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露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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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兒彎彎。
樓船夜雪閣,“且教兒誦花間集”閑味居,茶室。
李淳之、楚小瑜正在喝茶,他們用的是普通的茶杯——需要動手動腳的茶杯。
楚小瑜的茶藝相當的高,她對於吃喝技藝的學習相當有天賦,她的廚藝也是相當的高。
楚小瑜發現李淳之心緒不寧,不過她沒有點破。
兩人靜靜地喝茶,誰也沒有說話。
李淳之知道這種氛圍是不正常的,大美妞是不可能發現不了的,但他真的沒有心思開口。
楚小瑜沒有像以往那樣開口問,而是靜靜等待著,等待著李淳之主動說。
李淳之感受著楚小瑜直視的壓力,十分不自在,輕咳一聲,道:“你看什麽呢?”
楚小瑜微笑道:“看帥哥呢。”
李淳之模樣一般,稱俊秀都是誇獎,但臉上總是浮現懶洋洋微笑的他,陽光大男孩還是能算上的。要是說帥真的是違心語,光明正大地睜眼說瞎話。
李淳之撇撇嘴,道:“你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楚小瑜奇道:“我沒什麽想問的呀,你幹什麽冤枉好人。”
李淳之竟然無言以對,愣了三五秒,道:“那你看我幹啥?”
楚小瑜嬌笑道:“噢,原來不能白看呀。那,這位小哥兒,你開個價吧,你是論天出租還是論小時出租呢?”
李淳之道:“媽媽又和你說什麽了?”
他從小不怕他老爸,因為他老爸頂多念念緊箍咒,但他怕他老媽,他老媽直接發動如來神掌進行鎮壓。其實,他真心認為自己老媽的聰明隻比老爸強,絕不會比老爸弱。
他十分肯定自己的老媽若是有成為女強人的心,定能綻放女強人的風采。如今老媽成為家庭主(主導,主宰)婦的原因,是既幸運又倒黴地遇上了老爸。
世上最可惡的人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的人,世上究極可惡的人是自加聖潔光環,站著說話不腰疼的神棍。
他知道如果了解真相的人,絕大多數會為自己的老媽叫撞天屈,為自己老媽不值,極端的甚至批判老媽是擁有舊女性糟粕的舊女性。
她們會教導老媽,要成為樹立正確觀念的新女性,立誌成為爭取自由,努力向上,綻放自我,燃燒自我的新女性。
他知道老媽一定會萬分不屑,懶得搭理那群看似明白,實則假明白的明白人。
老媽的歌舞功力超強,他隻不過意外見過一次,便被深深吸引。老媽的唯一歌舞欣賞者,百分之百就是老爸。
楚小瑜愣了愣,皺眉使勁想了想,然後輕拍額頭,憨笑道:“忘啦。”
李淳之哼了一聲,道:“這也太假了吧。”
楚小瑜認真道:“是有點兒假呦!”
她的神情瞬間變得浮誇,驚叫道:“哎喲!老公呀,我真的忘了。嗯哼,人家的記憶力真的是越來越不好了呢,你可不能嫌棄人家把人家賣了呦!”
最後一句,又嬌又媚,撩得李淳之忍不住咽了咽,吧嗒了三四下嘴。
李淳之發現小豬崽子變成了豪豬俠,他對於老媽的怨念不由得升起,心道:“老媽這是幹什麽!哎呀,不知道誰也親的,誰是······”
李淳之微笑張開雙臂。
楚小瑜雙.腿輕輕抬到椅麵上,皺眉道:“哎呀,腿很疼,走不了路,誰來疼疼我這個小可憐呢。”
李淳之起身,來到楚小瑜的身旁,彎腰,雙手張開。楚小瑜嘻嘻笑著,雙手環抱李淳之的脖子,雙腳纏在李淳之的腰間。李淳之挺直腰,轉身,坐到茶椅上。兩人麵對麵。
楚小瑜搖頭晃腦,看著李淳之。李淳之雙手捧住楚小瑜的臉頰。楚小瑜不滿地嘟嘴。
李淳之溫柔笑道:“你真的越來越壞了,越來越讓人著迷。”
楚小瑜眼波流轉,嬉笑道:“真的嗎,那你會舍得丟下人家嗎?”
李淳之點了點頭。楚小瑜大眼睛怒睜。
李淳之輕笑道:“這個想法怎麽可能會有呢,俺又不是大傻子。”
楚小瑜不滿道:“那你為什麽點頭?”
李淳之繼續點頭,驚訝道:“我點頭了嗎?不知道耶。”
楚小瑜氣急,移到李淳之耳旁,咬耳朵。
······
過了好一會兒。
李淳之輕歎一聲,道:“如果有一天,我們不得不分開,我們該怎樣麵對呢?”
楚小瑜嬉笑道:“不知道。未來太遠,明天都難言定,如今想得太多不是杞人憂天,那還能是什麽。”
李淳之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逃避怎能解決存在的問題?不過是自欺欺人的鴕鳥心思——把頭埋進沙子裏,闢股一撅,自認為的萬事大吉,但真的能萬事大吉?”
楚小瑜心中驚醒:“又陷入小壞蛋的詭辯陷阱裏,這可不行。老娘管你山高幾重天,老娘自有柔水三千繞,準有一天給你潤塌了,徹底回歸老娘的懷抱。”
她嬉笑道:“俺不知道,小壞蛋要是知道告訴人家唄?反正俺是不會離開的。”
李淳之無言以對。
詭辯麵對實踐隻有敗北。詭辯空談的幻想在實踐創造的現實麵前不堪一擊。
詭辯不滅,盛生,隻因空談惑眾,誘眾貪燃,自動淪陷。在詭辯編織的幻想蛛網中迷失,最終墮落或瘋狂。
李淳之的詭辯失敗了,他無話可說,還能說什麽。他詭辯的目的是勸離,可惜人家不理——秀才遇見兵,講啥子理哩。
李淳之拿起茶桌上的茶杯,一口幹了,吧嗒幾下嘴,再倒滿一杯,再幹了,又吧嗒了幾下嘴,又倒滿一杯,又幹了······
楚小瑜看著口渴了,也吧嗒了幾下嘴,開始搶杯子,兩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共用一個杯子喝茶·····
楚小瑜喝了十八杯,喝不下了,嬌嗔道:“俺不喝了,喝飽了。”
李淳之嘿嘿笑道:“我還是贏了!所以,作為勝利者,我獎勵你一個秘密。”
他要露底了,準備露底了,不想隱瞞。為什麽?不自知,不自明,就是想。
楚小瑜嬉笑道:“俺不聽,和俺又沒啥關係。”她雙手捂住耳朵。
李淳之笑道:“這是勝利者的權利,你一個失敗者有啥拒絕的資格。”他把楚小瑜的雙手抓在手中,十指相扣。
楚小瑜嬌嗔道:“不講理的小壞蛋!”
李淳之道:“我呢,有一個金手指······”
楚小瑜不解問道:“什麽是金手指?”
李淳之道:“你知道遊戲的外掛嗎?這金手指就相當於遊戲的外掛。”
楚小瑜明白,道:“也就是說你有外掛了!哎呀,老公真是太棒啦!”
李淳之得意揚揚道:“那是!老婆別打岔,等我說完了你再提問!”
楚小瑜高聲道:“好的!老公。”
李淳之沒有將自己的來曆說出來,因為不需要,真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