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恩斯看向萊棲露出了讚賞的表情，正了正坐姿。
    開口道：“弗拉維安閣下是最偉大的魔法師之一，他在結構上的造詣十分驚人，精靈之神因此賜予其至美造物的封號。”
    “不止如此，深寒魔導師在元素上的掌控同樣驚人，早在五十多年前，元素之神就已經賜予了自由之人的封號。”
    凱恩斯眼中好像流露出實質性的光芒，這一刻的他完全不像中年，反而像是一個孩子，有些激動的說道：
    “兩位神明賜下封號，這根本難以想象，幾千年裏另一位獲得兩個神恩封號的，還是百年前的湍流術師閣下，他的封號是歡呼和湍流。”
    萊棲著實有些被驚到，魔法曆史課中隻有諸位魔導師們的生平和貢獻，對於神賜封號，隻有大奧術師有涉及到，但沒想到，深寒魔導師更加驚人，同時擁有兩個神賜封號。
    但這方麵的內容為什麽沒有公布出來。
    想到這裏，萊棲突然問道：“每一位大魔導師都有神賜封號嗎？”
    但隨即歉然道：“隻是突然想到這點，畢竟魔法曆史課沒有講到這些。”
    凱恩斯擺手，回道：“沒事，好奇是學習的第一步。”
    隨後繼續說道：“的確是這樣，但並不絕對，森林智者森次利閣下是先獲得的大魔導師的稱號，而後精靈之神賜予其封號——聆聽。”
    森次利，唯一一位以魔獸的身份成為大魔導師的存在，她在語言方麵的成就完全不弱於弗拉維安之於結構上，她同時也是第二代魔法理論的核心實踐者，有些人認為她在魔法上的貢獻僅次於紮拉薩斯大師。
    凱恩斯接著講到：“因為深寒魔導師閣下對於冰係魔法的成就，他所創立的魔法機構多在冰雪之地。”
    “他又被稱為冰雪巫師。”
    “還有一件少有人知的隱秘，弗拉維安閣下的老師正是大氣術士，卡爾文.洛貝女士。”
    自講述開始，凱恩斯所說的內容就一直在刷新萊棲的認知。
    兩位最著名的大魔導師竟然是師徒關係，卡爾文一直有個成就為所有人熟知，那就是開創魔法學院，也是在她的呼籲下，諸多的魔法學院才在各個地方興建。
    萊棲這時也想起了一個自很早以前就有的疑問，開口問道：“今年是天啟33426年，這種紀年法是怎麽計算的。”
    凱恩斯終於搖了搖頭，回道：“以往的紀年法都是以大事件為第一年，但天啟代表什麽，我也不清楚。”
    萊棲微微點頭說道：“嗯”
    凱恩斯平靜下來，似剛剛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笑了一聲。
    指向萊棲帶來的書問道：“遇到什麽問題了嗎？”
    萊棲也終於想起自己的目的，回道：“嗯，這個魔法陣的空間構造有些不清楚。”
    “這個地方....”
    .......
    講解持續了兩個小時，關於萊棲所遇到的問題，凱恩斯都做了很好的解答，包括萊棲在其中穿插的關於魔法陣列簡化的內容，在為構築符合天啟魔紋的陣列做準備。
    回到自己的房間，萊棲坐到書桌前，拿起紙幣，嚐試著構築魔法陣列。
    當煤油燈的燈光變得昏暗時，萊棲才從結構的世界中醒來，拿出懷表，時間已經接近十一點了。
    苦笑一聲，他終於有點理解了凱恩斯老師對於弗拉維安的推崇，魔法陣列的結構真的是太難了。
    脫下衣服，萊棲躺在床上，又想到了那本筆記，看似雜亂無章的奇怪符號都能按照一定的結構將其拆分，總結出符合規律的結構，再將其再次組合。
    天啟魔紋，天啟紀年法，封號的最高位階，天啟，到底代表著什麽。
    火光搖曳，煤油燈終於熄滅，萊棲也漸漸沉入夢鄉。
    第二天一早，敲門聲講萊棲喚醒，有人送來了早飯，一份湯和烤製的白麵包片。
    上午的時間，依舊在看書與繪圖中度過。
    大廳中，傑正在與人交談，矮桌上放著一些自然係的素材，多少菌類，苔蘚等。
    傑對麵那人帶著薄薄的金邊眼鏡，有些無奈，說道：“真是好算計，一些酒類和調料換走這麽多靈性素材。”
    傑捏著下巴，倚靠在沙發上，含笑說道：“這都是你給我的啊！”
    “你這家夥。”
    除了查普曼，研究機構裏沒有人頂得住傑.齊默爾曼的軟磨硬泡，隻要將那個酒鬼灌醉了，這個研究機構的靈性素材就任自己索取了，這就是傑在會議上的信心。
    傑笑了一下，說道：“誰讓你們是大戶呢”，然後將桌麵上的東西收起，放入靈倉。
    在大廳的正下方，是一個巨大的空洞，中間一根巨型的石錐，其上生長著密密麻麻的苔蘚，蘑菇等不需要陽光的植物。
    周圍是盤旋向上的金屬製樓梯，有人站在上麵記錄生長情況，有人小心翼翼的自石錐上收集植物，也有人在下麵傾倒一些粉碎後的植物。
    這是一個極為完善的生態體係，通過一些普通的養分就能產出靈性素材。
    上百種植物相互結合，各司其職，才造就了這樣的奇觀。
    ......
    時間到達十二點左右，午飯後過了一會兒，在房間內的萊棲聽到門外傳來聲音。
    啪啪~先是拍手聲，隨後是傑說話的聲音：“準備出發了。”
    萊棲穿著自衣櫃中拿出的長袍，自己原來那套多有破損的衣服已經丟掉了，換上鞋子，提上背包。
    打開房門，傑與林頓正在走廊處的門口等著。
    傑麵容有些開心，畢竟白嫖到了一些素材，林頓則不停的打著哈欠，麵色有些難受，看來昨晚是經曆了一場苦戰。
    幾人都出來之後，來到大廳，傑召起兩個靈倉帶著幾人朝樓梯走去，站在出口前，閉目感知了下外麵的場景，隨後洞口附近的岩石顫動，出口浮現。
    縱然夏日的陽光有些灼熱，幾人還是享受的舒展了一下身體，畢竟一直在地下待著有些難受。
    傑看了眼太陽的方向，確定方位後借風而起，帶著幾人向著遠方飛去。
    此後的幾天，眾人在一個地點隻待兩天，收集一些素材後就會去下個地方。
    環境愈來愈危險，眾人的收獲卻並沒有變得更多，也沒有再遇到前幾天的危險情況，序列級的魔獸隻遇到了六隻，狩獵了兩隻。
    時間來到汪洋之月34號。
    幾人正坐在一個岩石堆砌而成的石屋內，外麵天色昏暗，瓢潑大雨自天空灑下，砸向地麵。
    石屋內，林頓，傑，賈斯丁三人正在玩紙牌。
    隨著林頓打出最後一張牌，傑又一次輸了，將紙牌丟到地上，依靠著身後的藤曼靠背，嘴裏嘟囔著：“不玩了，不玩了。”
    轉動身體，敲了敲放在身旁的兩個靈倉，對周圍的幾人說道：“隻有水屬性的素材比較少，等雨停，下個目標是三十公裏外的星湖。”
    取名星湖的地方有很多，這裏說的隻是安達卡大森林中的一個。
    篝火燃燒，上麵烤製的禽鳥肉發出呲呲的聲音。
    吃過午飯，外麵的雨也已經平息。
    所有人為自身加持掠風術，選擇在叢林間穿行，在這種情況下還在樹林上飛行，完全就是在找死。
    現在所處的位置已經在兩百公裏深處，超凡級的魔獸已經較為常見，而且，據傑了解，附近存在著卓絕級魔獸的棲息地。
    不斷前進，風聲在耳邊拂過，鬱鬱蔥蔥的樹木也被不斷掠過。
    兩個小時後，樹木愈發旺盛，枝葉繁茂，水汽也愈發濃鬱。
    突然之間，豁然開朗，一片廣袤的蔚藍色浮現在眾人眼前，這是一個足有二十公裏方圓的大型湖泊，站在地麵上也能看到它隱隱的弧線輪廓。
    傑在靠近湖水的兩百米處停下了腳步，眾人也都停止前進。
    轉過身來，對幾人道：“可以確定，星湖中至少有一隻卓絕位階的魔獸，但它隻在中間區域覓食，不要深入月湖，隻在附近兩公裏收集素材。”
    卓絕級魔獸，幾人看著麵前的寬廣湖麵，都有些心驚。
    在附近轉了一些地方，然後，選擇一片稍遠離湖水的樹林作為臨時營地，使用魔法清出一片區域。
    經過這段時間的狩獵，萊棲的精神力與感知能力都有了很大的進步。
    魔法師們鍛煉精神力的方法就是多釋放魔法，萊棲也向其他幾位學長請教過，但它們晉升時間近乎一年，精神力的增強卻沒有萊棲明顯。
    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隻在於自己釋放魔法使用的是天啟魔紋。
    萊棲似有些明悟，不止那些奇怪的聲音可以增強精神力，而且天啟魔紋本身也有這樣的能力，隻是那些聲音更加極端罷了。
    他也想起了自己還是魔法學徒時，精神力的進步速度快的驚人，當時隻以為是自己釋放的魔法更多，更加熟練的緣故，現在看來，天啟魔紋在其中的作用應該更大。
    心中對於天啟魔紋的秘密更加好奇，除了那些發音會帶來危險外，天啟魔紋對於任何一個學習魔法的人來說，都是神器一般的存在，為何會完全不為人知。
    輕搖下頭，將這個想法甩出腦海，這種事情現在還不是自己需要考慮的。
    將背包丟在一顆樹旁，拿上匕首與懷表，離開營地，向一片孤立在外的小型湖泊掠去。
    這是一個隻有三四十直徑米的水潭，距離營地也隻有一公裏左右，是比較安全的區域。
    借風來到水潭上方，萊棲放開感知，使其保持在二十米範圍，堪堪籠罩整個湖泊。
    所有事物的靈性波動瞬間浮現在萊棲腦海，但是自潭底傳來的波動並不明顯，應該隻是一些帶有靈性的水草。
    萊棲正準備收起感知，但下一刻就在草叢中感受到了一絲奇異的波動，而且從那個位置傳來了細微的聲音。
    那聲音斷斷續續，隱隱讓萊棲有一些熟悉的感覺。
    保持感知，借著風稍稍向那邊靠近，朝草叢揮手，一陣微風拂開草叢。
    其中蜷縮著一隻拇指粗細的銀色小蛇，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有些晃眼，小小的蛇信時不時的吐出，發出細小的聲音，好像在一直嚐試某個音節的發音。
    魔獸！萊棲下意識想要施放攻擊性魔法，但隨後停手，這個銀蛇閉著眼睛，好像完全沒有關注到自己一樣，依舊在不斷的嚐試著發出一個聲音。
    萊棲緩緩降低，靠近草叢，嚐試聽它發出的聲音是什麽，因為萊棲確信自己聽到了某個熟悉的音節。
    又聽了幾遍之後，萊棲愣住了，甚至有些害怕，因為這條細小銀蛇嚐試的音節正是來源與天啟魔紋。
    這個詞匯在筆記中記載的意思是——伊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