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突然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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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往往是你害怕什麽偏偏發生什麽,探險隊修理完裝備重新上路不久就遇到麻煩。
事發在火虹橋上,隊裏不少人在駐留區買了幹果,上路後邊走邊吃,邊吃邊扔,火虹橋外形是段完美圓弧,最高點高出峽穀口四百多丈,橋麵坡度不小,圓溜溜的果核有的順坡滾下去砸到後麵的人。
來找茬的總共三個人,修為最高者煉氣八級,激烈爭吵後居然提出了索賠每人一百塊靈石的離譜要求。
簡直是笑話,人數、修為差距如此懸殊還敢如此囂張,周溪橋氣得下令全隊準備動手。看到他們的強硬,三人害怕地退走,隻敢遠遠地跟在後麵。
大家都當是個笑話,於文不這麽認為:見過橫的,沒見過橫得這麽蠢的,事情很吊詭。
下坡的路走到一半,橋上的人漸漸多起來,對麵出現一支十六人的隊伍,那三個人當中有一人忽然加速超過他們跟那支隊伍匯合,一番指指點點後這支隊伍迎上來堵住他們。
對方明顯是來找回場子的,為首者是築基期前輩,周溪橋不希望節外生枝,不覺將音調降下八分以息事寧人的態度交涉,表示願意給予合理賠償,哪知道對方的開價把他嚇一大跳。
“什麽,每個人賠償五百零一塊靈石!”周溪橋的臉都綠了,“覃前輩這樣開價是不是不太妥當,多大點事至於如此嗎?”
覃前輩根本沒拿正眼瞧他:“果核砸人隻要賠他十塊,當眾欺辱我的手下就是掃我的麵子,隻要你們交五千塊靈石算是便宜你們了。”
“當時我們不知道他是您的手下呀。”
“哼,如果不是念在你們不知情,我豈會同你們廢話,直接殺了扔到橋下。”覃前輩威脅他,“你們可以拒絕,後果我就不敢保證了。”
“那……晚輩回去同他們商量商量。”周溪橋返回六丈外的隊伍。
當他走到一半,於文突然動了。
縮地成寸,六丈正是最快的距離,於文以幾乎瞬移的速度出現在覃前輩的左手身側後邊,左手反持閃著幽幽藍光的三棱刺迅猛地紮向他後腰。
其實覃前輩固然有托大之嫌,倒不至於沒有警惕,神識無時不刻監視他們,奈何昆廬仙法迥異於常,啟動無跡可尋,移動軌跡不及捕捉,等發現時就遲了。
近距離蓄意一擊避無可避,覃前輩的內外護甲都沒來得及催開足夠的防護力,灌注昆廬仙力的三棱刺瞬間破甲紮進身體,拔出來,血象箭一般往外噴。
破甲,放血,三棱刺兩個放大的功能瞬間充分發揮。於文乘勝追擊,右手昆廬長劍裹著六尺劍芒閃電般橫掃向敵人的脖子。
覃前輩到底是築基期的高手,猝遭重創後強忍住及時催動法力,靈甲防護全張開,同時幾種保命的手段都使出來。
於文一秒鍾內刺中目標七劍,靈劍劍芒削掉多層護甲靈光,終未能破開防護擴大戰果,這時對方飛劍出手逼得他不得不回劍自保。
變故發生得太突然,兩邊都反應不及,喬靜第一個作出反應,箭也似的往前撲,同時短劍出手連續擊出三記堪可比擬真正飛劍的飛劍斬,足夠威脅到敵人。
覃前輩的飛劍被於文運劍以粘、引兩字劍訣纏住,身上護甲被三棱刺和劍芒攻擊削弱得很厲害,除非用更強大的保命武器才可自保。
要命的是,他數次催運法力對後腰傷口緊急止血統統失敗,血象小噴泉般噴個不停,再過兩分鍾就會造成失血暈厥,血氣弱時催動大威力武器本身很致命。所以沒有猶豫,他飛到半空,飛劍擺脫糾纏飛回來載著他箭也似地往北逃逸。
想逃?於文迅速切換回法力,拉開引符弓三十五石弓力兩箭齊發,在十五丈距離上準確擊中目標,合金符文破甲箭頭撕開了其護甲,一箭射穿左肩,一箭穿透右胸。
覃前輩一個趔趄從飛劍上掉下去,跌到一半,飛劍追下去重新載起他,蛇行般躲閑著繼續逃逸,速度有所減慢。
於文有足夠的時間在他逃出射程前發動多輪打擊,他收手了,甚至沒有參與接下來的戰鬥。
在喬靜動手後,探險隊全體和對方的隊伍反應過來幾乎同時動手互攻,喬靜在覃前輩逃跑後連續施放兩個雷暴擊阻擊其他敵人,戰果非凡,如今對方最大的憑恃遭重創逃跑,其他人更加無心戀戰頓作鳥獸散。
打掃戰場後,周溪橋跑過來問於文:“怎麽放過覃老賊?”
“箭上有吉南大沼澤的妖毒,他遭我三記重創,沒有三、五年時間恢複不了元氣,足夠給他教訓。”於文解釋道,又問他,“審問結果怎樣?”
戰鬥之後他們抓住了受重傷的找茬之人逼問消息。
周溪橋恨恨地道:“覃老賊名叫覃幕陽,在疏雪森林帶隊狩獵,經常跟一個名叫宇朋飛的築基期高手互相拆台,十幾天前他的人在橋南駐留區發現宇朋飛的手下盯著我們,所以設計堵住我們想要趕在宇朋飛前麵搶走好處。”
“宇朋飛認識我們?另外兩個找茬的是什麽路數?”
“種種跡象表明應該是冰原上碰見的那支隊伍,我記得領頭的就是姓宇。另外兩個人是另兩支隊伍的探子,都由築基期高手領隊,這種人員編製在疏雪森林最流行。覃幕陽存心破壞宇朋飛的好事,不惜拉攏別的隊伍參與。”
“看樣子我冒險偷襲還真做對了。”於文嘴角揚起笑意。
“可不是咋地,要不是你突然發力這樣搞一下,恐怕我們沒下橋就被他們合夥弄死扔下橋喂妖獸了。”周溪橋話鋒一轉,“話說了,於文,你的本事好象又見長了,這次都沒有受傷。”
“什麽叫做沒受傷!”於文眼睛一瞪,“要我受傷你才心理平衡是吧!”
探險隊的雷霆攻擊看來震懾住一些人,此後再沒人找茬,甚至橋北駐留區裏有幾支隊伍主動派人來套近乎。他們不敢停留,迅速穿過駐留區一頭紮進疏雪森林腹地。
疏雪森林就象它的名字一樣,一年四季總是飄雪,冬季暴雪,春夏秋三季的雪稀稀拉拉,經常豔陽高照、晴空萬裏的同時天空莫名其妙的有雪花飄落。
森林裏的植被不受疏雪的影響照常生長,普通動物、昆蟲分布稠密,從它們中衍生出龐大的各類妖獸種群。
森林腹地最活躍、數量最多的是三級妖獸,從比例上看四級的比冰原上略少,普通煉氣期修士結隊隻能對付三級妖獸,四級的必須有築基期高手才可以確保成功率和降低傷亡率。
在進入疏雪森林腹地後,周溪橋、木歲書帶隊在深山和密林裏繞來繞去,自然是出於謹慎、保密以及汲取教訓的結果。路繞得多碰到妖獸的機會就多,探險隊重新過上戰鬥不斷的日子。
這個時期於文反而很少出手,除非碰到四級妖獸,否則一般隻在隊伍裏持弓戒備引而不發。
他們離開東陌城後,逢戰都是於文起決定性作用,按照議功議過的原則一大半的戰利品都該歸他,他現在避戰的舉動反而更能得到同伴的認可和好感。
實際上於文師承理念源自仙緣世界,那個世界的修仙者認為上天有好生之德,非無必要不應殺生,他放過覃幕陽正是基於此,上冰原是他的主意所以他要一力確保隊伍安全,現在已無此必要,能不出手自然就不動手。
沒有他參戰探險隊的獵獲物直線減少,每場戰鬥都危險頻出,其實這才是煉氣期修士團隊的正常表現。喬靜得到於文指點,得到解九衢全力幫助,在戰鬥中成長得很快,隱然成為團隊裏重要的突擊力量。
在沒有戰鬥的時間裏於文恢複神神在在的狀態,行進當中老是走神,有次木歲書實在忍不住了問他在想什麽,他一本正經地回答“我在慢慢地思考人生。”如此有深度的回答引來隊伍哄堂大笑。
他思考的實際上仍是碎影妖獸留下的符文陣。
經過不懈努力,他現在已經初步完成所有符文陣的解構,總共得到七百一十九個小圖案和太古符篆文字。歸類對比發現,一部分圖案存在於所有妖獸的符文陣,一部分存在於同一級妖獸裏,一部分存在於同一級同一階妖獸裏,剩下的為每一個個體獨有,圖案和符篆文字數量與妖獸的等級成正比。
顯而易見的是每個圖案不是單純的圖畫,而是具有某種功能的符文,其具體的功能作用他毫無頭緒,隻能慢慢琢磨,不斷試驗,或者有機會查找太古時代遺留的資料尋找答案。
關鍵是六十四個太古時代符篆文字,圖案以符篆文字編排起來,意味著符文陣係人工設計,他以前接觸過不少普通妖獸身上的符文,絕對不會出現人工創造的符篆文字。
碎影妖獸的身上有人工設計的符文陣,而且還是太古時代所設計的,裏麵有什麽秘密?每個符文圖案有什麽意義和功能?符文陣的作用是什麽?太古修士是怎樣做到這些的?
他有太多的疑問需要思考。
進森林腹地後將近兩個月,傍晚紮營的時候周溪橋問他:“你怎麽看?”
“什麽怎麽看?”於文摸不著頭腦。
“看吧,心不在焉。現在全隊都把你當成主心骨,你可不能不負責任啊!”
“到底什麽事?”
“一個多月來旅寧好多次發現有人遠遠地窺探我們,解九衢和僪臨閑暗中留意和試探後證實,的確已經有人盯上了我們。”
“真的!”於文有些緊張,他頭一下想到的是暗炎會的高手,“什麽人?”
“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繼續讓他們跟著。”周溪橋湊近前聲音壓得極低,“離目的地不太遠了,你不會希望好不容易尋到寶藏時被人打劫吧?”
“嗯……”於文低頭沉吟了一會,抬頭道,“明天在水邊紮營,我做安排。”
次日選擇在小溪旁紮營,他們一呆就是三天。
第四天,一隻十八人的隊伍逼近營地擺開戰鬥隊形,為首者正是冰原上照過麵的宇前輩宇朋飛。
“邛老大,具體怎麽回事?”宇朋飛頭也不回地問。
“宇前輩,我們的人一直盯著他們,每天看見營地裏有人活動,就是不見有人出來,也不見他們起營離開,晚輩覺得不對勁,鬥膽將您請過來。”
宇朋飛用神識掃過去觀察好一陣,道:“他們的營地有陣法的屏蔽幹擾,比上次在冰原上碰到的更強,連我也看不太清楚,難怪你們束手無策。”
“您看怎麽辦?”邛老大有點著急,“盯著他們的可不光隻我們呀。”
“打破他們的烏龜殼,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麽。”宇朋飛很是果決,並囑咐,“既然扯破遮掩動手你就得讓你的弟兄記住穩、準、狠三個字,別象覃幕陽那樣打雁不著反被啄掉半條命。”
“是,我這就叫他們組成雷霆錘,得勞煩您主持大局。”
包括宇朋飛在內的十八個人迅速轉換陣型,遵照某種陣法形製,架起某些分解後重新組裝的器物,很快在營地對麵二十丈外形成新的攻擊陣式。
宇朋飛開始念動咒語,他的飛劍飛出來繞著頭頂繞圈,手中拿出兩件模樣古怪的武器催動開,龐大的靈力飛快地往他們身上集中,他們的武器、飛劍以及組裝器物上都閃爍起藍色電弧。
在這個過程中對麵沒有人出營地打擾他們。
三分鍾後,宇朋飛的隊伍已經聚攏起可怕的電光,宇朋飛放出法訣,飛劍指引方向,三丈多粗的巨大閃電跳出來砸到營地上。
轟隆聲中,營地連一秒鍾都沒撐住就在閃電裏爆炸,火光衝天,濃煙擴散,一切都被轟成碎片。
濃煙當中,宇朋飛破口大罵:“媽的,上當了,營地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