一隻腳急速地顛著,似乎很是猶豫。
    幾息後,他麵色一定,便閃電般將畫奪了過來。
    隨著畫卷緩緩地展開,鄭亦芝呼吸立即沉重起來,眼睛如銅鈴般大睜,死死地盯著畫卷。
    這幅《老漢擒拿》是杜謙參考得來的靈感。
    也不知畫中的主人公與鄭亦芝年歲相仿,還是其他因由,鄭亦芝看得極為陶醉。
    “你在此等候,我去去便來。”說著,卷起畫奔後屋去了。
    一刻鍾後。
    鄭亦芝換了一身衣衫,沒了邋遢樣子,看起來竟如一位賢者。
    老頭躺在椅子上輕輕搖晃道:“不錯,你的畫技又有長進了,為何不入畫院呐?”
    “侄兒也對畫院也很感興趣,但近日雜事太多,無暇他顧,便是修煉都抽不出空來。”
    鄭亦芝教訓道:“我輩修士,當以修行為要,那些雜事,隻要不是關乎生死的,皆可舍去。”
    杜謙咂咂嘴,舍去師姐?那是你這老頭沒見過我師姐。
    “是,侄兒謹聽教誨。”
    鄭亦芝點了點頭,很滿意杜謙的回應,“你身體隱疾,其實不治也罷,治好了反而平添煩惱。
    你可知為何天下修士萬千,但從未聽說有莽夫敢闖入皇宮大內搗亂的?”
    看著杜謙一臉沒見過世麵的樣子,鄭亦芝歎了口氣,“皇宮大內,什麽人最多?”
    “嗯……宮女?”
    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道:“是宦官!有些宦官頗有修煉天賦,在皇家的供應之下,心無旁騖,往往進境千裏。
    皇宮內高手如雲,那些莽夫再蠢,也知道哪裏不能胡來。”
    鄭亦芝盯著杜謙的兩股間,邪邪地笑道:“因此,我才不想給你治病呐,我也能省下些好藥材。”
    杜謙夾了夾腿,繼而撲到鄭亦芝的大腿上,大聲哭嚎著:
    “伯父救我!我不要當太監!我還要給你養老,我兒子也要給你養老,我還要給你畫畫呢,若治不好病,我如何為伯父畫出更好的畫來?”
    鄭亦芝想起了方才的畫,歎了口氣,“你不願一心修行,如何為你師傅……算了,我醫治你便是,待你以後便會明白,修為才是安身立命之本呐。”
    鄭亦芝聽到杜謙竟然自己破了禁製,便覺得其頗具潛力,應是有大氣運之人。
    便想要勸解對方好好修煉,別總想著下半身那點事,甚至幹脆不給他治,隻有拋去一切俗事,方能全意修煉。
    隻是杜謙以畫相威脅,若以後真沒新奇的畫可看了,頓感後半生無趣。
    鄭亦芝自瓷瓶中倒出一枚丹藥,遞給杜謙道:
    “你禁製已去,卻未複雄風,是因禁製日久,身體未活化之故,此【原陽丹】可解隱疾。”
    杜謙接過丹藥,狐疑地看了老頭一眼,“伯父,這個吃了不會變太監吧?你若騙我,我便永遠不給你畫畫。”
    鄭亦芝氣得猛拍了一下桌麵,“愛吃不吃,這丹藥拿出去,便是太監都會爭得頭破血流,你不吃拉倒。”
    鄭亦芝說著便欲拿回丹藥,杜謙不等對方動手,張口將丹藥吞入腹中。
    頓時一股熱流化於丹田,浸入四肢百骸,尤其下腹,由溫化暖,竟而滾燙。
    杜謙皺眉承受,全身熱汗滾滾而下。
    鄭亦芝見狀開口道:“安神吐息,清虛寧靜。”
    杜謙聞言盤膝坐於地上,清靜心神,張口呼吸,隨著時間推移,下腹部的灼熱之感漸消。
    杜謙不由得發出一聲清嘯:
    “我行……”
    呼聲未落......
    “……了?啊?”
    杜謙不知緣由,哭喪著臉回頭望著鄭亦芝:“伯父,又不行了,你給我吃得不會是葵花丹吧?”
    “什麽亂七八糟的,你身體久病沉疾十餘年,哪有一丹而愈的道理?原陽丹藥性強而不燥,正對你的狀況”
    鄭亦芝嘿嘿一笑,“適才是否下腹燙熱難忍?你若不怕爆陽而亡,我可以給你藥性更烈的。”
    杜謙連忙擺手不要,“那我這算是好了?”
    “哪有那麽容易。”鄭亦芝心中默算,隨後道:“大概還需兩次,下次即可治得七七八八,但你禁製隨身太久,難免有後遺症,第三次服丹便會毫無後患了。”
    杜謙起身,恭敬作揖:“謝過伯父,不知這原陽丹價值幾何?侄兒……”
    鄭亦芝揮手打斷,“少說些沒用的,你買不起就是了,隻是我僅剩一枚【原陽丹】。
    最後一枚丹藥尚缺一味主材,名為申龜草,你多留意吧。”
    杜謙認真記下,又在鄭亦芝的描述下畫出申龜草的樣子。
    此時才發現身上的衣衫已經濕透。
    杜謙梳洗一番,換了一身鄭亦芝的文士長衫,便告辭離去。
    ……
    倉石城北方有高山名點倉山。
    山高千刃,其上雲霧繚繞,經年不散。
    雲道宗便坐落其上。
    雲道宗立派僅百年,但勢力擴張極為迅速,財力也雄厚。
    宗內建築金頂玉壁,奢華至極。
    此時,一處院落的書房內,烏取大馬金刀地安坐於太師椅上,身後一名女弟子正在為其捶肩。
    女弟子長相妖冶,眼中秋水,一對柔嫩的小拳頭“噗噗”地砸在烏取肩上。
    烏取正閉目享受,一道聲音在門外響起:“少主,探子來報,杜謙下山,去了倉石城。”
    烏取睜開雙眼,咧嘴一笑,吩咐身後的女弟子,“去,將我軍師請進來,你去院門把守,沒我吩咐,任何人不可入內。”
    周大豐入內後諂媚道:“少主,杜謙那個雜碎待在倉石城,目前似乎沒有回宗門的打算。”
    “好!”烏取拍桌笑道,“我們馬上下山,去殺了那個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