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回 裏克被逼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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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回,話說晉國大夫郤芮,得到晉惠公晉夷吾的許可,就帶著一眾親兵殺手,往裏克家來了。
郤芮知道裏克是武將出身,所以一來就先將裏克的府邸團團圍住,弓弩手,全部都拉滿弦準備著。
郤芮,叫裏克出來,對裏克說“君上有令,讓我來向你傳話。
君上說‘如果沒有你裏克大人,寡人不能做國君,這是你裏克的功勞,寡人不敢忘記。
可是,你裏克卻連著殺死了兩位國君奚齊和卓子,還殺死了顧命大臣荀息。有你這樣的行為,讓寡人做你裏克的國君,實在是太難了。
寡人奉先君的遺命,要為奚齊和卓子報仇,不能因為你對我的私人恩情而忘了國家大義,為了不讓寡人親自動手,裏克,你就自己了斷吧。’”
聽了郤芮傳達的晉惠公晉夷吾的話,裏克冷笑一聲,說“殺了奚齊和卓子?老子不給你殺奚齊和卓子,哪有位子騰給你,這會反倒這兒貓哭耗子。
想殺我裏克就明著說,不用東拉西扯地,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我裏克也是堂堂的漢子,隻可惜瞎了眼,扶持了你這個背信棄義的東西。
殺奚齊和卓子,老子不後悔,他們本來就是驪姬那妖婦的孽種,那是給世子申生報仇的。
我隻後悔沒有堅持擁立重耳,沒有給晉國選一位好君主,我死後沒臉見先君,沒臉見荀息呀。”
說到最後,裏克也是語帶哽咽,看著滿院的弓弩手,拉滿了弓對著自己,裏克知道,自己是活到頭了,他可不想被射成刺蝟,就拔出自己的寶劍,自刎而亡。
裏克死了,晉惠公晉夷吾終於可以暫時歇一口氣。
然而,晉國的內亂並沒有因為裏克的死而平息。晉惠公的氣還沒喘勻,朝中就有好些個大臣不服了。
裏克的死,讓他們畏懼,也讓他們清醒,他們想要聯合起來,對抗晉惠公晉夷吾。
晉惠公接到密報,大夫祁舉、共華、賈華、騅遄等人,經常聚在一起,抱怨自己背信棄義,卸磨殺驢,晉惠公非常生氣,就想將這些不聽話的大夫們都殺了。
郤芮勸阻道“君上,這些可都咱們晉國的七輿大夫呀,都是德高望重,有影響有勢力的人,咱們現在根基還不穩,不能輕易殺了這些人呀,還是再忍忍吧君上。”
晉惠公晉夷吾聽了郤芮的話,半天,點點頭說“那就讓這些家夥的腦袋再在他們的脖子上多呆幾天吧。”
郤芮說的七輿大夫,是指晉國國君出行時,駕駛七輛副車的大夫。按照周禮,諸侯出行時,除了主車之外,還要有七輛副車,這是諸侯的等級儀仗,而駕駛這七輛副車的,就是諸侯國內地位最高的七名卿大夫,這七名卿大夫就是七輿大夫。
見郤芮勸阻自己殺七輿大夫,晉惠公晉夷吾也覺得權衡自己的勢力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就先忍下了。
晉惠公又對郤芮說“先前我姐姐秦君夫人給我寫信,讓我善待賈夫人,還要我接納其他的兄弟回國。”
郤芮說“賈夫人是先君的夫人,您的庶母,理應善待,可您那些流亡國外的兄弟,那可都是先君的公子,您有繼承權,他們可也都和您一樣有繼承權,現在國內裏克餘黨的勢力都還沒有肅清,可不能讓那些公子們回國呀。”
晉惠公說“嗯,這個我當然知道,不過有些虛名還是要的。
前幾日去看望賈夫人,她對我說,希望我能給故世子申生伸冤,我覺得這事,可以做。”
郤芮說“君上,這事當然可以做,而且還要聲勢浩大地做,故世子申生,在國人心目中地位崇高,咱們可以利用他好好炒作一把,提高國人對您的認可和支持。
我聽說故世子申生,當年喊冤,被迫自盡,並沒有好好安葬,要不咱們就先為故世子申生遷墳,按照世子的規格,將申生重新安葬到曲沃祖塋之中。
這樣即可以使申生冤魂安息,更可以讓國人感念君上您的仁愛,使人心歸服君上。”
晉惠公覺得郤芮想的周到,就欣慰地點點頭,說“好,那這件事你就去安排吧。”
於是郤芮就讓自己的族弟郤乙,去曲沃負責故世子申生遷墳改葬的事,而且還讓太史為申生擬定了諡號,因為申生孝敬,所以給申生擬定的諡號是“恭”,申生墓就是“恭世子墓”。
老大夫狐突聽說要給申生遷墳改葬,也堅持要去曲沃,他心裏一直懷念申生,要去看看那個曾經溫文爾雅,仁孝懂事的孩子。
郤芮的族弟郤乙到了曲沃,為故世子申生遷墓。
郤乙按照世子的禮儀重新置辦了棺槨衣物和隨葬器具,當將申生的屍身從原來的墓中掘出來時,隻見申生麵色如常,一點腐爛的跡象都沒有,隻是從屍身中散發出一股臭味,簡直臭不可聞。
郤乙趕忙焚香祭奠,對著申生的屍身拜了又拜,說著“世子爺呀,您生前是最愛整潔的,您不光愛幹淨整潔,您的內心也是高潔如玉,沒有絲毫汙穢。大家都知道您蒙受不白之冤,死的冤屈。
不過如今都已經給你平反伸冤了,世子爺,您就把心裏的怨恨散了吧。”
說來也奇怪,郤乙祭祀完,申生屍身上的臭氣也就都散了,轉而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異香。
郤乙命人給故世子申生重新裝殮,入葬,安葬在新修的晉恭世子墓中。
申生下葬這天,曲沃的百姓都來給申生送葬,可謂是萬人空巷,大家都感念申生的仁愛,悲痛申生的不幸,欣慰申生的平反,所以這次為申生改葬,曲沃城所以的百姓都自發的來為他們的世子送行,大家無不悲傷落淚。
下葬這天,老大夫狐突也來了,他也來祭奠申生。
申生雖然不是老狐突的親外孫,可也是他看著從小長大的,在老狐突的心裏,申生和他的親外孫重耳、夷吾沒有區別,所以老狐突特別喜歡申生這孩子,而申生也一直和狐突親近,以前的申生出行,都是老狐突親自為申生駕車,所以這次老狐突不顧自己年邁,堅持要來曲沃參加申生的改葬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