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夜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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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點,東南安全區門口。
“所以說,我們必須要有大義,不管幹什麽事,隻要理在咱這邊,就什麽都不虛。”
大前輩嗑著瓜子,冷冷道:“人家不跟你講理呢?”
“那就跟他們講拳頭!”
小許握緊拳頭,振聲道:“隻要他們先動手,那理就在咱們這邊,第五次諸天之戰的場景會再度出現,到時候就是十二打一,而不是5五打七!”
王鳴韶看著手中的牌,心中狂喜,這下贏定了。
“王叔!能不能聽我講!”
“聽著呢,聽著呢。”
“那我剛才說了什麽?”
“你說我們應該複現第五次諸天之戰開始的場景,要做到12打1,不要像第六次諸天之戰那樣5打7。”
“上一句呢?”
“你說……”
王鳴韶嘴上回應,手下絲毫不亂,刷刷刷出完一套牌,手中隻剩三張。
要贏了要贏了。
塔主打出一張牌,王鳴韶看了眼沒要,隨後便是順滑的一套連招,塔主手裏的十七張牌瞬間出完。
“怎麽會!”
“你這種常打金幣局的菜鳥還想贏我,做夢去吧。”
塔主抿了一口茶,開始洗牌。
“師父!王叔!”
“聽著哪,聽著哪。”
……
“咱們已經破了三道關卡了,可是積分還是一點都沒漲。”
“正常,你要習慣這種情況。”
林芝芝抬頭仰望天空,隻見漫天星光。
“沒想到闖關速度這麽快。”
“我也沒想到,有了這套六品全身甲,我居然這麽強。”
許芳陽自戀道。
“強?那你還被那鳳凰趕到這裏。”
“那不是沒辦法了嘛。”
許芳陽往火裏添了點柴火,思索道:“那鳳凰的恢複之力著實可怕,頭掉了都能長回來,那種金紅色的火焰也很恐怖,如果不是有六品全身甲在,我根本不敢和他貼身近戰。”
“他說他認識你們許家的那個誰。”
“許芳茗,他們那一脈在常林處於末位,你不知道也正常。”
“他實力如何?”
“比我肯定比不過,但一定比你強。”
“你胡說。”
“我沒有胡說,對付他,我或許需要兩隻手,但收拾你,我隻需要一隻手。”
林芝芝白了他一眼,雙手抱腿,依偎在火堆旁,露出半張麵孔,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什麽。
一陣寒風吹過,許芳陽忽然意識到什麽,連忙開始脫衣服。
“不用,我沒那麽脆弱,你把鎧甲穿上,小心等會有敵人來。”
“放心,我裏麵還有一層呢。”
林芝芝聞言看過去,隻見許芳陽身上還有一件紅色的胸甲。
“這是?”
“我啃了八天樹皮得來的。”
“怪不得你敢跟那個鳳凰硬碰硬,原來是有雙重防護。”
許芳陽脫下紅色胸甲,露出精壯的軀體,將胸甲遞給林芝芝。
“你衣服呢?”
“第三天就破的不能穿了,幸好後來有了這一套全身甲,不然我得一路鬥氣化鎧跑到安全區。”
林芝芝穿上胸甲,驚喜道:“這東西還有增加鬥氣恢複速度的功效。”
“是啊,可惜我是木屬性,發揮不了最大效果。”
許芳陽穿上黃色胸甲,撫摸著胸前的那道裂縫,裂縫並不大,但很明顯,遇到高手會是很大的破綻。
“那鳳凰的爪子真硬,六品全身甲都能抓爛。”
林芝芝忙道:“那我把它脫下吧,你穿著兩層,保險一點。”
“不用,出了迷陣再說。”
許芳陽摸著裂縫道:“全身甲陣法鉤連,防禦會更強,你別看它有道裂縫,防禦不比那件火屬性的差。”
林芝芝點點頭,繼續把頭埋在膝蓋裏,忽然聞到一股異味。
“這是什麽味道?好臭。”
許芳陽摸摸頭,沒敢說話。
林芝芝很快找到異味的源頭,是那件紅色胸甲。
“你貼身穿著這東西快三十天,怪不得這麽臭。”
林芝芝嫌棄地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脫下胸甲。
許芳陽有些納悶:“這不符合你的性格呀,按你平日裏的脾氣,不該是直接把鎧甲甩我臉上嗎?”
林芝芝翻了翻白眼,道:“我可不是霜霜那種性子,輕重緩急我分的清,如今在外麵,當然是保命要緊。”
許芳陽突然沉默了。
“你還惦記著霜霜呢?”
林芝芝毒舌道:“別想了,人家和劉誌哲都私定終身了,說不定比賽結束後,劉家就會來尚洋城提親哪。”
許芳陽沒有說話。
“我說,你怎麽就看上霜霜了呢?我承認,她確實長的漂亮,可那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七叔一家從小嬌生慣養,恨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給她摘下,長大後更是無法無天,仗著我七叔是修煉天才,在族中橫行霸道,我們平日都躲著她,你們這些外人倒好,她那張破嘴一笑,就把你們魂都勾走了。”
許芳陽沉默不語。
“好啦好啦,我不該這麽詆毀你的夢中情人,我向你道歉。霜霜具體是個什麽人,你跟她交往一段時間就明白了。”
林芝芝嘟起小嘴,小聲道:“到時候你肯定想一巴掌拍死她。”
火堆旁沉默了很久,許芳陽思索著:“真說起來,我對霜霜,好像也沒有那麽重的執念。”
“哦?”
林芝芝把頭埋在膝蓋裏,漆黑的瞳孔漂移看向他。
許芳陽沉思道:“我是什麽時候喜歡上她的呢?或者也不能算喜歡吧,就是在東內洲大比上看到了她,覺得這姑娘真漂亮,真對我的胃口,再加上我們兩家是姻親,於是便動了想法……嘖嘖嘖嘖,如今來看,我似乎有些太浮躁了。”
“難得你能有這個覺悟。”
“如果她真的喜歡劉誌哲,而劉誌哲也對她好,我會祝福他們。”
“希望他倆結婚的時候你不要後悔。”
“我哪是那種小人。”
“嗬嗬。”
許芳陽抬頭看著星空,回憶道:“說起來,我和她也就見了那麽幾麵,和你倒是見得挺多的,小時候爺爺帶我去尚洋城串親戚,你奶奶要帶我逛街,你在房子裏吵著要跟上,那是咱倆第一次見麵吧?”
“應該是。”
“當時你吵得很,我很煩,問你奶奶能不能丟下你不管,你就上來咬了我一口,咬的我好疼。”
許芳陽指著左小臂笑道。
“我小時候很乖的,你記錯了。”
“我沒有記錯,你當時絕對咬了我一口。”
“好吧好吧,隨你便。”
許芳陽笑道:“我現在還記得一個很搞笑的事情,當時你叫我哥哥,你奶奶趕緊讓你住嘴,說按照輩分應該叫叔叔,然後你就真叫了我一聲叔叔。”
“哼!”
姑娘把頭轉過去,看見黑漆漆的森林,又轉了過來。
“當時我是六歲還是七歲來著?那會兒你多大?”
“咱倆同歲,你三月,我九月。”
許芳陽驚奇道:“你怎麽記得這麽清楚?”
“你忘了?我去你家那次。”
許芳陽醒悟:“你是說,天池煉骨?”
“嗯。”
林芝芝自嘲道:“我們林家是小勢力,比不上常林許氏這等自中古傳承下來的大族,隻能靠賣女人來巴結關係,讓年輕子弟得到大族才能享用的資源。”
“話別說的這麽難聽嘛,咱們兩家第一次聯姻,可是我們常林的姑娘嫁到尚洋城的。”
林芝芝問道:“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七八萬年前吧,我在族裏的大書庫見過那張婚帖,大陸通用曆是刑什麽紀年。”
林芝芝想了想,怒罵:“你個不學無術的家夥,刑帝座那是十一萬年前的人。”
許芳陽尷尬地笑了笑,繼續道:“那次你來常林,正好趕上我生日,我就把你們都留下了,記得當時你哥也在,我跟他打了十次,全都輸了。”
“鬥靈打鬥王,不輸才怪。”
“你哥現在幹啥著呢?”
“突破鬥宗後就一直打理家族生意唄,我爹打算讓他和尚洋城那幾家聯姻,他不願,現在正處於鬥爭中。”
“哈哈,也是夠倒黴的。”
林芝芝也陷入回憶:“你過生日那天,我被安排在芳芳後麵的位置,那是我第一次認識這麽能吃的人,她桌子上的盤子有那麽高一摞,生日宴都快解散了還在吃,整個人胖的像一個球……幸好長大後瘦下來了。”
許芳陽咬牙道:“那是我拿棍子攆著她,讓她早晚習武,才瘦下來的,要是再胖下去,芳她這輩子就別想嫁出去了。”
“咋了?你還擔心你妹妹嫁不出去啊?”
“我很擔心,這關乎我們一家的臉麵。”
“嗬嗬。”
林芝芝道:“芳芳現在幹啥著?我記得她資質很高的,不會已經突破鬥宗了吧?”
許芳陽瞪眼道:“我都沒突破,她能?”
轉而又悻悻道:“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吧,她現在是碰到大機緣了,唉,為什麽就不是我呢?”
“什麽大機緣?”
“很大很大的機緣。”
許芳陽道:“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位小叔祖,來我們常林的時候,不知怎麽就看上芳做的魚幹了,之後就經常寫信找芳,這次青英會本來芳沒獲得資格的,因為我小叔祖喜歡她,我爺爺就把她帶上了,現在正跟在我小叔祖身邊,跟著全大陸最牛逼的那群人混呢。”
“啊?這也行?你這位小叔祖還真有意思。”
林芝芝腦海中道骨仙風的老前輩發生了轉變,變成一個嘻嘻哈哈的老頑童,她幻想著,期待比賽結束後和這位老前輩相處的日子。
“等等!你剛才說,我們常林?”
“啊?”
林芝芝回味過來,終於覺得哪裏不對勁,許芳陽的小叔祖,回常林,許芳陽居然會說“我們常林”。
還有“來”,而不是“回”。
“這是什麽意思?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啊?這個,這個……”
許芳陽額頭冒汗。
“還有,這種前輩一般直接叫老祖就可,你叫他叔祖,說明他最少比你大三輩。大三輩,年齡至少也上千歲了吧?為何要在前麵加個小字?”
“這個,這個……”
林芝芝猛然撲到許芳陽麵前,怒道:“你給我老實交代!這個小叔祖,到底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