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說說之前聶寒大人的事嗎，一百二十年前，姬嬴究竟用八方令許下了什麽心願！”莫問翻過八方城中的史料，千年以來每一塊八方令都有記載。或是被人用掉，或是確認徹底遺失，或是被回收，總有結果。唯獨一百二十年前那一塊，隻記錄到被姬嬴所得並且使用，對於用處隻字未提，莫問問遍了八方城中的人，卻沒人願意提起此事。
    “陛下與我年少相識，我們同屬於玉蒼派門下弟子。我是個孤兒，自幼就被玉蒼派收留，陛下的父親是朝中的重臣，與玉蒼派有舊，所以將陛下送來玉蒼派修行。陛下好勝心強，總是以我為目標，隻是他一次也沒贏過我。”
    薛元緩緩講述著一百二十年前的故事，言語之中盡是不舍和遺憾。莫問沒有打斷他，靜靜的聽他講述著姬嬴的故事。
    “後來，陛下家中變故，姬家被抄家滅族，滿門上下一個沒留，索性有玉蒼派的庇佑，陛下才得以幸免。從那以後他便許下誓言，定要斬殺昏君，推翻前朝。之後，他便下山收攏他父親留下的舊部，而我放心不下，索性跟著他，幫他出謀劃策。又過了七八年左右，陛下攢出了一班人馬，帶著他們東征西討，慢慢蠶食著宋國。一次出征之時，陛下與我便碰到了你的曾祖父聶寒。”
    說著薛元深深的看了莫問一眼，仿佛要從莫問身上找尋當年聶寒的影子。
    透過薛元的眼神，莫問看到了一絲懷念，他明白薛元的心情，繼而開口說道：“我也是個孤兒，聶寒大人的孫子是我的義父，所以我並不像聶寒大人！”
    “不，你們像，你們很像，八方城出來的人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當年我們二人也就是在這麽一個差不多的譚邊遇到了聶寒。當時陛下和我在譚邊議事，他就像風一般突然出現在我們二人麵前。一開始我們二人以為他是朝廷派來的刺客，搶先出了手。當時我們二人也接近凝罡境了，卻完全不是他的對手，被他打到在地。他卻沒有殺我們，後來一聊才發現是誤會。”
    “你們和聶寒大人聊的很好？”莫問聽說聶寒大人平時很少說話，不像是能與人暢談，而薛元接下來的話證實了這件事。
    “我們倆說十句，他能回一句就不錯了，不過我們的確很投緣。之後他便跟隨了我們二人一段時間，一天他拿出了那枚八方令，遞給了陛下並且說明了用途。陛下接過八方令，說道道：‘我不想通過其他勢力來實現我的誓言，要不然武林中的各派，早就為我所用了，你若代表自己，可以出手幫我，若是代表八方城就算了。’而聶寒卻說：‘八方令給你了，要不要是你的事。’就在兩人僵持不下時，陛下舉起八方令開口說道：‘既然你堅持，那就請你一直跟著我，直到我推翻宋國，建立新朝，鑒證我登基稱帝的那一天。’當時聶寒聽後很是錯愕，礙於八方令也隻能答應下來，不過他幾乎沒有出過手。”
    “沒出過手很正常，八方令給誰，全看那任令使的心情，像聶寒大人這種當麵發放的，一般都是當場兌現，而且必須嚴格按照要求執行，否則便壞了八方城的規矩。也有的會藏在某地等待有緣人發現，三百多年前有一塊被那任令使扔入了大海，後來確認無法回收了。”
    “也不是完全沒有，有一次我和陛下兵分兩路，陛下遇險，聶寒擋在追兵前，將追兵殺了個精光，還說了句是他們主動招惹我的。”
    莫問笑了笑：“想不到聶寒大人還會鑽這種空子，聶寒大人站在那裏，追兵肯定對他出手，那他就有理由動手了，要不然聶寒大人是不會動手的，八方城聶家管的就是八方城的刑罰，斷然不可能違背。不過聶寒大人也是夠慘的，之前八方令的故事都是精彩萬分，到了他這隻能當個看客，難怪這枚八方令的故事聶寒大人並沒有記下來。”
    “算算時間，小友這次出來是發新一輪的八方令吧，可有合適人選？”身為八方令使，莫問自然肩負著發放八方令的職責，薛元很容易就能猜到這點。
    “薛伯伯想要？”莫問雖然這麽說，卻是玩笑的語氣，他知道薛元這麽問肯定不是為了自己。以他的本事成就一番事業，名傳千古輕而易舉，若有野心又豈會在這深山之中謫居幾十年。
    “見識過八方城的底蘊，任誰都無法抗拒八方令的誘惑，隻是我一個活不了的糟老頭子，要之何用，我是替蕭毅要的。”活了兩個半甲子，薛元早已看透生死，原本想在這青雲山中漸漸終老，沒想到能碰到蕭毅。蕭毅聰明伶俐，智慧過人，適合學習自己的謀略之道、用兵之法，奈何他心中有著一份執念，若不及時替他解去，恐怕會成為心魔。
    “您是想幫蕭毅要什麽？若是需要功法，我教他便是，用不到八方令。”莫問有些好奇，定北王的世子按理說什麽也不缺，此時又得薛元的傳授，更是如虎添翼。不過聶寒曾經記載過，薛元的功法實際上不適合男子，要不然他也不會散功，倒是很適合蕭慕雲。莫問猜想，薛元一定是想尋一篇合適的功法給蕭毅。
    “可以嗎？你們八方令使不是有規矩，不能隨意出手嗎？”薛元有些驚訝，他聽聶寒提起過，八方令使不能隨便出手，更不要說傳授功法了。
    “我這個八方令使有些不太一樣，您放心我先見見蕭毅，若是合適我自然教他！”莫問得意的說道，不過薛元接下來的話卻令莫問有些詫異。
    “好，我先代徒兒謝過你了，不過我要八方令卻不是為了功法！”
    “那是為何？”
    “蕭毅這孩子心中有道執念···，唉，先不提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薛元欲言又止，臉上寫滿了無奈與可惜。
    莫問見狀也沒有追問，又見薛元開口說道：“莫問，你肯傳授蕭毅功法，我沒什麽可感謝的，要說武功，我的肯定遠遠比不上八方城的，隻有這些用兵的本事，你要想學我可以教你。”
    “我學那些幹什麽，您的兵法雖然厲害，但不適用八方城，我學了也無用。您肯教蕭慕雲便是對我最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