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不瞑目的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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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者捕獵和普通獵人捕獵有何不同?
修仙者行走速度快、活動範圍大,每天的行進距離至少是普通獵人的三倍。
修仙者反應靈敏、行動敏捷,能比普通獵人更快地發現獵物和做出反應。
修仙者使用仙術,可以輕鬆製服普通獵人製服不了的的野獸。
修仙者對獵物基本上主動出擊,極少象獵人那般設陷阱捕獵。
修仙者即便受傷,隻要不十分嚴重,借助丹藥能很快恢複大半,普通獵人受傷稍重一點將喪失大半的戰鬥力。
修仙者受後勤補給的製約少得多,攜帶補給問題可用儲物裝備很好地解決,獵人要帶足幹糧、飲水、器械等物品全都得自己背著。
修仙者打到獵物之後一般不是自己提著,而是交給隨行的獵人運輸。
……
於文一邊盯著前方的緊張戰鬥,一邊暗自簡單地羅列異同。
前方二十丈開外,晏家兄妹正用仙術合力與一隻箭刺野豬搏鬥。
箭刺野豬是一種二級中階的土、木雙妖獸,能夠隨時將背上堅硬勝鋼、鋒利無比的尖刺如強弩般射向敵人,它熟練的操縱著天生的土、木兩係法術,將兩兄妹發動的攻擊一一擋下。
於文忽然道:“阿牛,在這兒挖陷坑、設索套,要快,他們快頂不住了。”
阿牛很不解:“他們明明占著上風。”
“他們用這麽多的時間和法術都沒能傷到野豬分毫,過不多久力氣一弱,野豬必定反攻,他們擋不住的。照以前那樣,挖淺點沒關係。”
於文一邊解釋,一邊背過身悄悄拿出一張紙符,晃一晃化成黑煙往地下一指,腳前五尺範圍內的地麵變得微微隆起。
阿牛趕緊扯出小鐵鎬將隆起的地麵挖開,經過符篆處理過地泥土異常鬆軟,以他的速度很快就刨出一個五尺長、半尺深的淺坑。
於文已經從路旁不遠處抱來不少毒刺藤,再次轉過身,將三道紙符的符力灌入刺藤中,然後和阿牛一起將它們鋪在淺坑再覆上浮土做好偽裝。
做這些的時候,阿牛問他:“為什麽不用上你帶來的那些精鋼小刀、獵鉤、鋼絲,你不是說它們可以割開妖獸的厚皮嗎,拿它們對付野豬豈不更好?”
“野豬不過是二級中階的妖獸,就算捕殺它頂多賣一百二十塊靈石,可是你看它的體型那麽大、那麽重,捕殺之後肯定歸我倆抬,我倆隻好返回城裏,你願意這麽快就回去?”
“唔,大哥說得有道理,咱們要獵就獵體型小、更值錢的妖獸。”
兩人手腳麻利地將陷阱布好,這時那邊的戰鬥也如所料般發展,兩個剛剛晉入煉氣四級的低階散修熬不過皮糙肉粗的二級妖獸,無奈地轉身逃走,野豬被他們攻擊半天早已雙眼發紅,在後麵緊追不放。
看到兄妹倆往回跑,於文和阿牛背起幾隻小獵物原路掉頭飛逃並高喊:“注意腳下,跳過來。”
晏家兄妹注意到路麵的記號,他們速度如飛,在記號前突然一個縱躍再加上一點飛騰之術,一下子飄出五丈遠落在陷阱另一端。
野豬反應稍慢點踩進陷阱,登時腳下一空,龐大的身體失去平衡滾進去,被毒刺藤纏個結實。毒刺藤經於文用金靈符處理過,含有淡淡的金行符篆法力,金能克木,箭刺野豬的法術屬性被克,掙紮幾下沒能掙脫。
晏家兄妹居然停住,晏飛將寶扇摸出來,晏影將藍菱冰晶護身靈器也拿在手裏,看情形是打算乘機捕殺野豬。
於文停下轉身焦急地大喊:“快跑吧,陷阱困不住它,你們來不及的。”靈符的威力幾何他心裏有數,絕不可能將二級妖獸困住多久。
晏家兄妹自到臨山城從來沒的捕獲過二級以上的妖獸,這次動手前就有必取之誌,兼之苦戰半天沒有成功心裏憋著口氣,哪裏聽得進他的勸告,執意催動他們的靈器。
野豬在三息之後掙脫毒刺藤,狂怒的它將身上的利刺張開,噴著飛沙走石狠狠地撞向兩兄妹。
晏飛的法術還沒準備好無法攻擊,晏影隻好張開藍菱冰晶硬抗。
轟的一下,野豬的一對獠牙各呈黃、綠之色,撞在藍色冰晶上將藍光削弱掉將近一半。
好在藍冰晶還算強悍,沒有被直接撞破,可在巨力之下兩人被撞得飛跌出去,撞斷旁邊一棵大腿粗的小樹,然後軟軟地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野豬略一停頓,咆哮著撲向已經受傷吐血的兩兄妹。
於文氣惱地低聲嘟囔一句,迅速並指遙相點出。
晏飛因法術被衝斷受靈力反噬受傷不輕,晏影直接承接野豬土、木兩係法力的野蠻撞擊,經脈受創也傷得不輕,暈頭昏腦中瞥見野豬撲上來,兄妹倆嚇得手足冰涼:完了,玩完了!
驀地隻見野豬一個趔趄,居然在半途摔倒,原來它的一條後腿上仍纏著毒刺藤條,大約是它發力的時候被甩過來反纏住另一足。
兄妹倆不由暗歎:老天保佑!
當然不是老天保佑,這是於文發動了前麵三道符中的最後一道符。
晏家兄妹掙紮著想要站起逃生,眼前一花,一個人影從麵前掠過直撲野豬,晏影隻來得及發出“呀”的一聲驚歎。
隻見於文如鬼魅般掠到剛剛爬起前半身的野豬身前,手中寒芒閃現,一根泛著暗藍色光芒的三棱刺閃電般刺進它的前胸。
野豬慘叫一聲,奮力掙開後腿上的刺藤站起,眼中血芒更加瘋狂。
於文暗歎一聲可惜,這頭野豬的毛皮之厚、肌肉之堅超過他的預計,這一刺並沒有刺進心髒,他隻得迅速抽出鋼刺轉身飛退並喝道:“你背晏飛!”
阿牛緊隨在後,一邊聽話地去背起晏飛,一邊不忘追問一句:“為什麽我背他?”
於文搶到晏影麵前不顧她的反應抄手抓起她扛到肩上,順口回答:“我相貌顯小!”
晏影畢竟是個成年的大姑娘嘛,誰讓他阿牛的相貌顯得成熟點呢!阿牛徹底沒詞,肚子裏對大哥不住地暗誹:盡管晏飛其實也是斯斯文文的模樣,可既不是美女,又不是自己的親爹,背起來忒沒感情不是。
野豬在三棱刺抽出身體的一瞬間一陣暈眩,四蹄不穩,象醉酒般歪歪斜斜地走了幾步,但很快就克服這些不適站穩,在接連受傷之後它完全被憤怒和仇恨衝昏了腦袋,一心隻想報仇,一心要撕碎麵前這幾個可恥的人類。它辨清仇人的位置後奮蹄猛追下去,渾然沒有注意到胸前的傷口沒有象以往那般自行愈合。
於文他們已乘機跑出二十餘丈,他在動手之前催動兩道甲馬符,兩人各背著晏家兄妹就象背著紙紮的人一般輕鬆,在於文的帶領下,他們在森林裏靈巧地左躍右伏,借助樹木的掩護躲避身後野豬瘋狂的法術追擊。
晏飛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晏影則仍舊神智清醒,先前生死關頭還不覺得,眼下似乎離死亡稍稍遠了一點點,少女的羞澀和矜持立即占據上風,她使勁地掙紮:“放下我,我自己能走。”
於文長大後第一次如此“親密”地同一個異性接觸,嗅到少女身上特有的處子幽香,感受到她嫩滑的肌膚,他的腦袋有一點充血,心髒也“怦怦怦”地重重地跳動,當少女掙紮起來的時候手臂上、肩膀上傳來異樣的觸感,心中泛起陣陣異樣的感觸,哪曾留意到她在說什麽。
晏影又羞又怒,可惜經脈裏仍舊不暢,身體乏力,掙不脫他如鐵鑄一般的手臂,她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個男人,雖則於文麵相顯小卻多次向她強調過自己已經年滿十八周歲,如此親密的……扛著。
她隻盼著早早恢複力氣掙脫,心裏實在是半點綺念也無。“它怎麽樣啦?”於文的聲音突然傳進她耳中。
於文到底學的道家仙術,腦中的綺念很快被道心驅散,他開始關注起身後窮追不舍的箭刺野豬。
“什麽怎樣?”晏影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腦袋衝著後方可以看到,那畜生有沒有異狀?”
晏影聽他說起正事,也打起精神觀察,很快驚訝地道:“咦,它後腿上的毒刺藤怎麽也甩不脫不時絆腳,還有,它胸前流血不止,跑了這麽遠恐怕血也流掉小半,腳步有些飄了。”
“嘿嘿,被我的三棱刺刺中的傷口不作特殊處理不可能自動愈合,咱們就這樣耗著這頭畜生,耗得它血流幹淨才好回頭取它的妖丹。你盯緊些,要是它想逃跑趕緊叫一聲,我們費這麽大的力氣可不能叫它逃嘍。”
晏影自打修仙後似乎是頭一次被個普通凡人以命令的語氣支派任務,有點不甘心,卻也隻得委屈地應了一聲:“哦。”
野豬的生命力出乎意料的頑強,它的碩大身軀好象血液永遠流不盡,居然一刻不停地追殺出二、三十裏,連甲馬符也頂不住這種強度,於是晏家兄妹在於文和阿牛的肩上、背上顯得越來越沉重,阿牛累得滿身臭汗、氣喘籲籲。
這個時候晏影反倒有點慶幸:幸好被於文扛著,若換到阿牛身上隻怕被汗水味薰暈了吧。不過,於文這小子耐力怎麽這麽好,跑這麽久隻氣息有些急,竟然沒有出汗。
終於,野豬終於悲憤地轟然倒下,生命力漸漸離它遠去,死後猶自極不甘心圓噔著雙眼。
於文和阿牛也終於將身上的負擔卸下,四個人都躺在地上喘粗氣。
“喂,你拿水囊給我。”晏影落地後從身上拿出丹藥,但水囊在於文身上,她拿出一包藥散,“幫我給哥哥服下。”
於文將水囊遞過去:“你自己先服傷藥恢複吧,你哥哥那裏交給我。”
服過藥打坐休息一會,晏影終於恢複些力氣,睜開眼睛看見於文正在拿刀分解箭刺野豬的屍體,場麵有些惡心。
“嗬嗬,你多休息一會,剛才逃命的時候沒選擇好方向,現在我們可能深入森林了,周圍隨時可能出現妖獸,還得靠你們才能對付。”
“你們的體力真好。”晏影不知道該說什麽,隨便找由頭問了句。
“我打小練武,阿牛有祖傳的獵人秘法能夠長途奔跑。不過秘術失效後必須趕緊吃肉食補充體力。”於文沒說這是甲馬符透支使用的後遺症。
另一邊,晏飛終於悠悠醒轉,其實他本可以早些蘇醒,可惜被阿牛背在背上顛來顛去,顛得氣息難以聚積。晏影趕緊起身過去,將一路上的驚險經曆小聲地告訴給兄長。
晏飛的傷比晏影輕一些,醒轉之後恢複得比較快,聽完妹妹解說後很感激地對兩人道:“這次多虧你們倆我們兄妹才能保住性命,這頭野豬實際是你們殺死的,回城後出售所得全都歸你們。”
“咱們是組隊打獵,凡有收獲應當公平分配,要是沒有兩位仙師,我們在森林外緣就要裹足不前。”於文一邊謙讓幾句,一邊飛快地切下幾塊野豬肉,“麻煩你們生個火,將這幾塊肉烤一烤。”
晏飛一呆,無奈地笑笑,起身照做。
於文繼續專心地分割野豬,除妖丹之外,腦漿、油脂、獠牙、眼珠、背刺等等都是不錯的煉丹或煉器材料,當然還有血液,可惜已差不多流幹。此外他還意外地從豬胃裏找到兩件寶物:一粒顆拇指大的褐色結石,箭刺野豬的結石是種很值錢的煉丹原料;還有一枚戒指。
晏家兄妹認出是儲物戒指,看來是某個葬身豬腹的倒黴鬼留下的。
於文將兩件寶物收起,其餘的有用部分交給晏家兄妹處置,沒用的內髒、骨頭扔得遠遠的。
拾掇完,天色將晚,豬肉也烤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