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梧桐鄉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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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兆洛和老頭在俱樂部庫房裏翻箱倒櫃,終於找到小許要的顏色。
    “真有五彩斑斕的黑啊!”
    “小子,要不要我幫你改一下船?你這稀爛的搭配真是白瞎了這麽好的材料。”
    “可以可以,謝謝前輩了。”
    小許對老頭90度鞠躬致意。
    “那就拿錢來。”
    老頭把手伸到小許麵前。
    “我沒錢。”
    “你都能花一萬上品靈石雇兆洛打工了,你能沒錢?”
    “沒有沒有,真沒有。”
    小許頭搖成了撥浪鼓。
    楊兆洛好奇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老頭掏出通訊玉牌:“這種稀奇事,早就傳瘋了。”
    楊兆洛指了指窗戶外那座巨蛋型建築,道:“他還不知道。”
    “他十天半月都不看消息,當然不知道。”
    老頭繼續向小許要錢,小許堅持說自己沒錢。
    “老劉,別逗他了,快點改吧。”
    楊兆洛開始給長條饅頭上漆。
    老頭撇了小許一眼,嘴裏嘟囔道:“小子,你知道一般請我煉器至少要花多少嗎?今天你算是賺了。”
    小許露出大白牙,向老頭表示感謝。
    不知不覺就玩到了七點,小許看著長條饅頭帥氣的塗裝,心中讚歎不已。
    “對了,車牌也要換一個,不然配不上這五彩斑斕的黑。”
    小許讓玄龜在建木生生環裏麵找了找,掏出一塊88888888的牌子。
    “老天!這個號你是怎麽淘到的?”
    楊兆洛一臉不可置信。
    “前輩給我的,他看見我有了車,就送了我一塊牌子,他那裏還有好多號,都是特別好的數字。”
    “怪不得,我就說近些年市麵上的號怎麽這麽難淘,原來都被大人收走了。”
    老頭大呼道:“小子,1000上品靈石,我跟你換這塊牌子。”
    “不要。”
    “2000?”
    “不要。”
    “5000!”
    “不!”
    “一萬!”
    “不!”
    “一萬一……”
    金薇戳了戳玄龜:“這塊牌子有這麽值錢嗎?”
    “說值錢,也值錢,說不值錢,也不值錢。”
    “怎麽個說法?”
    “你不玩這個,自然覺得這八個8沒什麽,可你要是掉進這坑了,那這個數就不得了,這些老前輩這麽大歲數了,一輩子就這麽個念想,為實現夢想,花的再多他們也覺得值。”
    “嗯,有道理。”
    老頭已經加價到三萬二了。
    “前輩,你出多少也沒用,這牌子又不是我的,是人家借給我用的,你得跟原主要。”
    “原主是誰?”
    楊兆洛傳音入耳,老頭瞳孔猛然放大,震驚地看著小許。
    “你,你,你……你不是許榗的兒子嗎?怎麽會?”
    “老劉,事關機密,別問那麽多。”
    楊兆洛又傳音幾句,老頭表情更加震恐。
    一行人在俱樂部這裏吃了晚飯,這同樣是一頓不遜色於外界的大餐。
    幾個姑娘看起來玩的很開心,尤其是許芳芳,臉蛋紅撲撲的,如果小許沒有看到那輛撞的坑坑窪窪的船,肯定會覺得她今天開的不錯。
    許芳陽好像還在回味剛才那種飆船的速度,坐上改新換代的長條饅頭後,依舊戀戀不舍地望著俱樂部。
    “前輩再見。”
    “許映啊,你回去跟那位商量一下,看他收集的那些號都賣不?雖然我也知道他老人家看不上這點小錢,但如果能賣的話,一定聯係我。”
    “知道了,前輩再見。”
    其他人也一並揮手告別。
    小許開著拉風塗裝的長條饅頭,換上那塊八個8的牌子,對著夜空狼嚎一聲,樂悠悠的向傳送樞紐奔去。
    ……
    五月初一,清晨。
    天盟城第十一層,一處主幹道,一輛暗紅色的小型飛船正在空域飛行,車上隻有兩人,一名年輕男子和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
    “阿保,除了理事會外,還有哪些地方有我爹的資料?”
    老者道:“主人,老主人生前曾加入過劍道協會,那裏或許還有檔案留存。”
    “劍道協會?在哪?”
    “大圖書館往南走兩條街就是。”
    凰應沉默不語,找了個岔路口掉頭,前往大圖書館的方向。
    “阿保,煉藥師協會那邊怎麽樣?”
    “問過了,還在處理中。”
    “怎麽這麽慢?還需要多久?”
    老者想了想,道:“半個月,或者一個月。”
    凰應臉上露出不悅。
    “主人,這些年家道衰敗,中州城許多人情往來,都無法打點,所以……”
    凰應怒罵:“家道中落?狗屁的家道中落!都落了上百萬年了!”
    “主人,息怒,是老奴的不對。”
    “阿保,這與你無關,是世道不行。”
    凰應搖下窗戶,看著下麵那繁華的城市,不屑道:“大陸心髒,也不過一群蠅營狗苟!”
    “主人,世道就是如此,沒錢,寸步難行啊。”
    凰應將速度調快一檔,目光盯著飛船正前麵,準備變道。
    “阿保,出發前爺爺給了我不少靈石,你拿去用吧,把煉藥師協會的那些人喂飽,早點把我爹的檔案找出來。”
    “主人,無需如此,您在天盟城的這幾個月還需要靈石,而且,煉藥師協會的那些人,也不是這一點能喂飽的。”
    “唉,囊中羞澀啊。”
    凰應長歎一聲:“等我執掌梧桐鄉後,咱們一定要改變,不能再窮下去了。”
    “老奴很期待那一天。”
    船流漸漸密集,凰應放慢速度,換至最左邊的船道。
    “阿保,你說我爹真的是衝關失敗,牽動舊傷死的嗎?”
    “是的,主人,老主人走的時候,我親眼在旁邊看著,就是衝關失敗牽動舊傷而死。”
    “他那傷是在天穹戰場上留下的吧?”
    “是,主人,每個鬥尊都要去天穹戰場上服役,這是規定。”
    前方紅燈亮起,凰應看著前麵堵得嚴嚴實實的船流,有些煩躁。
    “阿保,你說,會不會是天穹戰場的那些庸醫,沒能治好我爹的傷,他才衝關身死的?”
    “不可能。”
    “為何不可能?”
    “老主人當年隻是一個二星鬥尊,卻因為梧桐鄉嫡傳的身份,得到了最好的照顧,煉藥師協會的九星鬥尊陽尊者親自出手醫治,斷不會留下後遺症。”
    “九星鬥尊又如何?後來我爺爺還請了鬥聖給他看病呢。”
    “這位陽尊者可是近兩千年來大陸煉藥界赫赫有名的人物,煉出過十品丹藥的存在,現在已是煉藥師協會的會長,將來說不定還能成為丹塔塔主。”
    “煉藥師協會的會長嗎……”
    凰應道:“那他那傷?”
    老者歎道:“按照陽尊者的說法,隻要老主人靜心修養十年,保證無事,奈何從天穹戰場回來的第二年,鶴族的大少爺成婚,於是……”
    “於是他就去搶婚,然後被人家打了個半死,本來能好的傷進一步惡化,是吧?”
    凰應嘲諷道:“我爹的這些光輝事跡,我已經聽我爺爺講了幾千遍了。”
    老者似乎想要挽回一下老主人的形象,解釋道:“青鸞族的那個女子天生禍根,老主人被她迷住了,做出衝動的事,情有可原。”
    “可我怎麽聽說人家和鶴族大少爺是青梅竹馬,是我爹非要插一腳?”
    老者歎息:“主人,很多事,隻有親身經曆的那些人才知道。”
    “你別給他解釋了,他就是犯賤!”
    凰應咬牙切齒:“想做個浪蕩種子,卻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身份!快要死了想起來給梧桐鄉留個種,把我娘禍害成那樣!我真恥於有這麽個爹!”
    “主人,他畢竟是你的父親。”
    “他死了幾十年我才從蛋裏出來,他算我什麽父親?”
    凰應猛然加速,暗紅色的飛船化成一道殘影,在船流中引起一陣騷動。
    “主人,開慢點,開慢點,別撞上人家的船。”
    凰應沒有理會,速度又調快一檔,雙手緊緊握著船舵,在船流中靈巧穿梭,竟硬生生開出一條小路。
    “阿保,煉器師協會發明的這種船真不錯,我決定了,學習煉器的第一步,就從這種飛船開始。”
    “主人,慢點,慢點。”
    “沒事,阿保,都出主道了,空域隨便開。”
    凰應張狂大笑,速度調到最大,朝著大圖書館方向猛然竄去。
    “主人,慢點,慢點,小心前麵那艘黑色的船。”
    凰應連忙換檔,船舵向右,但還是和那艘看起來像長條饅頭的黑色飛船蹭了一下。
    “還好,沒有撞上。”
    老者回頭望著那艘船,鬥尊的實力能讓他看到船後半身有一道淺淺的劃痕。
    船裏的人似乎沒想到會出現這種事,整艘船愣在原地,艙門嘩啦打開,似乎是想要出來查看船的情況。
    “阿保,那艘船沒事吧?他那個黑色塗裝還挺好看的,花花綠綠。”
    “主人,隻是蹭了一下,沒有事的,咱們走吧。”
    老者催促凰應快走,那艘船的塗裝明顯不一般,賠償不知要多少錢,梧桐鄉本來就不富裕,當然能省則省。
    凰應加速向前,念叨道:“那個黑色塗裝真漂亮,阿保,我也要搞一個。”
    “好好,等青英會比賽完,老奴帶你去飛船市場找。”
    “不知道他這個漆是怎麽調的,居然能有這麽多顏色。”
    “到時候去市場問一問就知道了。”
    “阿保,你覺得深紅色怎麽樣?就是族徽那個顏色。”
    老者突然道:“主人,開快點,剛才那艘船追上來了。”
    “哦?”
    凰應打開光幕,調到船尾視角,那艘酷似長條饅頭的黑色飛船正向他追來。
    “主人,開快點,開快點。”
    “阿保你放心,看我甩掉他。”
    凰應將速度調到最大,暗紅色飛船瞬間化為一道殘影,追逐他的黑色飛船瞬間消失不見。
    “真是個傻瓜,改船也不改個好的,那種形狀的,能快起來嗎?”
    凰應取笑道,他的這艘船用的是市麵上主流的設計,整體呈流線型,飛在高空中,能有效減少風帶來的阻力。
    一道黑色殘影從身邊閃過。
    “什麽東西?”
    凰應昂首望去,隻見那艘酷似長條饅頭的黑色飛船正在前方不遠處。
    “壞了,這下躲不過了。”
    老者愁眉苦臉。
    凰應嘻笑道:“不就蹭了一點嗎,給他賠三四十就行了,正好能問問他這漆從哪裏買的。”
    黑色飛船放慢速度,似乎是在等他過來。
    凰應稍微減速,讓自己能和那艘船保持同一條線,並駕飛行。
    黑色飛船窗戶落下,露出一張稚嫩的臉,那男孩盯著凰應,一臉不爽道:“小子,你攤上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