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澤塔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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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上infinitedendrogram的遊戲硬體,啟動遊戲之後,澤塔一開始以為會出現的通訊失敗以及係統報錯等等問題一個都沒有出現。
    可以說,infinitedendrogram這個遊戲就是那麽給力,遊戲硬體承載著她的意識,飛向了未知的世界。
    或許是受到母親死的那天所看的繪本童話的影響,澤塔選擇了葛蘭巴洛亞作為自己的出生國家。
    那裏有著廣闊蔚藍的天空和一望無際的大海,還有形形色色各式各樣的人,潮水的氣息直衝澤塔的鼻子,同時其他感官也在不斷受著周圍環境的刺激。
    雖然火星上也有為了維持人體肌肉組織正常運作的運動設備,但是沒有習慣在火星以外地方走動的澤塔搖搖晃晃的走著,走著走著,她邁步奔跑了起來。
    因為陌生與不安,因為無法理解,澤塔顫抖著,奔跑著,連目的地都不知道,等她回過神來,她已經跑到了鋼鐵都市艦的船舷,然後刹不住車,直接從船上衝進了海裏。
    在這個遊泳被算作感官技能,可以從現實裏帶進來並發揮作用的遊戲裏,理所當然的,澤塔溺水了,因為火星上沒有那麽多可以供她遊泳的水,所以遊泳自然是不曾接觸過的。
    將全身包裹的水的冰冷,灌入口中的海水的鹹味,為了獲取氧氣,澤塔奮力掙紮,但是這卻加快了她的下沉。
    這一切都讓澤塔害怕,覺得不可思議,甚至崩潰了她的世界觀和價值觀。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條粗糙壯碩的手臂勾住了澤塔,將她從海裏撈了上來。
    “喂喂,小姑娘,看你麵生的很,你沒事吧,如果能吐的話就吐出來吧,直接飲用海水對身體可沒好處,這樣的地方雖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怪物,但是還是不要跳到海裏去了,要是被潮流衝走,就回不來了,好好珍惜生命吧,小姑娘。。”
    澤塔擦拭了一下不知是被海水還是淚水浸濕的眼睛,看向了說話的人,那是一個老爺爺,雖然上了年紀,但是目光銳利,像極了以前圖鑒上看過的猛禽,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滅的褶皺,在那其中,還穿插著無數大小不一的傷痕。
    “你是誰?”
    澤塔向著麵前這個除了火星工作人員以外自己接觸的第一個人發出了疑問。
    老人露出了惡作劇般的笑容:“我叫巴爾塔紮克·格蘭德裏亞,如你所見是個老家夥,也是個長年從事海賊工作的人。”
    聽說對方是海盜,澤塔立刻就想起了繪本裏那個一隻手裝著鐵鉤,滿臉留著大胡子的壞家夥,但是這些信息此時和麵前的老者都對不上號。
    她還不知道,麵前的這位老者便是葛蘭巴洛亞大名頂頂的四大船團之一海賊船團的船團長,也是在海上讓其他國家聞風喪膽的存在。
    澤塔是幸運的,巴爾塔紮克雖然對敵人心狠手辣,但是對待自己人卻非常好,還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見澤塔被從海水裏撈出來之後瑟瑟發抖,他便將澤塔帶回了海賊船團的據點,交給了女性團員,讓團員帶著澤塔去大浴場泡了個熱水澡。
    也就是在這裏,澤塔心中第一次有了異樣的感覺。
    在火星,水源是繼空氣之後第二珍貴的資源,所以在火星上,澤塔她們清潔身體都是直接使用從地球帶來的高科技設備,隻消耗非常少量的水。
    而相對的,葛蘭巴洛亞就在大海之上,周圍全是海水,不管是飲用水還是生活用水,都隻需要用魔法從海水裏提取就行,而且每艘都市艦上都有專門分離淡水的裝置,所以葛蘭巴洛亞從不缺水。
    見到這裏的人毫無顧忌,理所當然的揮霍使用著母親他們拚命也要守護的資源,澤塔心中升起了強烈的違和感。
    在那之後,巴爾塔紮克讓澤塔加入了海賊船團,並教她各種在這個世界的生活常識,對待澤塔就像對待親孫女一樣。
    澤塔也問過巴爾塔紮克,為什麽要這麽照顧自己。
    麵對澤塔理所當然的疑問,巴爾塔紮克一邊吐著煙圈,一邊說道:“是眼睛。”
    澤塔不明白巴爾塔紮克的意思,於是巴爾塔紮克解釋道:“你這樣的眼神我見多了,那是失去了父母,失去了生活目標的孩子都會有的眼神,如果放任不管的話,我心難安。”
    巴爾塔紮克的所作所為讓澤塔再次確認了,火星上沒有的,從火星上失去的人的溫暖依然存在著。
    澤塔覺得,自己遇到了和母親及其相似的人。
    往後的日子裏,澤塔加入了海賊船團,和其他團員一起做任務,一起成長,澤塔在這裏體會到了火星上不曾有過的快樂。
    但是,澤塔所經曆的也並非隻有快樂,由於現實與遊戲裏環境的差距,一些不好的東西也在她心裏逐漸沉澱了下來。
    其中給她帶來的衝擊最大的還是資源問題,比如說,在火星上維係著她生命的,母親們拚命保護下來的成套設備中生產出來的水,在這個世界卻是以最低的價值在進行交易,而與性命息息相關的空氣更是連交易的價值都沒有。
    即使是吃不起飯的村莊,對於這兩樣東西也幾乎不曾缺少過。
    比水和空氣更有價值的各種東西也一樣,在澤塔看來辦不到的事情,在這個世界上也就是常識的範疇罷了。
    所以,這個世界上的人們理所當然地享受,浪費,揮霍著各種資源,這讓澤塔覺得非常的憤怒與討厭。
    澤塔用了遊戲裏3年的時間,在遊玩的同時探索本心,當她明白了自己內心的真麵目後,她的創胎也進化成了第七階段,她自己也成了超級。
    巴爾塔紮克應該也看出了澤塔的心境變化,隻是沒有明說。
    在那之後不久,噩耗傳到了葛蘭巴洛亞,subm出現,參加試航的軍事船隊的艦隊被團滅了,subm【雙胴白鯨·莫比迪克雙子】開始向著葛蘭巴洛亞發起了進攻。
    為了報答巴爾塔紮克撿到自己並幫助自己的恩情,澤塔應邀參與了【雙胴白鯨·莫比迪克雙子】的討伐並在多方支持下取得了勝利。
    在那之後不久的一個晚上,澤塔前往了巴爾塔紮克的家向他辭行。
    巴爾塔紮克對此也並沒有多意外,因為經過了3年多的相處,巴爾塔紮克知道澤塔的心思。
    澤塔從心底裏討厭這個否定了自己價值觀的世界,也討厭浪費“價值”的人。
    粗率處理貴重物品的人,吃不完飯的人,瘋狂斂財卻隻是存著不用的人,在每天的生活中,視野裏人們不經意間的行為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著她的憤怒和嫉妒之心,讓她不禁想要毀掉這樣的存在。
    為了從愚者那裏剝奪“價值”,澤塔就職了可以從其他人那裏奪取“價值”的【盜賊】係統職業,並登上了頂點成了【盜賊王】。
    她在海賊船團裏做任務也有很大一部分理由是想緩解心裏的衝動。
    但是現在,這個想要毀滅的衝動光靠從敵人和罪犯那裏奪取“價值”已經快要抑製不住了,根源的憤怒和嫉妒即將超過澤塔對這個國家的親近感。
    澤塔因為知道了她的世界沒有的東西而產生了欲望,在火星上即使想要也得不到的價值被浪費讓澤塔憤怒,然後,就是對那些明明什麽都有卻沒有自覺的人們的嫉妒。
    奪走想要的東西,對不順心的行為傾瀉怒火,殺死令人嫉妒的存在,這一切的感情經過幾年的遊戲生活,已經快要填滿撐爆澤塔的心,毀滅的欲望已經變得快要無法抑製了。
    不過直到現在,澤塔依然喜歡著巴爾塔紮克和船團的大家,為了不傷害到自己喜歡的人們,澤塔決定在還沒有對周圍的人施加危害之前離開葛蘭巴洛亞。
    但是,通過【雙胴白鯨】一戰,其他國家的人都知道了澤塔的存在。
    就這樣離開葛蘭巴洛亞的話,澤塔的國籍還是隸屬於葛蘭巴洛亞,就算隻是脫離國籍,也會被懷疑成是葛蘭巴洛亞的外派間諜。
    正因如此,澤塔選擇成為了國家通緝的犯罪者,但是她並不想對這個國家造成太多的損失,所以她選擇了盜走隻具有象征意義的【誓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