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動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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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蒙的意識在觸及那一點核心光芒的瞬間,並未被摧毀,而是被拖入了一個無法言喻的境地。
這裏並非物質世界,而是一片純粹由意誌和精神力構築的浩瀚神域。金色的光輝如同液態的星河,緩緩流淌,每一縷光都蘊含著足以壓垮星辰的沉重威壓。空間無邊無際,又仿佛凝滯如琥珀,穆蒙的意識落入其中,如同微塵墜入深海,瞬間被無孔不入的、至高無上的意誌所包裹。
一種“存在”降臨了。
它並非實體,卻比任何實體都更令人戰栗。它如同亙古永存的法則,是這片意識宇宙絕對的主宰。僅僅是其存在的“感覺”,就如同宇宙誕生之初的第一聲轟鳴,帶著開創與終結的雙重權柄,碾壓而來。穆蒙超巨頂級的修為,在這股威壓麵前,渺小得如同螻蟻仰望蒼穹,他堅韌的意誌壁壘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仿佛下一瞬就要徹底崩碎。
這是生命層次的根本差距!神域主人,這位曾經的絕對神豪等級存在,哪怕早已身死,其神域也因此解體,當年綁定他神域、依靠其力量存在的人造強者也已悉數報廢,但此刻,僅僅是他殘存意識自然散發的餘威,對於低於他兩個大級別的神級穆蒙而言,依然構成了絕對的優勢。
“有趣的載體……契合度,尚可。”
一個冰冷的意念,如同宇宙法則的宣判,直接烙印在穆蒙的意識核心。沒有威脅,沒有勸誘,隻有一種審視物品般的、理所當然的支配感。
穆蒙感覺自己像狂風中的殘燭,靈魂之火隨時可能熄滅。他全力運轉著超巨頂級的全部修為,靈魂力量構築起層層壁壘,卻在對方浩瀚如星海的意識總量衝擊下節節敗退。差距太大了,這是純粹力量層級的碾壓。
戰鬥,在無聲無息中驟然爆發。
神域主人甚至沒有動用任何複雜的技巧。他隻是調動了這片屬於他的意識神域。金色的液態光海瞬間沸騰,化作億萬柄無形的神罰之錘,從每一個可能的角度,帶著粉碎規則的意誌,狠狠砸向穆蒙的意識核心。
這不是能量的對撞,而是意誌與存在概念的碰撞。
穆蒙的防禦如同紙糊一般被層層撕裂。他“看”到自己的記憶碎片在飛濺,意識結構發出刺耳的哀鳴。他試圖反擊,將自身力量凝聚成矛,刺向那無處不在的威壓源頭,但他的攻擊如同泥牛入海,連一絲漣漪都無法激起。
神域主人是非真實體,但能調動神域,在這裏,他就是創世神,就是絕對的規則。穆蒙的實力弱太多,他的一切手段,在神域主人調動整個神域底蘊的鎮壓下,都顯得蒼白可笑。
“掙紮,徒勞。”
冰冷的意念再次響起,帶著一絲漠然的嘲諷。金色的光輝開始向穆蒙的意識核心深處滲透,如同水銀瀉地,無孔不入。這是最直接的意識入侵,神域主人要覆蓋、抹除穆蒙的自我,從而獲得穆蒙的身體,將這具充滿生機、潛力無限的軀殼,作為他複活歸來的基石!
劇痛!難以形容的劇痛!
仿佛靈魂被一寸寸撕裂,又被強行塞入異物。穆蒙的自我認知開始模糊,他感覺自己的思維正在被改寫,記憶正在被覆蓋。神域主人那龐大而古老的意識,正蠻橫地占據他的“房間”,要將他這個原主人徹底驅逐出去。
但是——
就在穆蒙的意識即將被徹底吞噬、覆蓋的刹那,一種源自他生命本源的、無比熾熱而鮮活的力量,猛地從意識最深處迸發出來!
他還活著!
這不是一句空話,而是這本世界觀中最大的、不可逆的底蘊!活著,意味著與當前宇宙自然規則的完美契合,意味著擁有無限的可能與生機,意味著他的意識本質,是靈動、鮮活且受到整個宇宙底層規則庇護的!
與此同時,穆蒙那半步神豪的意識天賦,在此刻展現了其強大到不像一個小型天地該有的樣子的恐怖之處。這份本質上的高度,甚至超越了隕落後意識本質跌落的神域主人!它如同最堅硬的鑽石核心,任憑外界壓力如何龐大,始終堅守著最後一點不滅的靈光。
更有一股玄而又玄的、源自神女難信息的加持,如同最複雜的加密鎖,牢牢守護著穆蒙意識最核心的隱私與本質,讓神域主人的入侵在最後關頭,遇到了無法理解、無法破解的屏障。
“嗯?!這是……!”
神域主人的意念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波動,那是震驚與不解。他發現自己無法完全覆蓋穆蒙的意識。那具身體,他能夠感應,能夠部分連接,甚至能調動穆蒙體內的一部分能量,但他無法徹底抹除穆蒙的自我!
奪舍,失敗了!
他沒能成為這具身體唯一的主人,他的意識,更像是一個強行闖入的、無比強大的……寄生體!
“吼——!”
意識到功敗垂成,神域主人發出了憤怒的咆哮。而穆蒙,在經曆了最初的絕望與痛苦後,憑借著“活著”的底蘊和半步神豪意識的不屈,也發起了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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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的舞台,從廣袤的神域,轉移到了穆蒙自身的意識範圍!
這裏不再是神域主人絕對掌控的地盤。穆蒙的意識化作了無形的戰場,時而如同浩瀚星圖,布下層層迷障;時而收縮為奇點,爆發出極致的精神衝擊。他利用自己對“活著”的深刻理解,調動身體每一分生機,每一縷與自然宇宙的連接,對抗著神域主人那龐大卻帶著“死寂”特性的意識。
神域主人則憑借其絕對的力量等級,如同盤踞在穆蒙意識中的太古巨獸,不斷衝擊、腐蝕、試圖同化。金色的死寂光輝與穆蒙鮮活的意識流光,在狹小的意識空間內瘋狂交織、碰撞、湮滅。
這是一場極其凶險而詭異的拉鋸戰。
穆蒙無法將神域主人這龐然大物驅逐或消滅,他就像一艘小船,承載著一座他無法卸下的、隨時可能壓垮他的金山。
而神域主人,也無法完全駕馭穆蒙。穆蒙那“活著”的底蘊和半步神豪的意識本質,結合神女難信息帶來的神秘屏障,構成了一道他無法突破的最終防線。他就像被困在了這具充滿生機的牢籠裏,能感受到一切,卻無法真正占有。
瘋狂的對耗在持續。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永恒。
最終,一種極度脆弱的動態平衡,在瘋狂的互相侵蝕中,被迫形成了。
穆蒙的絕大部分意識,被壓製、囚禁在了神域主人意識範圍的核心——那片金色的精神牢籠深處,他無法脫離,無法主動掌控身體,如同被困在了一座華麗的監獄。
而神域主人,雖然他寄生成功,占據了主導,但他卻擺脫不了穆蒙意識核心的牽製。他無法徹底磨滅穆蒙,反而需要時刻分出一部分力量來鎮壓穆蒙那頑強的反抗,如同被一根無形的鎖鏈拴在了穆蒙體內。
誰也無法駕馭誰。
一種危險的共生,或者說,相互囚禁的關係,就此確立。
金色的神域光芒在穆蒙或者說,此刻由神域主人主導的身體)眼底緩緩沉澱,最終歸於一片深不見底的沉寂。外在的風暴似乎平息了,但內在的戰爭,才剛剛拉開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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