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時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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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暫且來不及聯係青鳥。
    現狀愈加繁瑣,他也愈發感到自己所能掌控的事態開始脫離控製。
    於是,在那一切主動脫離他的控製前,他決定要主動拋起那一切。
    “天禦弗多斯拉姆閣下已經在裏麵等候。”
    “辛苦了。”她點點頭,見普羅的身影徹底在視線中消失,她才敢推開厚重銀邊的門。
    赫爾墨滋今日所交談的事,隻能讓本就不夠信服他的人聽見。
    不大的會議廳,頂上、隔壁、窗台、走廊,或多或少印著用於竊聽的魔術。赫爾墨斯早已對其勘測過存在,也順便確認過數量。
    足足十枚。
    ‘這樣的數量,足以在人群中掀起波瀾,令即將新起的領導者立足。’
    新起?
    沒錯,他決定讓位了。
    也許說法很奇怪,但對於即將得到這個位置的人來說,就是這個道理。
    “赫爾墨滋,看來你有所發覺了。”
    “畢竟我不是傻子……”赫爾墨滋頓了頓,轉而凝視麵前女王的雙眸,“那些騷亂和針對我的言論,不得不說十分詳細且合理。”
    他甚至想說,毫無誇大之處。
    克蘭女王自和他合作的一開始就沒有抱著真心。他知道,赫爾墨滋更是明白他的言論隻有給毫無見解的傻子,才能起番效果。克蘭的女王,自一開始就在排版如何奪下他的勢力,甚至打算將他收入糜下。
    好巧不巧,他偏偏不得不承認那日與女王的初見交談——偷聽的人,還有之後的平民們是傻子。
    身份差距帶來的閱曆差距,死死的限製住了底層人民的思維發展。他們自然而然的認為兩大黨派順風順水的合作,於是冰釋前嫌。對於赫爾墨滋的論想,更是在台下吵著“好”。
    完全沒有人可以聯係到其中的局限性。
    “你既然承認了你對群眾的畫餅,也是順便準備承認你想要同歸的行為嗎?”
    她冷眼相待。
    赫爾墨滋最近的所為讓她不得好過。
    資金鏈斷層,後方補給缺勤,軍士士氣下降。舊子德一塊魔力礦物的開采隊也被撤回。
    軍隊的指揮也頻頻失誤。在包圍圈優勢下,竟然因為不知另一隊的偷進而遭到了反包圍。負責阻攔、支援的九軍,說是因為開飯而疏忽了?!
    當然,這是普羅傳來的消息。
    其中的真相……有人謠傳過基產軍與其它宗教國軍一並將克蘭軍和秀軍圍剿。
    這不該如此。
    但這無疑是發現她的目的後進行的報複。盡管天禦弗多斯拉姆深深的有認知過,赫爾墨滋不該是如此無長遠大局,且肚量狹隘的人。
    把一切的投入和可能損失都拉下水——在戰爭的關鍵點退出領導的職位無疑是一種自爆。
    這無疑是準備著讓自己的棺材內屍骨無存,灌滿涎水。
    在這個時節替代他的位置,這不是克蘭女王原本的打算,她沒有絕對的自信命令一群隊對共產謎之信仰的民眾。赫爾墨滋所追求的共同的主義的弊端,完全顯現本是在戰爭即將結束的時刻……隻有那時才是她的資本該登場更替政權的時節,現在遠遠不到那時。
    “不盡然。”赫爾墨滋淡淡道。
    他低頭望向地板,沉寂幾秒之後,看向女王胸襟處一塊勳章,“天禦殿下,可以這樣以敬意稱呼你嗎?”
    “太突兀了。”
    是很突兀。二者的對話進行也非比尋常的僵硬。
    赫爾墨滋的打算是順著女王的心意離開,他已經將稱呼改為了對王室的簡扼敬稱。再順水推舟,稍領導自己的軍隊思維,就可將兩整個黨派的心意統一,並以此融合基產黨與杜魯社黨,加強戰略實力。
    ……二人都沉默了一陣,各想各自的。
    赫爾墨滋的順承打亂了女王的思考節奏。縱使他再怎麽的失去威信,再如何被人發覺他給予人民的希望一時甚至一世都無法實現,是簡單易懂的空話。他亦是組建了一支軍隊,即便沒有合適的理論指導,也爆發出了令任何國家都刮目相看的力量。
    女王對此大量投資就是看上了這點。
    隻要有點信仰和光就極易控製的軍隊。擁有不俗戰力和指揮力的軍隊——擁有極強本地優勢的力量。
    “我直說了吧。”赫爾墨滋認為不宜再拖下去。
    鏽軍的行動雖然受到壓製,但這份壓製他並不是毫無代價取得的。
    為了壓製這無聯合無勝算的入侵者,他必須作出長線的規劃,並犧牲一些大家所期望的存在。
    “我簽訂了十一份不平等條約,換取了我們軍隊在那些宗教和國家區域內外的行動。”
    譬如,對關鍵通道的封鎖。
    他們討要到的,僅僅是路邊的駐紮權利。對於條約對象,絕不能對其進行武力和經濟問題。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們到底哪來路子,能輕易穿越各國封鎖打的敵人措手不及嗎?喏,這是原因。”他將一挪白邊封的紙甩在圓桌轉盤上。
    半圈之後,那挪紙在天禦殿下的手中瞬間撕毀。
    她的表情無比陰沉。
    “幹得不錯。”
    赫爾墨滋卻是發出了這樣的恭喜。
    結果上看
    不過天禦不承認這些條約,她絕對會找到合適的機會將其一一扒倒。實在不行,隻能反向締造條約,用些惡心的話術,找些文字漏洞。用百般刁難的契約束縛住,那是最好也最恰當的選擇了。
    況且,看赫爾墨滋的意思……甚至不需要做到上述程度。
    畢竟他一離開,這個黨派也從此不再是基產黨。
    充滿資本和壓榨的主義——赫爾墨滋明白,當今的社會生產力頂多如此支撐。而更有效的生產方式出現之前,在國家富裕的程度足以讓人民能一天吃飽兩頓之前……
    唉,他的軍隊自合作以來就是靠著資本投資才保證了最大化戰力。
    接下去該走的道路,是跳過封建直接到達資本。
    社會共產太過遙遠,至少此時的戰爭期間;至少此時對於受苦受難的人民而言,這是一條可見可觸的道路。
    擁有充分理論指導,適用性極強的道路。
    也是為了所有人本希望的未來而建設的臨時之路。
    有魔力,有冒險者,有神明。這個世界的社會發展是畸形的。正因如此,才需要交給更加合適的人。
    “打掃好屋子再請客,這是你說的。”天禦冷冷望著赫爾墨滋,將一切條約以炙火燒灼。
    這些紙條燒了沒什麽問題。本件在條約對象手裏。
    她隻是慌了,想以火灼的魔法表現幾絲自己的鄭靜。
    無論表麵再如何淡定,曾經再如何犀利的評價麵前這赤發女子,她都不能在此刻保持冷靜了。
    這樣的發展超出了她的控製。即便再如何以簡明的語句應對了,她內心對於事態走向的發展是愈加恐慌。
    赫爾墨滋的所為,很可能將一切都拽入到一個無法挽回的地步。
    “對了,我還要明確一下,零——那名稱呼作銀刃姬的冒險者早在三個月通過奈落離開了。”
    這句話是說給所有監聽者聽得。
    天禦女王無論是早已得知還是默默推敲出這一信息,對赫爾墨滋而言沒有影響。
    他要攤牌的事情還多著呢。
    把一切立足他身上的支點盡毀厚,無可依靠的人們自然會找到新的坐標站立。
    “對於銀刃姬這一關鍵戰力的補充……”哪有可能再出現銀刃姬那戰略級別強度的人物?
    是有的。
    赫爾墨滋本人就是。
    之後,他將以冒險者,以委托方式行動。
    “您對此何感?”赫爾墨滋的嘴張了張,幾個字欲要飄出,又被狠狠壓回去,以更加深沉的姿態“姐姐?”
    人的出身不是由自己決定,將上一代的錯誤搬到自己身上的行為,隻是愚蠢的行為。
    天禦是如此認為,因而不準備背負自己父親的政治抉擇。不過對於正確的行徑,她同樣不放在心底。除非對自己有益,而父親生前的一切所為對於她的發展隻能說是遏製。
    不管她對那樣的一句話理解究竟如何,直白的說,她想走自己的路。
    因此……
    她知道,必然有人會去嚐試父親淺淺提過的設想。而這個人——她的弟弟,現在以女子的模樣坐在她對邊淡藍沙發上。
    “姐姐您,對地方的控製很好。一係列加強中央的措施都被您完善。包括我提出對地方貴族的再分割,您都對其進行了完善並加強……不過在此之前,明麵上都是我頒布的措施不是嗎?”
    赫爾墨滋的下一步,是揭穿幕後之人的所為,證實他這個人明麵領導者並無實用。
    將實際的功勞舉例出來,然後以幾分歪理傳輸出去,那麽民眾就聽信於他的姐姐了。
    三人成虎,指鹿為馬。再是施加小小的權威,散布對赫爾墨滋本人無利——當然是討好天禦的話語,這般如此的謠言。
    親屬關係也可以加分。
    “實施者與頒布者是兩回事。赫爾墨滋……你現在絕對不能離開!那些平民一開始的信仰都在你身,我無法完全掌控!”
    “那麽你成為我就好了。告訴他們,我給予的希望對於這一代是空夢,而你是實在的救世之人。你的資本,相對容易令大部分人接受不是嗎?掌控經濟的商會想必也會支持你,不是嗎?”
    不去理解內核的模仿,隻會畫虎不成反類犬。赫爾墨滋明白,他更是清楚自己對於社會主義掌握到了何種程度。
    因此說是空夢,這不為過。
    先是沉默。
    天禦女王扶著下巴似乎在沉思什麽。她在思索著這一係列改變帶來的可行性。
    按道理來講,此時她上位絕對不可能對潰散的政權進行掌握。
    但……
    “……沒錯。”天禦如蛇蠍的眼眸閃過一絲幻光。
    她本最擔心的,是聚斂收財的力量在戰爭結束後式微。於是從暗麵轉明麵,剔除赫爾墨滋的領導力,可再有一次大肆斂財穩定自我政權的機會。
    並從此推廣。
    如若此刻開始轉到明麵,那結束戰爭後的資金來源是絕對的大問題。
    那些商會本是不該如願支持她,需要她付諸武力與財力才能征收。她是資本,但這一國對於當地——桃源境地二十一國發展長久的商會經濟而言,隻要被阻礙就難以崛起。
    但……她再轉暗麵呢?
    這不是做不到。
    她隻需要創造一些個意外就好了。
    “原來如此……”她發現了,那些偷聽者。
    “既然你已幫我鋪好道路,那麽姐姐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還有,戰爭結束後,政權穩定後,我會給你一席職位讓你慢慢改造國家。”
    資本的更替是必然。
    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本質,那名為“經濟危機”,生產相對過剩的狀態是難以避免的。
    隻要出現,那她會損失大量錢財。
    那麽,慢慢向穩定的社會主義改造,她所擁有的資金在徹底社會化之前……
    嗬。不錯。
    這番對話於此結束。
    赫爾墨滋望著姐姐的背影,一言難盡。
    父王將他送到埃斯沃特學院的目的,無疑是為了避開姐姐。
    不過他那時不太聽話,從學院跑出後到了商邦迪紮。屬於他人生的轉折從此開始。
    “你好奇嗎?赫爾墨滋。”
    “好奇什麽。”他淡淡回答,已經變回了自己男性的模樣。
    用以偽裝為女性的金藍手環配在右腕。
    “我成為資本的原因。”
    “好奇過,但我發現你隻是單純斂財。我不想多問。”
    “是嘛……”天禦女王稍稍仰頭,看向窗外無瑕天空。
    她確實沒有更多的目的了。
    她隻是單純不願認賊作父,又不願直接拋棄自己的弟弟罷了。
    除了那個殺死她母親的父親之外,姐弟之間的聯係有什麽呢?
    當她富可敵國之際,就會離開桃源境地。而那時,桃源內想必完成大一統,想必早已不需他們姐弟的掌權。
    不過……
    她望著那可愛弟弟離去的背影,再次露出屬於她的笑容。
    “還是太天真了呢,僅僅是觀察我的行為就判斷了我的人格……嗬嗬。”
    ‘明麵上,你打算如何去幹?’
    “控製經濟,再一步步侵入政權,把那些多餘的勢力清除。你明白,這是老手段了。”
    ‘他把那些軍隊一類都托付給你,怎麽弄?’
    “用那些用慣的口號,自由平等博愛,這放在哪個時代都一樣不是嗎?而且,克蘭的人們在我的社會改造下,現在還是挺忠於我的。”
    “說來國家興於始,榮於破立之時百年,衰於榮華富貴,官政懈怠,社會秩序依靠那一個活了幾百年的人勉強維持,才看著和平,但思維是徹底禁錮了。她也算有自知,臨走還要說番道理。這艾倫拉的平民雖說參了跟著打,但那些統治思想縈繞那麽久,他們連自己到底要建立什麽都不知道,這份無知還是太好用了。”
    “喂,小貓,你很明白這番情況不是嗎?畢竟你還拿過這番平民‘死屍’的覺悟去對峙過那位銀刃姬,不是嗎?”
    ‘那……隻是……’
    ……
    天禦女王目前的資金來源不算廣闊。
    售出的無非就是涵蓋了家用出行和自衛的小物件。
    她真正的頂梁柱,還是艾倫格林那些出手闊綽的老爺們。
    “嗬,同一質量的冰刻盒,隻要畫上些無足輕重的符文,看著絢麗的木雕,打上個限量的字號,他們就願意以高出原價百萬的財富來獲取。”
    將黑產得來的錢流出到外人田。這種封建做法無疑取得了克蘭女王的青睞。
    她同時需要對那些長久經營的商會多加注意,對他們的信用價值做些手腳。這些僅僅是對部分資源壟斷的商會,很容易因為各類高壓的資本思想而被打擊。
    譬如,稍稍利用市場的弊端,他們就會虧損大半。當然,某些大幅的收購和商品漲價的事例,是由天禦引導的。
    不過她目前的客戶還是那些自捋高貴的貴族。
    貴族與商會之間本就不融洽。一方不願拉低身份購入“廉價”的民用品,一方對貴族損害他們利益的一係列行為感到不滿——無非是限製了商會的行動罷了。
    不過,偏偏沒有貴族的準允,商會還真難以行動……畢竟貴族好說歹說也算個勢力,真要說也是個小型的,自我的商會。
    商會的模式貴族難以模仿,但貴族的權利是商會更難以積累的。
    利益與權利的代表衝突……哼。
    坐擁二者的天禦,默默將鷸蚌相爭的成果收入囊下。
    然後接下來所做之事……
    分化,拉攏。借以高壓統治再對區域進行團結,令外界對其打壓。
    誘之以利,加諸武力。
    對於平民,給一棒再給個甜棗……利用形勢逼迫“無關”的人勞動,再收繳剩餘價值……很簡單,也就是資本百年來所做的事進行了一個小小的總結罷了。
    接下來,牢牢拴住這些新收的利益。至於如何去做,已經不必操心。
    ……
    艾倫拉的龍子在桃源境地之外的一方土地上,有更加知名的外號。
    這登記在冒險者證件上的稱呼,相比這人盡皆知的稱呼而言……完全被埋沒了。加之艾倫拉德羽一族長相清秀,有著高貴禮儀與整潔清雅的服裝作掩護,大多人甚至認為龍子沒有一點除了種族之外的武力值。
    不過對本人而言,這也是無足輕重的事情。若非這裏(諾爾奧王國主城艾特芙拉)公會發布了邀請,兩個月後的友誼賽他想來也不會參加。
    頂多觀望一下安也克希爾,或者是最多三天到達這裏的零和蓮罷了。
    說來……那兩人花的時間怎麽會比行船過海還慢?從出發到現在已經三個月了啊。
    ……
    “誇羽老師的簽名,你看!”
    興奮的女孩向她的同伴炫耀。
    “誇羽……”這熟悉的字跡令安也克希爾不由一愣。她多少不敢想象這年輕的龍子腦子裏到底涵藏了多少不為人知的閱曆。
    是他嗎?
    這短短的十年裏,從成為冒險者開始,先羽·艾倫拉德羽·伊卡琳葉總不至於大部分時間都在桃源境地之外吧?
    對於魔物的知識集成,針對性的提出各類創新型想法,而後對地區傳說的整理並推測……揭示曾經稱呼為未解之謎的真相。
    做得到嗎?十年!
    龍子和零的年齡也差不多大吧?今年才十九歲啊?!
    不不不!即便是零,也做到了在一年內完成了埃斯沃特學院的所有課程……所以,傻子隻有我自己嗎?
    她似乎沒有發覺自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魔物百科全書》的作者,就是自己此行隨行最開始的同伴。
    “曲藝·凜,別對著一眼貴族的作者犯花癡了。”
    一聽安也克希爾說這話,她不高興了。
    “犯花癡?安也克希爾小姐,我就算再怎麽表現不正經,都不是這種把持不住的人!隻不過是他的服裝真的太合我口味了,他的身材是完美的素材啊!你明白嘛!”
    “而且這本著作,必定是名垂青史的!有了作者簽名,過個幾年租給別人都有大把錢賺!”
    “租給別人?這書等到時候迭代更新不知多少版本,就算有簽名也僅僅具有所謂的收藏價值,閑來沒事租去落後版本,除了個作者親筆的簽字外,還有什麽好看的?”
    “對呀,就是給看作者的親筆字嘛。”曲藝似乎理所當然,當街把書的第一頁敞開,展露出裏頭那顯眼紫色眷寫的簽字。
    這無比耀眼的簽字仿佛炸出了難以忽視的光輝,一時間,街頭上方圓百米內的女生都朝著這個方向湧來。
    如此大的陣仗把安也克希爾都嚇了一跳。見人群接踵而至,無不例外的閃著餓狼般的光輝湊上來,就差點撲上來,要夠到曲藝高高舉起的“寶物”。
    “走吧,鬧大了不好。”
    安也克希爾怪異的瞅了眼這般說法的黑發少女。
    鬧大了?你還知道鬧大了啊!你早知道會有這種詭異聚人的效果,還真敢把書打開啊!
    曲藝則表示有這種“好東西”肯定是要炫耀一番的。等到一會兒去森林獵殺魔獸,這簽名版說不準可以直接召喚肉盾來擋傷害甚至殿後呢。
    “別這麽看我,這簽名畢竟是黃金筆尖,24畫超流暢簽名,六比四完美比例,縱享每一個角度的視角盛宴……般的簽字。”
    這時候,安也克希爾已經一麵抓住曲藝命運的後頸……後邊的衣領。
    聽到微微一妙的撕裂聲,二人都不在注意。她們已經帶到了數十米的高空,最後由安也克希爾的怪力穩穩帶到了數百米之外的高樓頂頭。
    “你有病啊,還幫人家打好廣告詞。”
    一邊整理自己淩亂的服飾,曲藝聽見了安也克希爾的數落。
    不過自己的後領縫合線掉下來了……好耶,可以脖子後頭撐個傘了!
    “不打白不打,大不了等會兒直接往他麵前一趴,就當碰瓷了,把廣告費結了。”她從怪異的思維中回過神,懟著安也克希爾。
    “……碰瓷?”這個五大四粗的年邁女人對於這種詞匯顯然沒有接觸。
    “是啊,把珍貴的瓷器遞給別人然後想方設法的讓他摔壞,就能拿到大量金幣了。”
    “……好像,可行啊。”安也克希爾呆呆的嘀咕著。
    曲藝轉過身不禁笑著。
    安也克希爾的表情看上去是認真的。比她看到那種“把你按到河裏去直到你學會遊泳”這種情況還要認真。
    這樣說著,安也克希爾甚至從儲物袋中找出了瓷器……
    “喂喂,你不會真準備去‘碰瓷’吧?我可還等著拿素材作畫呢,冒險者小姐。”
    “啊,對!抱歉,失態了。我們這就出發,沒問題吧?”
    “現在沒問題了。書買到了,炫耀也炫耀過了……”感覺缺了什麽。
    安也克希爾一臉躊躇要走的模樣,幾個小時都讓她背著自己的那把重劍,她也是真的要吃不消。
    委托獎勵是一把沉玉銀製的弓,
    啊啊!好想快點拿到!還有等下委托結束,要帶著瓷器去找龍子搞錢……光有弓卻沒有合適的矢可不行。
    端著瓷碗思索著,忽然被驚呼一聲打斷,“哦,我知道了!少了作者啊!危險的森林肯定是要把精通魔獸生性的作者帶上的啊!”
    ……
    終究還是沒綁來。
    本來都差點忽悠過去了,甚至都已經讓安也克希爾學會龜甲縛的手藝了。
    不過沒關係,下次見麵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嘿嘿,把帥氣的誇羽大大綁在椅子上,逼迫他練習劈叉,然後拿著鏡子在他臉前,給他滿臉寫上正字。
    就這點出息?當然不可能啦!
    接下來肯定是要換上女裝啦!
    曲藝一直都很好奇,這種中性美的男子穿上女裝,就身體結構而言怎麽才能做到看著和女生一樣……這個實驗對象,肯定是要的!
    雖然沒能白嫖安也克希爾這一戰力,但作為出手的代價,她多少還是付出了一隻一看就頗有年代感的瓷碗。
    隻要在路邊坐著,把碗擺旁邊就會有錢從天而降!
    這樣說了。安也克希爾也毫不猶豫的相信了。
    因為一夜不見曲藝,她的碗裏確實塞滿了銅幣啊!曲藝作為有名的畫師,可不用銅幣作為平日的貨幣,這銅幣不是天上掉的,那能是哪裏來的?總不至於本就貧苦的平民還會浪費自己的錢在這不知所謂的瓷碗裏吧?
    還真是這樣。
    不過安也克希爾不懂原理就是了,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後腦勺有點疼。
    似乎有些記憶片段丟失了,奇怪……
    一番喧鬧之後,二人總算是啟程前往森林。
    一路上曲藝這邊擺弄,那邊擺弄。最後在不知名的位置,身後掏出來一個鍋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平底下有一道殷紅,但安也克希爾覺得自己不多去打聽為妙。
    曲藝解釋說是繪畫的紅色燃料,有一點腥味是因為加入了魚油……
    可為什麽在鍋底呢?
    不過這平平的鍋子倒是被很快收了回去。
    至於下一道出現在眼前的玩意兒……
    一隻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銀白畫筆。而這幾天陪同曲藝的安也克希爾明白,這就是她的繪畫工具……亦是可以稱之為武器。
    兩人已經走了不短的路程。安也克希爾聽說過,當曲藝拿出自己的工具時,就說明她要作畫——這也意味著,一場戰鬥即將展開。
    她將繪畫下唯美鬥爭的圖景。至於爭鬥者的結局如何,在畫布上是否要點上幾分提示,就依靠她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