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蔡京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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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黨現在雖然支持了宋徽宗趙佶,但之前的兩黨相爭卻已經深深傷透了宋徽宗趙佶的心。
宋徽宗趙佶也感受到了,哪怕自己現在是皇帝,但如果朝中沒有大臣的支持,自己就是個擺設,要擺脫這種局麵,掌握自己的命運,怎麽辦?要大力提拔自己人上來幫自己。
可誰才是自己人呢?這個問題現在一直困擾著宋徽宗趙佶。現在的高俅無疑是一個,宋徽宗趙佶一直在想把高俅提拔到太尉的位子,幫自己掌控軍隊,這樣自己才能睡得安穩,再也不用半夜驚醒,夢到自己被人趕下皇位了。
奈何高俅出身也太低了,而且沒有戰功,現在能執掌皇城司也已經是高俅的極限了,所以宋徽宗趙佶也一直在為高俅的戰功深深發愁。
原本宋徽宗趙佶的打算是找個機會把高俅派到劉仲武那裏,看看能不能獲取點戰功,然後自己再想辦法提拔他。
現在宋徽宗趙佶聽了高俅的計劃,頓時感到還是自己人好用啊,你看看人家高俅,沒有機會,發揮主觀能動性,現在自己創造機會,對我毫無隱瞞,把心中所想的都說了出來,連自己想從中撈取軍功的想法都說了出來,這才是自己人啊,不像某些大臣明明想要,卻偏偏扭扭捏捏的。
其實上位者是不怕手下人有私心貪欲的,前提是你的私心貪欲不能和上位者有衝突。如果底下的人沒有私心貪欲,上位者反而要想了,你想幹嘛?
所以高俅也是抓住了宋徽宗趙佶的這一點,直接就告訴宋徽宗趙佶,我想撈點軍功,想再往上爬爬,反正我高俅就是官家的一顆釘子,官家需要我在哪裏,我就牢牢地釘在哪裏,奈何我現在沒有戰功,所以我要撈取點戰功,為官家排憂解難。
宋徽宗趙佶考慮了一下,也覺得高俅的計劃成功的可能很大,於是點了點頭,去吧,我知道了,還伸出手掌,當著高俅的麵,再握緊拳頭。
高俅跟隨宋徽宗趙佶多年,知道宋徽宗趙佶這是同意了自己的計劃,當著自己的麵,再握緊拳頭,是提醒自己,一切掌控在手心裏,別搞砸了。
當高俅退去後,宋徽宗趙佶又想起了蔡京。
熙寧三年(1070年),24歲的蔡京和弟弟蔡卞赴京趕考。當時,北宋朝堂上改革之風盛行,在宋神宗趙頊的親自部署下,宰相王安石正帶領群臣有計劃地實施變法。
很幸運,此次科考,蔡京兩兄弟皆“金榜題名”。北宋社會流行“榜下捉婿”活動,即發榜之日官員富紳全家出動,爭相挑選登第士子作為女婿。蔡京的弟弟蔡卞長得比較帥,很快便被王安石相中,成了王家的乘龍快婿。
借著與王家的姻親關係,初入官場的蔡京很快找準了仕途方向,成為王安石變法的堅實擁護者。
隨著宋神宗中風,突然駕崩,由王安石領導的熙寧變法終因部分操作不得人心,觸動了當朝權貴的“蛋糕”,夭折了。
由於新登基的哲宗皇帝,年齡尚小,所以曾經對新法群起攻之的宋神宗母親高太後、司馬光等人得以重新執掌朝政,恢複舊法。
重掌大權的司馬光決定盡快鏟除王安石變法的“荼毒”,要求地方官吏在五日內恢複舊法。
接到司馬光命令的各地官員叫苦不迭,紛紛表示這麽短的時間,完成不了這樣的任務。然而,同樣的命令到了蔡京手上,他居然按時保質保量地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此舉自然為司馬光提供了可大力宣傳的政治典範。司馬光逢人就說,我看蔡京這小夥子的政治覺悟高,人也是勤奮的,要是我朝官員每一個都像蔡京,何愁大業不成。
司馬光覺得蔡京這人的確不錯,是個幫助自己的好手,於是在圈定自己的鐵杆好朋友的時候,蔡京又被司馬光算進了自己的小隊伍裏邊。
不過,都在官場上混,大家的眼睛還是雪亮的。蔡京刻意諂媚司馬光的行為,直接結果就是慘遭群臣彈劾,蔡京也被貶到揚州看了八年瓊花。
沒過幾年,權力再次回到了當時的新派手裏,而這一次的掌權人正是章惇。章惇也比較犯難,他當年很喜歡王安石的新法,但是如今自己做了宰相之後,又一時茫然的不知道怎麽做才行,這時蔡京便立刻跑到章惇這邊說,有什麽好犯難的呢?大人一切都按照以前王大人在的時候做就行了。章惇覺得有理,便用了他的辦法,於是蔡京又從一個舊派一洗成了新派成員,讓章惇重視了許久。
當宋徽宗趙佶上位後,由於蔡京是章惇的人,自然也受到了牽連,先貶太原知府、江寧(今江蘇南京)知府,而後幹脆革去一切行政職務,將他罰到臨安(今浙江杭州)道觀中灑水掃地。
若是一般人到了這種地步自然也就完了,但蔡京能是一般人嗎?
童貫以供奉官的身份到三吳訪求名家書畫、各種奇巧之物,在杭州住了幾個月,蔡京極力巴結他,日夜陪伴他,於是童貫向宋徽宗趙佶進言說蔡京的好話。
宋徽宗趙佶聽到蔡京的名字後,也感到好奇,於是看了一下蔡京的簡曆,這才發現,我靠,人才啊,這麽多年來,此人遊走在新舊兩黨之間,並能獲得司馬光和章惇的賞識,說明此人是有真才實學的,辦事能力極強。
要知道司馬光和章惇都是宦海沉浮多年,一眼就能把你看穿,左右搖擺,兩頭下注這些小伎倆能瞞過這兩位老大人?但二人還能重用蔡京,隻能說明一個問題,蔡京此人辦事能力極強,而且強到能讓人忽略其人品問題。
其實人品問題對於上位者來說根本就不是問題,上位者需要的是能為自己做事,為自己分憂解難的人,而蔡京恰好具有這樣的能力,於是宋徽宗趙佶決定給蔡京一個機會,讓其重返權利中心,看看能不能給自己帶來驚喜。
剛好兩位宰輔曾布和韓忠彥麵和心不和,彼此都想把對方踢出朝堂。當曾布聽得宋徽宗趙佶想把蔡京調回東京,便想拉攏蔡京抗衡韓忠彥,於是便同意了。卻沒想到,蔡京剛回東京不久,韓忠彥便被從天而降的張安安給超度了。
宋徽宗趙佶想起當日大慶殿內蔡京舉止得當、進退有度,做事懂人心,有分寸,再看看曾布兩次被張安安破口大罵,最後還暈了過去,這麽一比較,宋徽宗趙佶心中便有了讓蔡京取代曾布的想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