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脫身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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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牛的武器不光隻有火,還有電。在他的催動下,另一端的電束穿過棒身加入到烈火當中,火中夾雷,這正是火雷棒的真正威力所在。
被攻擊者隻顧防火,未防備有電,被電束擊中後一時全身麻痹無法動彈,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間,已足夠因此喪命。阿牛已經飛快地躥到跟前,揮棒一掃,敵人的腦袋在火光電閃中消失不見。
此刻於文也剛好得手。
此前他的敵人已將五級石鎧靈符護身,體表罩上一層淡黑色的光芒,寶劍刺在上麵叮當有聲卻刺不破,他極短的時間內連攻數劍皆無功,反被此人抓緊時間催動起法術,幾個五、六級的仙法馬上就可以發動。
畢竟四級對一級有巨大的優勢,加之背後的五級木盾靈符即將被李管事的靈劍術擊破,於文必須速戰速決不能任其發動。他一次性拿出十道三級木屬性的靈符集中催發攻擊一點,木克土,十道三級木屬性靈符集中齊發的威力不容小覷,硬是將對方身上的五級石鎧術轟得散掉大半,接下來他將寶劍中的土、冰兩係攻擊性法術催發到極點,刺開石鎧,刺進了敵人的心口,一劍斃命。
此時靈劍也已經攻到,於文隻趕得及將寶劍掉轉格檔,對方是煉氣八級,動用的是高階法器,轟的一聲響,他的寶劍被靈劍術擊得粉碎,總算沒被靈劍直接砍在身上,被巨力撞得遠遠地跌開去。
與此同時,竇隊長也對阿牛展開了攻擊,以此人的老練和殺戮經驗,一動手就令阿牛如同風中殘燭隨時可能喪命。
從兩個少年動手到格殺三名對手,前後總共十幾秒鍾的時間,以煉氣一級做到如此成績當真匪夷所思,李管事久經沙場經驗老到嗅出不尋常的味道,用靈劍術擊飛於文後立即換上靈器追擊,顯見是用上了全力。
李管事使用的是一件木屬性的下品靈器,器身是柄柳葉飛刀,綠光閃閃,散發出懾人心魄的威勢。他剛將飛刀催發起來追向於文,哪知道於文空中一個鷂子翻身落到地上並反身攻上前來。
於文兵器已失,行前在坊市購買的三道五級靈符都用盡,可說在敵人麵前與手無寸兵無異,可他毫無畏懼之意,將從坊市裏購買的剩餘低級靈符全數用出,發出十幾個火球、冰刀、風刃、飛石劈頭蓋腦地砸向敵人。
靈符是最低階的消耗性武器,更何況還是低階的靈符,如何是靈器的對手。李管事一聲冷笑,靈器飛舞,綠芒閃動,揮手間將靈符盡數擊毀。
然而不待他進一步追擊,異常便已發生。
於文詭異地從柳葉飛刀的綠芒中鑽出來,速度比之前擊殺敵人時更快一倍,並且迎麵又有三道靈符催發,三團火球勢如流星般飛至。
原來於文剛才將從坊市購入的低階靈符一次性全數用上,其中夾雜了他自己以昆廬仙術製作的靈符,李管事的靈器對於這種迥然不同的仙術一時間還不適應,故而被其從正麵擠開一道口子。
於文將仙法完全轉到昆廬仙術上,身上貼的五行靈遁符發揮作用,李管事以純木屬性的靈力控製柳葉飛刀,他便催動木遁符,居然也能借對手的木屬性靈力達到遁行的效果,遁法之速快不可言,眨眼之前就來到李管事麵前,掣出三棱鐵刺當胸便刺。
事發突然加上對方的攻擊速度太快,李管事趕不及回撤飛刀自救,但他是李砂的親信之一隨身的好東西不止一件,身上綠芒再閃,一件下品靈器金藤胸甲出現護身,精純的木行靈力渤然湧發將先期襲來的三道昆廬火符擊散。
畢竟火能克木且又是完全陌生的仙術,李管事感覺有些吃力,心中更是震驚莫名,戰鬥目標便由擊殺敵人變作全身而退。他一邊將胸甲防禦力催到最高,一邊施展遁法飛退,同時靈劍再出攻向對手。
可惜他使用木屬性的遁法,靈力軌跡逃不出昆廬木遁符的鎖定,於文循跡飛至狠狠撞了上來。空中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李管事飛撞在一棵大樹的樹幹上後跌落到地上,於文如斷了線的風箏般往後飛跌出五丈多遠狠狠地砸進灌木叢中。
李管事迅速地爬起,在他胸口,胸甲上有一個三菱形的洞,鮮血從裏麵噴出來形成一股股血箭,生命迅速離他而去,他再度重重地摔倒在地。
於文也不好受,李管事的靈劍術威力不弱,遠非他的昆廬護身符所能抵消,從左肩到右腰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另一邊竇隊長已將阿牛擊倒正要痛下殺手,發現李管事被殺,他震驚之外更魂飛魄散,果斷地放棄殺人展開遁術亡命逃竄。
於文因氣息混亂暫時喪失行動能力,看到敵人逃跑隻能幹著急,這時旁邊人影閃動,是阿牛撿起火雷棒追上去,可惜阿牛才隻煉氣一級,又不精通遁法,追出三丈遠,竇隊長已逃出三十丈。
古怪的一幕再度上演,竇隊長突然腳下一個絆蒜摔了個嘴啃泥,這還不算,倒地之後地麵和周圍樹幹上長著的藤槲突然長長將其捆住,阿牛迅速追上,火雷棒掃過,烈火雷光中將他的腦袋砸爛。
於文乘這一緩的功夫將氣息調整過來,身上受傷不輕,但行動能力恢複了,他爬起來跑到阿牛身旁,兩兄弟再度擺出背靠背的戰鬥姿態警惕四顧。
一個人從不遠處的大樹後走出來。
“趙前輩,是您!”於文認識此人,坊市裏賣給他符筆、符紙的趙恒惕。
“哈哈,於小哥好大的膽子,李管事是李砂跟前的紅人,竇二是李家的一顆重要散放棋子,你們殺掉他們,瀧川李家同你們沒完的。”越恒惕的笑容高深莫測,完全看不出意圖。
“我們隻是自衛,總不能他要殺我們我們隻能乖乖縛手任憑他殺戮吧。”於文保持著警惕,反唇相譏,“更何況竇隊長的帳不能全算到我兄弟頭上,趙前輩也難不脫幹係的。”
“於小哥,把手裏扣著的一道九級符、兩道八級符、三道七級符、五道六級符統統收起來吧。”趙恒惕背起雙手十分閑逸的模樣,“你們同李家的仇怨不關我的事,你是個不錯的客戶,我不想在臨山城看到你們的首級,你們走吧。”
於文鬆了口氣,手裏扣著的靈符並未收起,仍保持著警惕。
阿牛的目光瞟向竇二腰間的儲物袋。
趙恒惕說道:“他們的東西留下。”
阿牛愣頭愣腦的不服氣地叫道:“憑什麽,我們差一點命都玩完,東西就該歸我們。”邊說邊上前去扯儲物袋。
於文再度緊張起來,不過看趙恒惕似乎並未有所表示,便也沒有阻止。
“這隻袋子裏值錢的東西你們拿兩件去,其餘的全得留下。”趙恒惕再度發話,這次的語氣嚴厲許多。
於文拉住不服氣的阿牛,匆忙從儲物袋裏拿走兩件東西,剩下的連同袋子一塊兒扔到地上,衝趙恒惕一抱拳,扯上阿牛離去。
“嗬嗬,假癡不癲、裝傻充愣,小夥子的膽子著實不小,還真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拿東西。”趙恒惕笑了,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消失的背影,“示弱惑敵在前,異術突襲在後,手法虛實相間,兩個煉氣一級的小家夥殺掉一個煉氣八級、一個煉氣七級、三個煉氣四級的老鳥,嘿嘿嘿嘿,不簡單呐。”
在林間疾跑的時候,阿牛問於文:“真就這麽算了?”
“還能怎樣?我們能殺他們五個是因為我們知道他們的底細而他們不知道我們的底細,對上趙前輩情勢剛好反過來,他肯放我們走已經是我們走大運。”
“這個我知道,我心痛那些戰利品,值好大一筆錢,夠我們花一陣子。”
“你乘早別再記掛它們,裝傻也得打開眼睛裝,過猶不及,他第二次的發話警告味道很濃。咳,就當我們用戰利品買條命回來吧。”
“你就不擔心他泄露這事?”
“泄露出去對他有什麽好處?”於文反問,又道,“況且他拿走了他們的東西,他的嫌疑更大。”
“隻要大哥放心就好。”阿牛氣消了,問道,“咱們這要去哪兒?”
“回城。”
“大哥,李砂肯定不願意晏飛、晏影同咱們見麵,他是要搶在他們回臨山城之前幹掉我們,我估計在收到李管事、竇二的喜訊前李砂必定會想方設法暗中遲滯晏家兄妹的行程不會讓他們進城,如果我們在城裏耽擱幾天,一旦李、竇被殺的消息傳開就會碰到大麻煩的。”
“嗬嗬,不錯啊阿牛。放心吧,我們不是要進城,而是要繞城而過去迎晏家兄妹。”於文一邊走一邊問,“阿牛是你的小名,到內地加入大門派後不好繼續這麽叫,我給你取個大名好不好?”
“嘿嘿嘿,大哥,我早給自己想了個大名,叫做曾武,我們一文一武,叫起來夠威風吧。”
兄弟倆有說有笑的身影消失在山林當中。
半個月後,東城小院,對麵二層民居的閣樓上,房門“吱呀”一聲打開,一直守在此間的人站起來,看清來人後立即恭謹地施禮:“三少爺,屬下請安。”
進來三個人,為首者年約二十許,相貌英俊、氣度雍容,一身華服錦裳更顯出身世家大族的貴氣,此人正是瀧川李家三少爺李砂。
“還在裏麵?”李砂走上前從窗戶的縫隙望向對麵的小院。
“還在裏麵,屬下晝夜不歇地監視對麵整整八天,他們每天早上七點左右按時出房門在院裏散步五分鍾,然後回房再不出門。”
跟在李砂身後的一名隨從道:“少爺,會不會有問題,屬下按照您的命令以托鏢為由牽製晏家兄妹的行程,十二天前他們突然撇下鏢隊離開,九天前又突然出現在城裏,到老郗的鋪子說要將欠賬連本帶利總共一千八百塊靈石一次性還清,老郗找借口拖著不肯收,他們便住回小院深居不出,屬下怎麽琢磨怎麽覺得這事有古怪。”
李砂背手而立,臉色陰晴不定,默不作聲。
“三少爺,三少爺。”另一人從外麵闖進來。
“慌裏慌張的,什麽事?”李砂沒好氣地問。
“剛剛收到從金陽城傳回來的消息,晏飛、晏影七天前突然出現在金城陽本家的仙珍閣,將欠帳連本帶利一次性全部還清了。”
李砂再不能保持鎮定:“不好,中計了,快進對麵院裏看看。”
他的兩名隨從直接從閣樓破窗而出飛進小院,很快發出信號。
李砂帶著另兩名手下飛進院裏,前麵來的兩名手下陰沉著臉匯報:“少爺,是障眼法,他們早跑了。”
李砂走進晏影的房間,隻見桌旁立著一根長笤帚,帚杆上粘著一道符,他沒好氣地回手一巴掌扇在監視者的臉上,怒罵:“廢物!”
“少爺,這種是八級障眼法術靈符,難怪他看不穿。”
這時另一名手下的身上傳出嘀嘀的聲音,他馬上對空發出訊號,很快從天空落下一道白光在他手上,他抓在手裏閉目一下睜開眼道:“少爺,李管事和竇二他們有下落了。”
“說。”
“我們找到了文七遇襲受傷的地點,在那附近發現四級妖獸吞火蟒的痕跡,還有李管事的柳葉刀、竇二他們幾個人的兵器,以及那兩個小賊破碎的兵器,他們恐怕全部遇難了。”
李砂臉上一陣抽搐:吞火蟒嗜食火靈狐,多半是用作誘餌的火靈狐所引來,為了誘殺兩個煉氣一級的小蝦米搭進去五名得力手下,他們可都是自己的嫡係手下呀!李砂一想到家中正激烈競爭的幾名兄弟,心都在滴血。
他平抑下情緒,狠狠地下令:“傳令下去給我天涯海角追捕晏家兄妹,晏飛死活不論,晏影務必活著帶到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