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仇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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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文有點心虛,心道:東西我還沒捂熱呢。
阿牛理直氣壯:“我們光明正大花錢買來的,你想要,五千塊靈石!”
“偷走我的鼎還當麵訛詐我,要你們好看!”她惱怒地催動寶劍,懾人的寒氣擴散開,室內溫度大降,爐膛餘火差點熄滅。
於文暗暗叫苦:這女的拿的靈器,年紀輕輕至少煉氣四級以上修為。
“打架啊,誰怕誰!”阿牛不甘示弱,抄出新到手的火雷棒就要反擊。
“且慢!”於文叫道。
“怎麽,怕了?”少女的語氣不無諷刺。
“別在這兒打,到鎮外沒人的地帶打,別傷及無辜凡人。”
“嘁,一些個凡人,螻蟻而已。”少女很不屑,手上寶劍開始綻放出淡藍色的光芒,驚人的靈氣飛快地在劍體凝聚。
“凡人怎麽了,誰不是爹生娘養,你把凡人視作螻蟻,改天你被大修士視作螻蟻隨意撚死的時候要作何感想?”
“這……”少女語詰,“看不出你有番見識。好吧,就到外麵,別想耍滑頭溜走,我不會讓你們逃掉的。”
不久後雙方在鎮外一處背山的山坳間對峙。
於文和阿牛仔細打量少女,發現她長得很漂亮,無論五官、身材都要勝過晏影,並且有種後者沒有的獨特氣質。
“姑娘,鼎確實不是我們偷的,我們花一大筆靈石買的。”於文抱著息事寧人的態度打算和平解決。
“諒你們兩個煉氣一級的小混混沒這能耐。”大約耽擱一些時間後少女的怒氣減了幾分,“鼎還回來,我不追究你們。”
阿牛大嚷:“你講不講道理,你白拿回去,我們的損失怎麽辦?”
“你們買贓物就不對!”
“我們怎麽知道是贓物,人家沒說,上麵沒寫。”阿牛一本正經地反駁,“反正我們正大光明花錢買的,不能白給你!”
於文肚子裏暗笑:阿牛老實憨厚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奸詐的心靈呐!
少女顯然沒很少接觸無賴不講理的人,氣得說不出話,寶劍重新綻放藍光。
於文趕緊道:“的確不能白給,你拿兩千塊靈石換吧,我們各吃一半的虧。”
兄弟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打著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的算盤,可惜他們大大低估了少女的耐性。
“懶得廢話,不肯還,我自己拿!”少女揮劍斬出。
劍身帶著藍光劃出個美麗的弧線,麵前一丈區域內凝結出上百枚尖銳的冰棱,挾在冰冷刺骨的狂風中砸過來。
兄弟倆不及閃避,心裏鬱悶至極:向來是我們先動手,這回被人搶了先。
好在他們反應都不慢,於文催動手裏的小鐵盾,這是他剛剛煉製好的器物之一,鐵盾表麵騰起桔黃色火焰形成半丈高的火牆遮住大半個身子;阿牛單手執棒舞得密不透風,鐵棒一端的火焰在他麵前形成半球形的護罩。
冰棱砸在火焰護壁上,兩聲幾乎沒有間隔的震天巨響後,火焰散盡,於文和阿牛砲彈般砸倒山坡上的矮樹,在地上留下兩個淺淺的泥坑。
兩人很快爬起來,有點頭暈,還好沒受傷,他們頭一次正麵硬抗靈器,要不是手中法器有些特別處,要不是少女沒下重手,不死也得重傷。
少女很意外:“咦,你們竟然沒有受傷!”
“媽的,隻不過一隻破鼎,至於要人命嗎!”阿牛象頭受傷的蠻牛發出暴怒的低吼。
“湊近些,揍她丫的!”於文同樣非常惱火。
兩人施展開身法,分頭繞圈包抄夾擊少女。
少女不慌不忙,縱起身飛退幾步拉開角度,催動寶劍左右連擊,兩篷冰刀寒風砸將過去將兩人的來路完全堵死。
兩人剛吃過虧後不敢硬抗,於文左右閃避中揮動鐵盾或引或缷險險避開,阿牛縱高伏低狼狽閃躲。然而令兩人吃驚的是,少女幾乎沒有停頓又是兩劍劈出,再兩篷冰刀寒風迎頭襲到。
一時間隻看見一個氣定神閑和兩個狼狽不堪的身影,以及漫天寒風冰刀裹脅中的兩團火焰在山坳間快速跳動。
於文鬱悶無比,少女使用靈器這點確鑿無疑,惟靈器威力巨大故而對使用者的道行要求不低,築基期才能使用自如,築基期以下就算勉強催動也不可持久,譬如晏家兄妹使用靈器前需要較長的準備時間,而且隻可發動一次,少女不可能有築基期修為,所以她的寶劍肯定經過改造。
類似這種經過改造的靈器通常使用某種特殊裝置觸發,能夠發揮出原器一到三成的威力,至少需要用中品以上的靈石作為動力源。於文不知道該慶幸還是該哀歎,少女的靈器的威力固然是下降了,可惜在作戰的持久力上他和阿牛絕對耗不過中品靈石。
或許因為這麽一走神,一篷冰刀過來他沒能完全躲開被掃中,然後再次象顆砲彈般砸進山坡樹叢。
少女得意的一笑,回轉寶劍連續幾劍攻擊阿牛。獵戶出身的阿牛比於文更滑溜,可也架不住對方的連續狂攻,形勢立即變得窘迫。
好在於文恢複得極快,他轉眼間從樹叢裏爬起來,原地縱起近兩丈,半空中將新煉製的鐵胎獵弓拉成滿月。
此弓僅是法器,不能凝聚靈力為箭矢,它的妙用不在於發射箭枝。隻見於文手裏攥著十幾張靈符,捏成一個大紙團搭在弦上打出,靈符離弦五尺後被激發,金、木、水、火、土五係共十三種低階法術同時閃耀,借著鐵弓的力道去勢更急,場景蔚為壯觀。
此弓係杜希言研究這個世界的煉器術時的小發明,專為催發低階靈符煉製,不但能夠同時發動多張靈符,而且能使靈符的威力有一到兩成的增幅。
低階靈符再嚇人威力上也就那麽回事,少女並不慌張,僅抽空回劍放出一篷冰刀擊擋,仍回過身主要對付阿牛。
靈器對靈符,結果應當毫無疑問,然而於文的靈符非同普通靈符,尤其當中夾有一道昆廬靈符,覷機催發後硬是出其不意的在冰刀屏障間撕開一道縫隙。
於文抓住機會掏出三棱刺催動昆廬遁術,化道殘影自縫隙中突破冰刀牆。
少女在幾乎就要放倒阿牛時發現於文突擊到身側不遠處,著實大吃一驚,她的優勢在於仗靈器之利遠攻,近戰非其所長,危急之下她張口叱出一個“疾”字,一道彩色光影冒出來如靈蛇般卷向來敵。
於文暗暗慘呼一聲:“媽的,又是靈器!”
彩色光影是根彩色絲絛,能夠自主攻擊,它迸發出來的力道如有實質般壓迫得人或物不能靠近,同時又有股強大的吸力束縛敵人的肢體。少女顯然對它極有信心,居然沒有回顧,繼續專心對付阿牛。
於文完全轉到昆廬仙法體係,催發出三棱刺的真正威力,器身浮現一層幽幽藍光,撞進彩光中就象兩團雨雲相撞,成千上萬道細如絲縷的電舌密密麻麻地迸現,劈劈叭叭之聲響徹不絕。
三棱刺與絲絛糾纏在一起形成僵局,誰都突破不了對方,於文索性放開鐵刺轉回靈根體係仙法,拿出鐵盾和新煉製的寶劍搶到少女身前三尺近身攻擊。
少女這回再無法保持鎮定,慌忙間隻得拿靈器寶劍當成普通兵器格擋,對阿牛的攻擊自然放棄。
阿牛趁機衝上前盡情搶攻。
少女不擅近身搏鬥,不是於、曾兩人的對手,才幾個回合就露出破綻,而且是要命的破綻。
火雷棒可長可短攻敵自如,阿牛瞅見機會馬上發動法訣,火雷棒陡然伸長,帶著纏繞棒頭的電舌砸向少女的腦袋。他被她壓著打了半天險象環生,肚子裏早不知憋了多大的火,逮到機會想都沒想就下了死手。
少女閃避不及眼看腦袋要被砸碎。
“住手!”這是於文叫出聲,他的臉色都變白了。
驚叫聲中,火雷棒擊中少女腦袋的時刻,她的體表冒起一層淡淡的綠光,身體詭異地消失,綠光中冒出萬千青藤纏住火雷棒,鐵棒落不下去,棒端金箍發出的雷電眨眼間被青藤叢吸收個幹淨。
“好一件木屬性的護身靈器!”於文心底哀歎,“她到底有多少靈器傍身?”
“小子找死!”一個有些蒼老的女聲在他們耳邊響起,接著一股異常強大的力道襲到。
兩人無法躲避,就聽見“呯呯”兩聲,他們以比上一次更快、更猛的方式砸在山坡上,不光砸倒一片矮樹,而且砸出兩個人形深坑,爬出來的時候七竅裏都帶著血跡。
少女身旁多出個白發蒼蒼的老嫗,怒目圓瞪地叱罵:“我家小姐手下留情,兩個小賊卻敢下重手,該死!”
“孫婆婆,幫我殺了他們!”少女心有餘悸,心情還因打輸了架而壞到極點,表情顯得頗為忿恨。
“遵命,五小姐。”孫婆婆亮出兵器,是枚金釵,驚人的靈力開始凝聚,上方出現一隻仙禽的虛影,這赫然又是靈器,而且看她舉重若輕的模樣修為縱然不是築基期也是無限接近於築基期的煉氣十二級大圓滿境界。
於文心中發苦,早判斷出少女的身份必不簡單,身邊不可能沒有高手保護,所以他剛才近身搏戰時十分講分寸,可沒料到阿牛氣昏了頭做出蠢事。
仙禽完全凝聚成形,是一隻兩對長翅、尾羽粗短的大鳥,這是雷屬性的五級猛禽雷鳶,素以凶猛著稱,盡管已被煉製成器靈,仍然不失生前的威猛。
就在孫婆婆即將發動攻擊的時候,少女叫起來:“婆婆你快看,我的捆仙索怎麽收不回來?”
原來少女的彩色絲絛同於文的三棱刺仍然僵持在半空,如同生鐵鑄就般難以撼動分毫,她連試幾次都無法收回寶物。
孫婆婆暫時停下攻擊轉向靈器的方向。
三棱刺上有自己的秘密,於文怎敢讓對方看清楚甚至拿走,他抓住機會拚盡最後一絲力氣施展昆廬法訣一招手,三棱刺藍光閃動倏然消失,下一刻再現在他的手心,他趕緊將它收起來。
捆仙索失去目標後自行飛回少女手上。
居然被人從眼皮底下拿走東西,少女和孫婆婆都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尤其孫婆婆大感顏麵盡失,陰沉著臉轉過來:“竟然敢在老身麵前玩花樣,那就讓你嚐嚐雷鳶的厲害!”
她話音一落,雷鳶振翅長鳴,身體膨脹到三丈高,四隻翅膀上下湧出粗大、耀眼的電柱,尾羽上同樣電舌纏繞,居高臨下朝他們猛撲。
於文的特殊小手段出敵不意還行,這種正麵的對抗就派不上用場,煉氣一級不可能抵擋煉氣期大圓滿者驅動靈器所發動的攻擊,他倆被雷鳶鎖定連逃跑的可能性都沒有。
情勢危急至極,於文開始準備發動烏荊刺發簪保命。
忽然旁邊傳來一聲斷喝:“看招!”
“是晏大哥和影姐!”阿牛興奮的叫起來。
是晏飛和晏影來了,兄妹倆來約定的地點匯合,恰好碰到這一幕,眼見於文和阿牛危急遂各自祭出靈器攻敵救人。
孫婆婆手指一揮,雷鳶半路上轉身撲向襲來的火流,瞬時成百上千道電束和火海攪在一起共同釋放出巨響和狂風,方圓數十丈內好象降下一場龍卷風,飛沙走石、天昏地暗,靈器與靈器之間的對抗場景就是這樣壯觀。
這種場景沒有持續多久,四、五息之後,晏飛有些脫力的持著寶扇躲在晏影的藍色冰晶體中,另一邊的孫婆婆和少女渾然無事。
少女麵沉似水:“寶坤扇、冰藍甲,你們就是晏影和晏飛?”
“正是在下,不知道閣下是哪方的道友,為什麽攻擊我的朋友。”
少女沒回答他,寒著臉一字一頓地下令:“婆婆,殺了晏影!”
孫婆婆怪笑著領命:“小姐放心,她死定了!”
四人聞言都是心中一驚:“是仇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