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許正聞聲抹了把平頭削發，喝聲道；“我茅山祖師怎會是一具僵！你這陰煞…今日定煉了你！”
    女魃終於忍耐不住，布衣襤褸的腳踝一腳踏入地麵。
    整個曲山地脈晃動，寒聲道；“你這小娃娃，我是你們祖宗，不是祖師！茅山真正起源是什麽都搞不清楚，學什麽茅山術！”
    林許正與一眾道士看著這地動山搖的陣丈頭皮酥麻，這陰煞了不得。
    “起源，你在說什麽鬼話…我茅山可沒有僵屍祖宗！”
    “罷了，小娃娃…我乃上古夏，鴻蒙道舊神，女魃，屍部屍族的創造者…九幽愫女乃冥部鬼族的創造者…逐鹿之戰過後，鎮壓屍鬼族萬代，你茅山術，存在的意義，不過是為了克製屍鬼，但現在，我感知到九幽石棺氣息消失了…再說最後一遍，讓我見到九幽石棺，否則親手平了這一脈傳承。”
    說著女魃身軀青黑之氣席卷而起，舊神虛影遮蔽天幕，一副青黑屍斑的身軀卻散發著鴻蒙道氣韻。
    整片天空暗了下來，青麵獠牙，卻不顯凶惡。
    但這股威勢，引動天象…在真界可不常見。
    林許正咽了口唾沫，他不傻，不管對方是不是茅山的祖宗，這實力一眼便看得出，不是茅山能消滅的陰煞，且對方身上的氣息腐朽古老，不見得說的假話。
    “你說的石棺掌門背著呢…有話好說…平什麽脈？”林許正幹澀開口。
    女魃眉頭一皺；“你們這代掌門在哪？”
    “師弟去了青州，安家，晚秋亭。”林許正可不想跟這不明來路的陰煞對上，直接開口道。
    下一刻，眼前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好似從來沒來過一般。
    唯獨碎裂的石磚，以及散落一地的殿房的瓦片證明方才發生的一切。
    “你們看清楚祂怎麽離開的嗎？”
    “師叔…飛走的，太快了，看不清…”一位小道開口。
    帝都，天啟。
    整個天啟四處城門關閉…連商販都不讓進出。
    隻要接近城門的人都會被嚴格盤查，盤查結束後亦不放出城。
    這讓帝都百姓都不明發生了何事。
    聶嫣在一處茶樓之中安靜飲茶，玄色巡捕衣沒有絲毫標識，但腰帶有六扇門繡紋，旁人一看便知曉是大理寺的人。
    一位青年巡捕走向聶嫣，抬眼看到聶嫣心不在焉，掃了其胸前傲然咽了口唾沫，但不敢多看，放飛白鴿，鴿子順著茶樓門沿飛出茶樓。
    取出鴿子竹筒雙手奉上；“聶大人，大理寺來信。”
    聶嫣接過竹筒，掃了眼青年巡捕。
    這青年巡捕懂事的背過身去。
    聶嫣拆開信件後確認筆跡，隨後將信件放在桌子的香爐之上，似是思考。
    待信件被香爐焚毀。
    聶嫣起身，掛好斬妖刀，命令道；“召集人手，對此次還在都城皇親出手，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個，今夜動手，沒時間查，皇親都會拿著雞毛當令箭，身份不好明著出刀，出事我擔著…通知青雨樓，一起出手。”
    “是…”青年巡捕抱著百煉橫刀，快步跑出茶樓。
    帝都聚賢樓…
    此刻整條街人滿為患，文人出入，在樓內扯著嘴皮，談起家國大事，契丹之難，各個頗有見解，不過也僅限於耍嘴皮子，真要他們上戰場，一個個都是慫包。
    旁邊是妙手醫館，開的頗大，而這妙手醫館正是長歌榜妙手開設的。
    隻見街道突然亂了起來。
    十幾道鬥笠身影，手中持著長刀，追著幾位喬裝打扮的壯漢，一路追到了這裏。
    刀鋒篆刻著赦令衛道，不老山，鍾馗院的人。
    幾位喬裝平民的壯漢一路撞倒不少百姓，衝入妙手醫館。
    旁邊聚賢樓聽到聲響，不少文人大笑著在窗邊看熱鬧。
    帝都動刀兵，就算是鍾馗院的人也會被官兵緝拿，現在的鍾馗院，已經沒什麽特權了，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不少家裏有人為官的二世祖文人當即覺得事情不對頭，想要離開這裏。
    朝著聚賢樓下跑去。
    要知道，鍾馗院出手，一定是朝廷授意，絕不會無故出手，一會兒萬一有誤傷，他們死了白死。
    幾位喬裝打扮的壯漢衝入醫館大喊；“我們暴露了，救我們！”
    長歌榜第十妙手在閣樓上撥動著算盤，聞聲在二樓隔梯處俯視著衝入的幾位壯漢。
    口中怒罵；“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位腰間掛著昆侖玉的白發束發男子在妙手身後顯出身影；“妙手，你出手，幹淨利落些，不要讓人看到。”
    妙手點頭，手中出現銀針，一股道者之勢探出。
    銀針飛出醫館。
    十幾位在閣樓上跳躍的衛道士被釘入咽喉，針針致命。
    墜落街道，鬥笠滾動幾圈掉落…
    宇文護站在一處閣樓之上，抱刀而立，眼睛盯著妙手醫館。
    形意圓滿的他可以看到那些銀針。
    “傳訊鍾馗院天下行走…契丹的探子入了妙手醫館，除了妙手，他不是我唐國人。”
    身後一位衛道士抱刀拱手。身軀飛起，卻不想被一根銀針點入眉心。
    妙手中年身影出現在閣樓之上，八撇胡動了動，看向宇文護。
    宇文護皺眉拔出赦令天下的刀鋒；“長歌榜也有叛國的嗎？”
    “去問閻王…”妙手五指出現一把銀針。
    兩人在高樓之上，遮蔽視線，無人能看到。
    宇文護臉色鐵青，刀鋒先天氣凝固，一刀揮出，卻不是斬向妙手，而是斬向閣樓。
    閣樓分割兩線，坍塌，兩人的身影也暴露在群眾的視野中。
    宇文護知曉自己不是長歌榜的對手。自然沒打算硬接一招，一招必死。
    寒聲道；“怎麽樣？來殺我…坐實你的身份。”
    妙手眉頭舒展，收起銀針，走上前去，拍了拍宇文護的肩膀，在其耳邊輕聲道；“刀不錯…這毒，會算命。”
    宇文護眉頭一鎖。
    感受到一股氣息直逼心肺。
    隻要他開口說話，他就會死。
    眼神斜眼盯著妙手走過身邊。
    “別想著留話…你走兩步也會死，與我無關。”
    “妙…”宇文護剛想大吼妙手叛國。身軀驟然炸裂，碎了一地在街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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