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陳鉉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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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過了一個溫飽的夜晚,我和秦巍還有朱然告別回到了家裏,看著窗外冉冉升起的朝陽,這天氣就如同我的心情涼爽又溫暖,即便白天和夜晚的溫差較大,對我這個19歲的青少年來說根本就不叫事,反觀那些大人們都已經穿上了秋衣秋褲。輟學後的日子裏,也就現在才算得上舒心,既能每天出去玩,又能在饑餓的時候填飽肚子,這才叫人身自由。
今天我打算在家老實待一天,順便倒時差,所以一直到下午我也沒睡覺,把家裏的各個角落都收拾幹淨,再把地板都擦的能照出人影,但父親那間屋子隻要他一離開就會反鎖上,不過就算不收拾,他的屋子也是特別幹淨的,我還真好奇他在裏麵藏了什麽奇珍異寶。
收拾完屋子後我又把客廳裏的三盆綠蘿澆上水,坐在客廳裏打開電視,結果電視的機頂盒沒有續費導致一個台都看不了,一瞬間我想起這個電視是專門為奶奶才買的,自從她老人家去世以後這個電視就再也沒有打開過,一直閑置。窗外傳來樓底下人們的歡聲笑語,時不時還混雜這幾聲鳥叫,明明天還沒黑我卻臥在沙發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拿起手機刷著qq空間。
我感到此刻並不是在刷空間,就像進了菜市場一樣,不是這個罵那個,就是各種經典的社會語錄,還有一群人天天把自己在全民k歌喊麥分享到qq空間,喊的什麽都不是還好意思往出顯擺,真是傻缺!有的則是深情告白,不知道從哪裏複製來的文案一看就很假,我嘴裏喃喃道:“等分的那一天再看到自己曾經發過的這些說說肯定感覺自己像個傻子!妥妥的大冤種!”
想到這裏我感覺自己把自己也給罵了,連忙收回了剛才的想法,畢竟之前我為蘇珊發過的文案比這些人都要肉麻,但我完全是一半借助於網絡一半靠自己肚子裏殘存的那點墨水,或者引用古代詩人的詩詞,總之我就算分開,再回首那些表白的文案也要比現在的人們要高端大氣上檔次。
就在這時我看見了劉毅男轉發的一條照片說說,發表這條說說的賬號昵稱叫“誠信交友牆”,我出於好奇給他發去私聊問道:“你轉發的這個是什麽意思,上麵怎麽還有你的照片呢?”
男哥秒回道:“這是一個人氣比較火的交友牆,就是你給他照片後再告訴他你的交友宣言,他發一條說說配上你的照片和交友宣言再艾特你,這樣他qq上的那些人就會通過空間加你的好友到達交友的目的,說白了就是qq推廣......”
還能有這等好事,我看著自己隻有五十多好友的qq列表,直接找劉毅男要這個交友牆的號準備也發一個一樣的交友,可劉毅男告訴我發交友是需要交報名費的,發一次10元!由於平常我都是花現金,微信和qq上沒有一分錢,也就萌生了退意,劉毅男可能看出我的猶豫,直接qq給我轉了10塊錢紅包,並告訴我可以去試試,萬一有不少人加我這樣可以擴大自己的圈子,將來無論是幹什麽多個朋友就多條路。
我想都沒想直接加上了誠信交友牆好友,隨後給他轉賬10元,可平常我根本不拍照,手機裏沒有一張我自己的照片,倒是蘇珊和劉婷的照片占據了整個手機......但蘇珊的照片是因為太多刪不過來,而劉婷的是最近才保存的。我拿起手機對著臉自拍了三張,隨後發給了交友牆,之後就看到了那條帶有我自己交友宣言和照片的說說發布出來,我轉發的同時並告訴身邊的好友讓他們也都幫忙轉發一下,不得不說我區區幾十個好友在這時候從來都沒有缺席,先是朱然他們幾個兄弟第一時間轉發,緊接著於馨和顏雙他們幾個女生也轉發了,再之後是我一屆的同學們,就這樣不到一個小時我收到了二十多條好友申請,挨個同意後我驚奇的發現這些人裏大部分都是熟人,隻是以前上學的時候沒有手機沒加上他們的qq。
期間我翻開了誠信交友牆的空間,看著他每條說說瀏覽都上千點讚都過百,還真是個網紅級別的人,而且每天都能發出十多條交友說說,一條十塊算下來每天光是動動手指就能賺到一兩百,真羨慕這樣的生活!如果我有一天好友多了,也做一個類似於交友牆這樣的生意,不說發家致富是不是也能解決溫飽呢?帶著這種美好的幻想我又讓新加上的好友都幫忙轉發我的交友說說。
長時間看手機使眼睛非常酸澀,我把手機撂在一邊準備眯十分鍾,結果不小心睡著了。等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看著四周冰冷的壁紙,身邊的安靜讓我感到很不適應,父親這時候還沒回家,應該又是忙著給人送貨去了,我打開手機又通過了四個最新的好友申請,不出意外的依舊是熟人,他們每個人都跟我寒暄著,問我不上學以後生活怎麽樣,現在幹什麽呢。其實我明白他們內心想問的是:不上學倒黴了吧,現在混的是不是很窮酸啊?
此時劉婷給我發來消息,她也看見了我轉發的交友說說,對我問道:“看你空間裏轉發的那條說說,肯定有不少的小姑娘加你了吧?”
我從她的文字消息裏讀出吃醋和憤怒的情緒,連忙解釋道:“隻是單純的想擴充一下列表,多些認識的人就多條路,現在網絡這麽發達qq也這麽火,萬一哪天我成了大網紅,那賺錢豈不是輕鬆了很多,到時候有人需要打廣告,我直接一條說說發出去就比那些廣告公司宣傳的力度要大,那樣多好啊!”
“那你現在列表裏有多少人?”
麵對劉婷一針見血的提問,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一天下來算上新加的好友,列表裏也就才八十多人,但礙於麵子我撒了個謊:“已經破二百了,不過這玩意心急不得,慢慢來吧。”
劉婷直接發來一張截圖把我看傻眼了,截圖上顯示她好友列表已經到達了700人,她是從哪裏認識的這麽多人,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際,劉婷仿佛看見我的表情,直接回複道:“小學同學、初中同學、高中同學、包括現在的大學同學聯係方式我幾乎都有,但也代表不了什麽,網絡畢竟是虛擬的,要腳踏實地的去做一些實事,比如好好工作好好掙錢,明白嗎皓軒?”
我沒有立刻回複她的消息,而是依舊沉浸在剛才的那張700多人的列表截圖上,以前上初中的時候她就是一個人緣很好的人,反觀我經常做一些不太正常的舉動,為人還傻實在,弄得人們沒有幾個願意搭理我的,都對我避之不及,甚至到後來都一起孤立我,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成為一個人人敬重,人人都願意與之認識交往的人呢?我自問道。
“你睡著了嗎?”劉婷的消息伴隨著特別關心的提示音把我從幻想中叫回現實,我回複道:“沒錯,但我有我自己的看法,對於現在的我來說上班是我的主業,但我可以把網絡當成我的副業,閑暇的時候利用副業賺點外快那不是更好,誰不樂意在相同的時間多掙一份錢呢,不管是大錢還是小錢,誰不掙誰就傻!”
“我是被你的天真打敗了,不過你說的最後一句話也很有道理,誰還不喜歡多掙錢啊(笑哭)。”
“打敗你的不是天真,是無邪!”我打趣道。自從和劉婷換了一種關係相處後,越來越覺得她並不是以往那種高冷的形象,或者是我和她的聯係比以前增多的緣故,漸漸的發現她有很多同齡女孩該有的性格,例如童趣和脆弱。
互道晚安後我發現劉婷在睡覺前也轉發了我那條交友說說,雖然嘴上說著這些東西都是虛擬的,但她從來都不會看扁我的任何做法,一直以來對我的態度都是支持的。
晚上十點父親和媽媽回到家,我關切的走上前抱住她說:“媽媽你可算回來了,我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媽媽撫摸的我的腦袋說:“想吃什麽媽媽給你做。”
“西紅柿炒雞蛋足以!”
飯桌上媽媽端來一盤熱氣騰騰的飯菜,我看著遞過來的一雙筷子不禁疑問:“怎麽就隻有一雙筷子一碗飯,您不餓嗎?”
媽媽笑著說道:“我下班後你爸爸接我在外麵吃的燒烤,早就吃飽了。”
我頓時感到不悅,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說道:“夫妻倆吃燒烤連親兒子都不帶著,這算什麽事,過二人世界好歹也給我捎一點回來呀!”
父親在一旁脫下外套,疲憊的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你小子經常神出鬼沒的,天天都不著家,我還以為你又去網吧包夜不回來了呢!”
“額......”我被父親這一番話噎得不知道說什麽,隻能憋出笑容來緩解這尷尬的場麵,隨後埋頭大吃起來,衛生間裏傳來水龍頭流水的聲音,媽媽已經在洗漱,而父親則是拿起他那沉重的杠鈴練了起來,我嚐試過舉起杠鈴,奈何使出了吃奶的勁都不能撼動分毫,父親說這個杠鈴不過才一百斤重,我始終不相信我連一百斤都無法舉起,肯定是父親隱瞞了重量,這個杠鈴至少得有200斤重!
吃完飯後我躺在床上呆呆的望著天花板,總感覺自己有點人格分裂,一會兒對未來的生活充滿希望,一會兒又感慨人性的善惡,一會兒又覺得生活太無趣......而此時我便是最後一種心情,就在我“抑鬱”的同時手機響起,是朱然打來的語音,我接聽後問道:“大半夜給我打電話幹什麽?我今晚可不打算出去玩電腦了,而且我得提前告訴你,我全身上下就還剩一百多,沒法去洗浴贖你!”
朱然冷笑一聲像是在調侃我的格局小,說道:“現在要是有閑情逸致就來我家喝兩杯,這些日子沒少花你的錢,今晚我回請你一次,怎麽樣如果願意的話現在就過來,就咱們兩個人。”
是,我現在確實很閑,閑的我都開始“抑鬱”了,而且剛才吃了半碗米飯壓根就不夠墊底的,掛斷電話後我直接穿上外套,和父母沒打招呼就走出門,在電梯裏對著鏡子又自信滿滿的拍了幾張照片為下一次的交友做準備。
我家在小區的6號樓,朱然家則是在1號樓,步行五分鍾就到了,來到他家我按響門鈴,過了一會兒朱然打開門示意我小點聲,老爺子正在睡覺,我躡手躡腳的走到客廳裏,看著桌上還沒怎麽動的涮羊肉,朱然這小子還真是有心,知道我最近缺嘴特意準備這麽豐盛的飯局來招待我,旁邊還有兩箱我常喝的哈爾濱啤酒,我往麵前的一次性杯子裏倒滿酒後端起來對朱然小聲說:“cheers!”
朱然也拿起杯子與我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隨後對我說:“說話可以用正常的分貝,剛才提醒你是因為你按門鈴了!”
“哦,原來是這樣,兄弟我自罰一杯!”我說著又倒滿一杯開心的喝下去,當香濃的氣味傳到我鼻子裏,我立刻用筷子夾起來一片又一片剛煮熟的羊肉蘸上醬料送到嘴裏,我刻坐下拿筷下鍋,又夾起粒魚丸,這粒魚丸雪雪的,咬q彈味道很鮮美,且滑溜爽,下就滑到了我的肚,令我胃開,接下來,腸、蝦、等食物被我送進了我的肚,狼吞虎咽的樣子把朱然看的很是不屑,對我說道:“慢點吃!我又不和你搶,小心別噎著。”
我嘴上答應著,可嘴巴卻好像有它獨立的意識,不停的張開接住送過來的食物,一旦感覺要噎到就立馬和朱然幹一杯,他對我的吃相早就習以為常,畢竟我隻在私底下這樣吃,其他場合裏也還算是斯斯文文的。三瓶啤酒喝完後,朱然麵露難色的遞給我一支煙說:“今天喊你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提前和你說是關於陳鉉的,聽不聽取決於你。”
聽到陳鉉這個名字,我下意識停止咀嚼,用一杯酒把滿嘴的羊肉送下去,接過煙點上後我沒率先回答朱然給我的選擇,而是在想關於陳鉉的事還能有什麽,無非就是她打算找我要回之前借給大齊的那些錢罷了,便先朱然一步問道:“她是打算要回以前的那些錢吧?你要是能聯係上她的話替我轉告她再過二十天後可以給她一部分,剩下的需要再等一個月了。”
朱然隨即搖了搖頭說:“不是錢,她現在已經不在天津了,以後可能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