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貓沒有眼淚(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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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零回來了。
    這樣的紙屑傳聞被灑滿了整個學院,轟動的學生之中不時傳出愕然的尖叫,遊走而挺過的飛鳥都被驚嚇的停滯。
    銀色的粒子自霓虹的光暈輝煌消弭,如乍現般崩潰,散失於虛空。而紫色如輕羽折射的輝熠於那份虛空之中閃現,收束於不起眼的一角。
    “那個惡魔回來了!你們幾個,快跟我躲……”
    “躲哪裏去?”
    零的聲音幽幽響起,無比無奈的埋怨。
    “鈣鎂化合物,什麽惡魔?”
    零疲倦的抬起頭,垂眸凝視麵前被嚇癱在大理石地板上的綠發男子。
    “不……不是,不不……您誤會……”
    “水垢,你沒必要自找沒趣。我隻不過路過而已,如果打擾到你和你的狐朋狗友——”
    零視線一掃而過幾名站在旁邊盯著他們老大那副驚恐模樣而偷笑的陌生麵孔。
    這家夥以前在身邊還是有幾名招攬來做苦力的平民追隨者……現在隻剩下幾個沒落貴族了嗎?
    “——若欺擾其他人,我懶得管這麽多。但至少給我找個正當的理由。”
    “謝,明白,多謝……謝……”
    他一麵打滾摩挲著地板翻身爬起。摸爬滾打的物理意義,就是形容這種了。
    而一麵,零不記得這時常鄙夷他人的貴族有這嚴重的口吃,動作也無這麽笨拙……似乎長跑的成績是中上遊水準來著。
    “等下,維拉斯特……在哪裏?”
    “維維維……?”
    “裏特爾。”
    “嗷哦哦哦……!這邊,這邊,您請,不要動手,跟著我……”
    這副畢恭畢敬一臉恐懼的色彩,搞得零覺得自己似乎是惡人一般。她擰著眉,稍顯無奈煩躁的跟著不時回頭將視線投向背後的“水垢”。
    而“水垢”旁邊的走狗們,則是擺出嚴肅的大架勢,成排列聚一堆,擁在他的身旁。
    零心底頭打不準主意。說不準,他旁邊的小弟會以此為鍥子把她的形象更加的延伸發展下去,徹底成為學院傳說那一類的存在——隻不過是確有其人。
    但這樣實在是過於糟糕,這樣惡劣的名聲可不是她所需求的……嘛,以後應該不大會回到這裏吧,也不必管太多了。
    綠發貴族“水垢”的頭慢慢地,小心地轉到一個恰到好處的角度。注意到銀貓沒有發覺這邊動靜,悄聲對一旁緊跟的小弟說“梅圖斯,給老大遞杯茶。”
    “明白。”小弟懂得察言觀色,跑開的同時視線一時掃過了沉吟的零。
    “原來如此……”他自以為是的發覺了什麽。
    大抵會是未來產生的誤會吧。
    零抬起頭,雖說被那僅僅四五跟屁蟲包圍的水垢身邊少去一個人,但她並不在意。
    “這樣說來,裏特爾的位子,我還經常有去打掃呢~大姐頭……”
    “我和你可沒什麽好關係。”
    零打斷了他的話,而憑借最後的印象抬頭看到上方房梁出現了路牌的指示,便閃身至“水垢”身前,大胯流星沉步而行。
    零走去一段距離後,先前離開的小弟捧著一壺茶奸笑著返回。
    “拿了?”
    “拿了!老大,你說我這事幹好,承諾烏蘭僻家族的榮譽位……”
    絕對是要下情藥的茶水……?這位貓娘小姐一看就是老大追求多年卻未成的高傲角色——!
    這些作為跟班走狗的小貴族能想到也就隻有這些了,要不然也不至於會落魄。
    “少不了!現在快點跟上那個惡魔!”
    抱著可以迷昏銀刃姬的報複心態——他認為這不過是禮尚往來,日常行徑而已。
    一旁幾人連著那名端茶的小弟連聲著“好”——共計五名無知的小家族龍套,和“水垢”貪婪起步子奔向零的背影。
    零必然會想說這是什麽拙劣的玩鬧。
    空間感知的範圍之中可以清晰感受到這麽六個人的動向。包括他們揣著一些什麽——有人揣著腰間的佩劍,還有魔力粒子的波動走向,零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不過,在這貴族惡俗滿貫的學院之中,這種程度確是拙劣的玩鬧。但唯獨對於零而已,這不是些什麽有意思的是。而其他貴族對於零表現出的反感,都將其歸納為了小人心腹,不夠寬宏大度。
    也有這點原因吧,那些貴族的小打鬧的對象都會率先找到零的身上。他們覺得是理所當然的——無論身份階級權力地位,零是有責任成為他們的取樂對象並忍受。
    “這種被貴族禍害的地方,真的有人才最終也成了貴族走狗,開什麽玩笑?……腦子有問題的絕對不是我。”
    零感到一絲可笑,稍稍動彈指尖,一顆微不足道的紫色光子飄零地麵。
    光子的末端,銀色的根苗正在不論天地自視線不可見之處蔓延。
    ——觸動式傳送。
    零不打算回頭,自高空傳來一陣哀轉久絕的淒厲令她更加紊亂。
    若是可以,她興許想要留下來說笑。但這種行為還是留給這所學院有些膽識的後輩去做吧。
    銀色的根苗蔓延……泛濫的的光華透過——
    是巨大籠罩在金輝下的白色殿堂——
    幻夢的白熾下,襤褸透過的束光下,輝灑下來的影子涵蓋了白色的世界。
    投射的光芒分隔了世界,背影的白色透亮這一切,打上一層不思議的濾鏡。點點星辰般的粒子,被風起舞吹拂,無所謂的、無規矩的肆意,折射那微散銀色的光。
    一塊塊並去的石碑。
    零將自己的感知全部收起,隻為了可以在這繁雜的偉岸之中親眼發現她的故友。
    “好久不見,裏特爾·維拉斯特。”
    零久違的微笑。
    不帶著任何其它摻雜的情緒,純粹而溫和的笑著。
    不起眼的,存在於幾道排行小徑的碑之間,與其它所有的碑在一起一並,不會起眼。
    左肩紫色緞帶似乎被風輕輕拆解,輕浮著掛在小巧、無字,積灰的碑上。
    任由銀色的光輝交雜金絲,與風吟共舞,仿佛擁簇與安慰這寧靜的世界,喧囂一絲久違可見的熱鬧。
    理淨的塵灰,一如反常金色光柱下銀色的碑。
    沉浮的銀色漣漪襯著,在水平的白石板上拖著白與藍如琉璃水晶的花與青澀四葉。
    “你說你想見到我所見過曇花的盛開……抱歉,這裏似乎沒有曇花……所以,我找了鳶紙。”
    零渴望可以得到殘響的回應。
    但就如零姐的碑前,無法感受到一絲任何嗡鳴,自心底無法接受到滿溢的沉浸。一切就是那麽的應該歸於寂靜,遍布自然的本色,無話可言。
    背後不遠處,可以感受到一股戛然而止的風聲。
    零緩緩回過頭去,朦朧的霧氣浮萍間,披肩的長發被星辰般光點伴隨,盈盈一揮而點點飄散,又最後象征的迸射輝芒。
    它們是這裏的靈。
    不會拒絕每一步帶有肅敬之心的來客,沉湎每一位故人。
    它們沒有意識,隻是星星的碎片,被隱匿在風與聲之中,被光照耀時而顯現。
    它們……
    沉浮在蓮的身邊,聚焦的視線停在零的臉頰兩側。
    那裏不會有什麽,隻有清晰而落下的一道水痕,滴落的淚珠浸入了無息的大地。
    灰色的爍間,點點綠蔭間的萌發。
    這座殿堂開始繼續迎接時間的變換。
    ——
    人類總是會羨慕自身之外的事物。
    因為所展現於他們麵前的,常常是最為美好理想的景象。
    脆弱的心,在胸腔下不會被輕易聽見。
    “伊芙王室的劍法,講究空形的虛幻。無論是揮舞何形,都以一個中心思想圍繞——要以怎樣的姿勢去揮劍舞刀,那是一個人的自由,也是此劍法不受束縛的主題曲。”
    “隨旋律而轉,沉浸身心之下,無所不至極用的顯化,將自己歸為可舞動的刀劍——這亦是空間。”
    “風花水月——我告訴了你何為空。聆聽風聲沉吟;迎接花語簇擁;沉浸水波淤流;融化冷月漆光——此為本質,亦是為依附本質的夢幻。”
    “而,既然你已經可以淡為泡影。那麽就可以尋找本質,操弄世界的視線,就可以成為世界。”
    ——
    ‘她說了那麽多,無非就是讓你將魔力滲透入周圍而已。意思是,讓你可以嚐試著以水凝聚攻擊罷了。’
    “魔女……?”
    恍惚見證那道淚的蓮,被魔女的聲音驚醒。
    “蓮,你……嗯,我們走吧。”
    轉眼間,零卻已經來到了麵前,如迷迭的失落,她微沉雙眸而過,向殿堂的出口白芒走去。
    “還不跟上嗎?”
    “嗯……”
    蓮最後望向緞帶飄零的纏綿花朵的碑上,喃喃的微張唇口,神色複雜。她搖了搖頭,快步向零的方向追去。
    零肩上的紫色緞帶……
    平時沒有過多去注意,隻是當作束緊持劍手衣袖的普通裝飾了。
    “你是怎麽想的?”
    蓮跟到零身旁的第一時間,就遭到了零的問題。
    “想……?”
    “我知道,老師她應該跟你說了。汐是個討厭的家夥。裏特爾不是……我們之間的發生,你怎麽想?和我在一起,你也該明白,可能會不幸。”
    “啊,”零忽而一改語調。“應該是我會變得不幸。”
    她自嘲的輕笑一聲,回眸等待少女的反應。
    “……”
    “……?”零沉默的凝望少女的沉默。
    “……”
    再是持續不斷的沉默。
    兩人的視線也不間斷互相掃過,隻是眨眼。零覺得此刻碧藍無望的天顯得悶熱。
    在銀貓想著岔開話題來終結這詭異氣氛時,蓮終於有了動作。
    她的手中一閃而現鋒刃如寒芒刺眼。
    “如果可以,我很想要蘭的一絲一器保留在身邊。我興許沒有很多遺憾,沒有很多追求。零……”
    “你的老師說,你追求聖劍時……很迷茫。分不清到底什麽才是真正的情紊。你說你憎恨蘭的阻撓,是她害死了零姐。但你無法否認零姐對於自己的提醒,她們的所做似乎是對的。零……你不知如何麵對蘭,覺得變強就會被認可。而那麽些話,全被時刻關注你的蘭知曉吧……”
    “我羨慕零能擁有主張的選擇,而現在的你亦是有著自己決定的路途。我為自己找了理由,尋找意義……以便可以一起旅行。”
    也許是不再需要提及的話題了——蓮是一張白紙,擁有自己的特性與材質,卻因為其他色彩而沾染……她因此茫然,因此難以尋找自我。她依舊是一片空白,所觀望到的前生記憶也隻是一段映像。
    “老實說,零的想法,似乎對我不是很重要。我的想法……零,會變得很重要嗎?”
    零歪著腦袋,沉聲上前,稍俯下身姿,摟住蓮的頸。
    散發著一股被雨淋濕後石板路的特殊氣味。蓮隻是待著不動。
    “我的自我選擇……哈哈……我的話對你不重要,你的想法對我還能重要嗎……?”
    “哼……你是我的友人,所以,至少我會保護你,不再重蹈覆轍。但是……”
    “我說了,這會讓我變得不幸……我也有著自己要做的事。蓮,我們的路必將踏上不同的分叉的啊——我會迎來終點,興許你不會。”
    銀貓的話戛然而止。
    ——你要找到你尋找的意義的麵目,再找到那個意義,而找到的時候……我不知道,也許你擁有了自己的歸宿?而我……
    銀貓族的興衰……銀貓的命運。
    神的缺陷,會彌補上。
    ——
    “呦呦,看看這是誰啊~”
    汐·斯爾吉以奇怪的旋律鼓著掌——華爾茲?進行曲?在零聽來是愈加奇怪的曲調,而蓮也表示了無法欣賞。
    “忽然叫我們……還是商業街,是有什麽線索?”
    “哎呀~別這麽生分啊零,坐坐。蓮小姐,也坐吧。”
    零咧了咧嘴,齜牙又一瞬豎起耳朵,招呼著蓮和她一起坐下,在這半張桌子的半邊長椅上。
    這半邊椅子,也是兩個腳,隻有一半粘牢玻璃鏡牆的那樣,和桌子一般的同款。
    “沒有完整的位子嗎?”
    “我屁股底下呢~再說,這些不就是你聖刃的一劍砍壞的嗎?坐著不至於這麽難受吧~”
    “倒是這樣……呃啊啊!所以呢?不會隻是為了讓蓮聽你講故事而叫我們過來的吧?——”
    汐呶了呶嘴,從懷裏以領間掏出一張紙,看向零“你要的書,我在書宮查詢過了,沒有。”她頓了一頓,故意抬眸偷看零和一瞬慌亂的少女。她想作弄這幾人,再看看她們的神色。
    “因為被借走了,而且借書的人長久未還——”
    汐·斯爾吉忽然拍案而起,然後重重長歎一口氣,將視線一如平常的向上,向上,直至對上零逐漸不安的眼眸。
    “你準備什麽時候還那本綠皮本子呢?銀刃姬小姐~”
    話音落下的一刻,零堪堪躲過蓮和老師視線的同時,不可置信的俯下腰身看著地麵,腦袋撞在桌沿上一陣發痛。
    她手忙腳亂的將手探進空間袋,尾巴也一刻不停歇的鼓勁,盡管毛發根根炸開,仍舊僵硬的擺動。
    簡直無法想象……
    一陣不適宜的惡寒自零脊背掃過。
    她猛地抬起頭,輕顫雙耳。捂著發燙的額,右手將書輕推在桌中,指尖一挺,她就夠不到的地方。燦燦的挺身向後倒一步,就那麽作精疲力盡的靠在玻璃牆上,讓不適宜的冰涼如剛才惡寒麻木全身。
    說要找的書常年就在自己身上……太打擊人了。
    蓮和老師都向前小挪了一位,緊貼桌子,將這本她們據說需要花費三天時間尋找的書翻開。
    一橫橫清晰的字樣排在白紙上。
    “……這個文字,零,你鑽研過這種古文學?”汐·斯爾吉麵對陌生的文字立刻感到頭大——她可不是什麽著名的曆史學考古家,可沒閑情逸致去研究其他的文字。
    “……不是的,我也能看懂。”清晰而熟悉的字樣就那樣靜靜躺著,橫七豎八擺在眼前。蓮知道這種文字,與見到的這個世界的字體不同——是她們的世界。
    “蓮?……等等,我這是才意識到嗎……?蓮,沒學過這裏的文字不是嗎?”
    零忽然回憶起過往,最後側臉而望。盯著鏡子凝視反射的鏡像,隻見少女毫不猶豫的點頭。
    但……少女不僅可以分辨文字,也可以將它們理解為自己所需要的字麵。
    這是類似一種作用大腦的自動翻譯的程序,所有的壓力皆是會積壓並隨時間流逝逐漸體現。但是……蓮沒有這個問題。
    零輕撓下巴,點一點唇齒,隻是自己輕聲喃語“恐怕這就是神給予蓮的恩惠?……”
    就像自己在轉生後可以隨意使用“皮亞諾空間”一樣——開啟門扉後可進入的無垠廣闊無色虛無世界。偶爾也會將其作為空間袋存放一些大型物品……隻是最近不太用了而已。
    “文字……”
    蓮將書拉到麵前,微眯雙眸以淡藍的目光凝視字樣。
    光的花灑陸續投影,街邊梧桐被投下陰雲間隙的曦光。光色的銀橙紐帶,不間斷的聯係,束作一道、散作一捆,飄揚尾帶。
    “將所敘述的事,毫無意義的故事位置劃去……”
    “蓮~這本書你們是不打算還對嗎?”汐·斯吉爾極為戲謔的斜眸對向少女,止住了從空間袋裏頭掏出墨筆要在書上塗抹的蓮。
    零腰身一挺趴到桌上,臉悶在兩臂間,堪堪露出被惹雜亂的劉海和掩飾其下的紫眸。她對這書從來隻是當作普通的童話閱讀,未曾見證過什麽……所以……
    零·瑾羽·夜空幽幽說:“老師幫我們解決這個問題吧,若是因此上了黑名單,我也確實不會太好過……”
    “所以,為了您學生的未來,幫個忙?弄個無期?然後,書我笑納了?”
    “嗬嗬嗬哈哈哈……”汐·斯爾吉沒好氣的捂著肚子,掌住桌板大笑,“我看是你想要無期吧?嗬,不過,既然要幹這種事,那我當然是要好好的玩鬧一下……不是嗎?”她的視線最後聚焦在蓮的身上,同時招手示意讓少女幹她該做的事。
    零拍著桌子站起,挺一挺肩膀頭,伸了伸筋骨腰間。她隨即閃身在少女的右邊,俯身靜靜注視她的行動。
    “嗯。”少女舉筆,全神貫注的將墨刻在紙上。
    幾人之間似乎成了獨立的世界,鳥與風聲都拒絕在外。老師慵懶的撐著胳膊側躺在桌上,耳邊隻留有少女右手中筆在紙上摩挲的“沙沙”。似乎是將風聲給涵蓋了,於是此刻異常的寧靜。
    不消幾分鍾,這份異常的寧靜被停下的筆紙聲打破——準確來講,是筆忽然斷了,蓮也曲著手指,扭曲了臉色。
    “沒事吧?”零捂住少女曲折的左手——零未發現什麽異常,隻是以紫色的空間粒子呈作十字,散發銀色的光柱與光縷盤旋,呈作銀色的絲線纏繞上少女的手掌……最後,深深刺入其中。
    再沒有其他痛苦的異樣,隻聽到骨頭的一聲清脆殘響,少女發覺自己的右手已經恢複正常。
    “被下了魔法禁令啊~那就這樣吧。”零的對麵傳來椅子磨蹭地麵的聲音。老師不知何時,壞笑著靠在了零的身後。
    “零……這上麵所剩文字,指示的起點……”
    “霧鏡的宮廷,先人的遺址。”
    “霧宮……”零輕喃著,將書從少女手中接過。
    她依舊是選擇無視透過她肩膀偷窺書中內容的斯爾吉。
    “霧宮啊……零——你知道,賢者格裏烏斯嗎?”老師忽然發話,撓著下巴從零身後站起,轉身側坐在桌上。
    “格裏烏斯?”
    “他在生前為自己留下了遺跡,以東方概念的五行為基礎——其中心呢,你可以猜猜~”
    “舊子德……會很危險?”
    蓮抬眸去看老師的存在時,卻發現女人已然失蹤,隻在原地留下幾絲蒸騰的水汽。
    書頁忽然翻動。
    “……”
    “……?!”
    一陣無聲的變化。
    什麽都沒變。
    隻是蓮塗抹書上的文字,已經消失的一幹二淨。
    而在此之後的每一頁,都化作了空白。
    “魔力禁令……隻有達成某些條件才能解開……”
    零輕撫這些紙頁,感受其中蘊含的魔力紋理。手上這本書,每頁所含的幾乎都是地域禁令。
    這是她們可以用於前進的唯一線索。
    “出發吧,蓮。”
    “嗯。”
    伴隨蓮的起身,銀貓向前展開銀色門扉。在銀光的淒舞之中,飄然的殘餘紫光之下,與輝芒相伴隨形。
    而照耀鏡子留下的,是靜立在鏡邊的銀貓。
    ……不對。
    應該說……?是鏡中的……“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