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筆記的來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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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師還算好,大部分人對我們並沒有什麽敵意。”
看到萊棲還想要問什麽,哈維提醒道:“不可妄議神明。”
搖了搖頭,萊棲低頭看向食物,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
對於大地母神,萊棲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情,畢竟他是一個無信者,或者說絕大多數的魔法師都是無信者,他們雖然借用神明的力量,但那隻是祭品的等價交換罷了。
魔法曆史課第一堂課程講到,成為魔法師,第一步便是拋棄敬畏,而保留尊重。
不過在隱隱得知大地母神並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偉岸與神聖時,總歸是有些遺憾。
回到房間中,萊棲隨意挑選了兩本書籍書籍塞到行李箱中,當然,那本筆記也同樣塞到了夾層之中。
出發前和憨憨交待了一下,在路途中不可以隨意亂動,當作自己是一隻銀色的耳飾,在學院內,一隻魔獸並不會引起騷亂,但在一般人的生活中,魔獸往往是恐懼與血腥的代名詞。
到後門找了輛馬車帶著自己到了山下的塞姆鎮,並非不能使用風飛回普利莫城,而是在非凡者公約中有提及,不能隨意在公開場合展示非凡能力。
首先方便對社會秩序的管理,另一方麵,強大的力量往往會給一般人帶來不安,也能防止因某些人對非凡者的向往而產生的後果。
在塞姆鎮的賓館休息一夜,第二天十點,再度坐上駛向普裏斯城的蒸汽火車。
巨大的列車轟鳴聲與車廂嘈雜的人群聲中,萊棲依靠在有些硬的座椅靠背之上,默默的閉上眼睛冥想,時不時的撫摸下耳朵上的銀色耳飾。
“媽媽,那個,那個好像在動唉!”,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傳入萊棲耳中。
座椅後麵,一個小孩子正饒有興致的盯著憨憨,探出肉嘟嘟的小手想要摸一下,但隨即被身旁穿著黃色長袖衫的女子拍下。
她忙說道:“小孩子不懂事。”,一邊說著一邊緊緊的抱著身旁的孩子。
萊棲上身白色襯衣,黑色馬褲裁剪得體,腰間露出懷表的銀色鏈子,耳垂上手指粗細的銀色耳飾看起來就貴重無比,而這種人在她眼中往往是權貴的象征。
略帶疑惑的轉頭看去,身後的座椅上,一位中年婦人正緊緊的抱著個孩子,麵色緊張的看向他,周圍的人也都將視線轉到一旁,裝作沒看到。
那婦人麵露哀求之色,低聲祈求道:“這孩子還小,並不懂事,您...”,她懷裏那孩子卻依舊瞪著大眼睛看向萊棲,滿是好奇的盯著微微動了下的憨憨。
察覺到萊棲的視線,她趕忙遮住孩子的眼睛,麵色更加難看。
無奈的歎了口氣,盡可能做出自認為較為和善的笑容,萊棲開口道:“沒事。”
那婦人見狀緩緩舒了一口氣,放開了遮在孩子眼上的手掌。
左手暗暗在座椅的木板上扣下一粒木屑,隨後整個人轉身趴在靠背上,左手伸到那孩子麵前,腦海中關於自然的天啟魔紋構築成型。
手掌緩緩攤開,一支細嫩的枝椏正躺在萊棲手中。
隻有五六歲的孩子看到這副場景驚喜不已,抓向那嫩綠的枝條,因為激動聲音有些含糊不清,道:“哥哥,哥哥是魔法師嗎?”
“就是那種特別厲害的人。”,孩子稚嫩的聲音回蕩在周圍。
將那枝條送到他手中,萊棲笑著回應道:“應該算是。”
話音剛落,那婦人剛輕鬆下來的麵容頓時緊張無比,奪過孩子手中的枝條塞回萊棲手中,另一邊緊緊的抱著懷中的孩童,遮住他的眼睛,深深低著頭不再言語。
周圍的所有人也都沉默了下來,下意識距離萊棲稍遠了些。
“這......”,手持著枝條的萊棲有些懵,周圍的生機彷佛都被那鮮嫩葉片吸收的點滴不剩。
悻悻的抓著枝條轉身端坐著,萊棲有些沉默,他隻想到了一種可能。
在對外的消息中,艾利奧博被描述成一位極其惡毒強大的黑暗魔法師,他使用詭計殺死了十多位魔法學院的學生。
難怪自己在坐馬車下山時,那車夫神色有些奇怪。
學院對外發布的消息自己也了解過,即使再過可怕,也不會造成這樣的結果啊,除非有人篡改了某些內容。
普裏斯城到了,蒸汽火車停息,萊棲周圍依舊有些平靜。
直到他拉著那行李箱走出車廂,這裏才重複回歸嘈雜,而那婦人也急忙將孩子自懷抱中放出,眼角噙著淚滴低聲嗬斥那懵懂的孩童。
車站附近人來人往,或帶著笑迎接親友,或舒展著身體望向遠方的高大城牆.....
馬蹄輕踏,車輛紮紮,車窗外,一望無盡的金色沃野,零星的農舍點綴其中,再遠處還有成片的村莊聚落,和煦的風夾雜著秸稈的氣味飄揚在整片大地之上。
不多會兒,雄偉高大的城門映入眼簾。
拉著行李箱步入城門,左右打量著,果然在城牆的陰影處看到了一個壯碩的身影。
一邊快步走去,一邊喊道:“比伯爺爺。”
老比伯扭頭朝這邊看來,看到來人後麵露喜悅,而被城牆遮住的地方也有個身影顯露出來,健壯高大的身形就像是頭漆黑的獵豹。
“老爸!”,萊棲的聲音中充滿了驚訝。
埃利諾看著這邊,咧嘴笑道:“怎麽了,臭小子。”
萊棲撓了撓頭隨意道:“在這裏看到你有些少見。”
“這一圈城牆全是老子管的,少見啥。”,埃利諾打量了下萊棲,笑著問道:“怎麽,是不是學業太難,偷跑回來了。”
麵露無奈,萊棲嬉笑道:“我已經成為正式魔法師了。”
“呃......”,埃利諾的表情頓時變得奇怪無比,盯著麵前熟悉的兒子,卻總有些不真實,微微轉頭撇了眼城門,指著城門旁邊的一個守衛道:“比伯。”
比伯會意,伸展了下臂彎,不懷好意的朝著那邊站的筆直的守衛走去,口中低吼道:
“嘿,那邊的家夥,手上的家夥拿穩了,站的什麽樣子。”
埃利諾伸手扶過萊棲的肩膀,隨即一個冰涼的觸感傳來,定睛看去,一條銀色的小蛇正在撞擊自己的手背,忙收回搭在脖頸附近的手,滿臉的詫異。
萊棲伸手將其托到手上,拿手指輕撫了幾下,笑著說道:“它叫憨憨。”
但埃利諾看著那揚起身子的銀色小蛇,如臨大敵,麵色沉重,右手搭載腰間的劍柄之上,一抹冷鋒浮現。
輕笑一聲,萊棲將憨憨丟到頭發中,讓其在鬆軟的黑色頭發中窩著,開口說道:“憨憨很聽話的。”
埃利諾麵露狐疑之色,皺眉看著那輕輕晃動身體慵懶的趴在發間的小蛇,右手壓下,將佩劍推回劍鞘,隨即走向城牆的角落處,並擺手示意萊棲跟上。
依靠在青黑色的城牆石磚之上,埃利諾想要問那銀蛇的事情,但想了會兒,還是先問起了其他的事情:
“已經完成儀式了?”
萊棲點了點頭回道:“三十天前”
“唉...,非凡者很危險的,也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
抿了抿嘴唇,萊棲低聲道:“我知道。”
埃利諾收起沉默,想要伸手摸下萊棲的頭,但看到那抹銀色後又將手收回,隨意道:“怎麽,這次回來是幹什麽的,來老爹麵前炫耀一下。”
萊棲輕搖了頭,正色問道:“我想知道我小時候我看的那本書是怎麽來的。”
“哪本?”
“就是母親留給我的那本。”
麵露恍然之色,埃利諾回道:“那本全是亂七八糟符號的書啊。”,思索了下繼續道:“十多年前一個老頭給的,我不想要,但你媽接過來了。”
“當時發生了什麽其他的事情嗎?”
冷哼了聲,埃利諾惡狠狠的說道:“那個老家夥盯著你母親看了眼,然後就遞過來那本書,不過馬上就被我提著劍給趕跑了。”
萊棲有些愕然,隨後繼續問道:“那個老者什麽樣子。”
埃利諾閉目回憶了下,嚐試著組織語言描述道:“一身淺藍色長袍,尖頂軟帽,長相記不清楚了。”
這樣的形象毫無辨別特點啊,這種形象太多了,搖頭將這形象甩出腦海,萊棲看向父親,繼續問道:
“他有沒有說什麽?”
“他好像低聲嘟囔了一句,命運可能早有注定。”,埃利諾的聲音充滿了疑惑。
聽到這話的萊棲愣在原地,感覺這事情有些熟悉,急忙開口問道:“老爸,當時具體是什麽時間,有沒有什麽特殊的事情發生。”
“十七年前,其他特殊的事情也沒有。”
“十七年前,十七......”,萊棲嘟囔著這個時間,隨即突然看向父親問道:“老媽她當時有沒有懷孕。”
埃利諾麵色有些古怪,嘟囔著低聲回道:“這,好像是的。”
弗拉維安當時看向的是腹中的自己,而不是母親,伊始,憨憨所屬的序列到底是什麽?這完全不是九位神明所擁有的力量?這個未知的序列到底隱藏著什麽?這也是深寒魔導師的副序列嗎?
萊棲眉頭越皺越緊,單單這一句話,隱藏著的秘密就太多了。
埃利諾看著神色緊繃的萊棲,沉聲問道:“那個老頭有問題。”
“不知道。”,萊棲輕搖了下頭,隨即麵色古怪的回道:“但他很強,我聽到過的名字中,除了諸神外,他應該是最強的了。”,不過還是自己的父親提著劍趕走了。
砸吧了兩下嘴巴,埃利諾也感到有些懵,問道:“七年前剛剛晉升的聖座,威克裏夫.摩萊,這個老頭應該也是很強的。”
他曾經也有資格成為非凡者,對於某些常識也有一定了解,大地母神殿的聖座絕對算是非凡者中的領袖人物,也是他能想到的除諸神外最強的人。
萊棲斟酌了會,確信道:“那個魔法師應該比他要強......”
元素之神既然會為元素位麵領主賜予特殊的封號增強實力,那大地母神應該也會有類似的操作,甚至聖座,宗座,教宗等就是一種封號。
但即便如此,在萊棲心中,弗拉維安的實力也應該是超過那位聖座的。
畢竟深寒魔導師可是被很多人簇擁私下稱之為結構之神的,而且兩位神明親自賜予其封號,如此的榮耀絕不會弱於母神殿的教宗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