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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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覺,花流星睡得很死。
夢裏,他遇到了許多奇奇怪怪的人和事。
直到他的身體突然感到一陣墜落感,他才猛地睜開雙眼。
他從樹上掉下來了。
“你這蠢熊,其他人都在找泥巴,你在這裏睡覺?”
頭頂上突然出現的聲音把花流星嚇了一跳。
是昨晚那名黃刀刺客,他巡查的時候沒有看到花流星,找了半天,才發現花流星還在睡覺。
黃刀刺客心裏火起,一腳把熟睡的花流星踹到樹下。
花流星看了一眼黃刀刺客,發現他正一臉陰沉地看著自己,花流星甚至從他的眼中看到了殺意。
“把頭抬起來。”
黃刀刺客居高臨下打量著花流星。
花流星心裏感到不妙,難道是這黃刀刺客看出了什麽端倪?他裝作鎮定,隻是眼神有些閃躲,這是骨刀刺客麵對黃刀刺客的正常反應,換了其他骨刀刺客也一樣,但花流星是裝出來的。
“你臉上的名字呢?”
花流星用手摸了摸臉上擦掉皮的地方,露出一臉的驚恐:“沒有了。”
“你這蠢熊,要不是看你這副蠢樣子,我都要懷疑你是泥巴假扮的。”
黃刀刺客從樹上跳下來,拔出腰間的刀,伸到花流星臉上,頓了一下,問花流星:“對了,你是叫什麽來著?”
“我叫……”
花流星記得昨晚那名骨刀刺客說過,他假扮的骨刀刺客叫什麽,但是他一下想不起來了。
“他叫木桶。”
又是那名骨刀刺客,他應該是隨黃刀刺客一起來的,在旁邊站了半天,花流星竟然都沒發現他。
黃刀刺客臉上流露出一絲厭惡,這骨刀刺客太喜歡插話,讓他很不爽,他冷笑一聲:“我更喜歡蠢熊這個名字,從現在起,你就叫蠢熊。”
說完,他用刀在花流星的臉上刻下“蠢熊”兩個字。
黃刀刺客似乎對自己的“傑作”很滿意,刻好後,他還好好欣賞了一番。
“你們兩個把那邊搜一下,搜得仔細一點,要是錯過了什麽蛛絲馬跡,不用等大人下令,我直接就會把你們殺掉,知道嗎?”
黃刀刺客用刀指著前方的一片樹林,向花流星與骨刀刺客命令道。
花流星與骨刀刺客得令後,就進樹林裏搜尋去了。
花流星搜得很仔細,將樹上樹下、草裏叢間都翻了一遍。
相比之下,骨刀刺客的行為顯得有些怪異,他一直跟在花流星後麵,時不時朝四周張望一下,感覺他不像是在找人,而是專門來看著花流星。
花流星也沒管他,他還要忙著找泥巴,也就是他自己。
“泥巴。”骨刀刺客突然喊道。
花流星差點就脫口答應,還好他及時反應過來,他問骨刀刺客:“在哪裏?”
“你就是泥巴。”
花流星心裏一怔,他沒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被一個骨刀刺客看破了。也許這名骨刀刺客隻是猜測,他發現自己不像木桶,才會懷疑自己是泥巴。
“我是木桶,不是泥巴。”
花流星故意說出自己的名字,想看一看骨刀刺客的反應。
“你就是泥巴,我記得你的腳步聲。”
花流星既有骨刀刺客的身形,又練得有氣,所以他的腳步聲與其他的刺客都有一些區別。這一點,花流星自己都沒發現,黃刀刺客也沒發現,卻被這名骨刀刺客發現並記住了。
這個疏忽對於花流星來說是致命的,他心裏開始醞釀,該要怎麽解決掉眼前這名骨刀刺客,還要不被懷疑。
目前來說,他很難做到這點,昨晚的事已經讓他身上有了疑點,要是再出事,就算他解釋得再合理,黃刀刺客未必還會相信他說的話。
實在不行,他隻能強行殺掉這名骨刀刺客,然後繼續跑路,要是那樣,他活命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泥巴,你放心,我不會和其他人說你是泥巴的。”
骨刀刺客的話讓花流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名骨刀刺客的行為實在怪異,怪異到花流星怎麽也不會相信,這人隻是一名普通的骨刀刺客。
“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我的?”花流星問骨刀刺客。
“昨天。”
“你為什麽不揭發我?”
骨刀刺客沉默了一會兒,突然“撲通”一下跪在花流星麵前,他兩眼放光,激動地看向花流星,“泥巴,你是我們的……”他表情扭曲,似乎極力地在想那個詞。
“大人。”骨刀刺客終於想到了,“你就像獨孤大人一樣,是我們的泥巴大人。”
“你們?”
“骨刀刺客。”
花流星明白了骨刀刺客說的是什麽意思,獨孤大人對於他們來說,就是神一樣的存在。現在這名骨刀刺客叫花流星大人,說明在他們眼裏,花流星也是神一般地存在了。
“你就不怕獨孤大人?”
花流星無法相信,他在骨刀刺客心中的地位能比得上獨孤大人。
果然一聽到“獨孤大人”,骨刀刺客馬上變得一臉驚恐:“怕,但是我不能傷害泥巴大人,泥巴大人怕我告訴其他人,可以殺了我。”
“你起來吧,我不殺你,千萬不要和任何人說,我就是泥巴,你就當我是木桶,不對,我現在叫蠢熊,你以後就叫我蠢熊,我們繼續去找泥巴。”
花流星心中很忐忑,這名骨刀刺客顛覆了他對骨刀刺客的印象。他要是信了這骨刀刺客的話,就相當於是把命交到了骨刀刺客手裏。
刺客的生存法則裏,從來都沒有信任兩個字,因為信任是一種愚蠢的做法。但是花流星有一種強烈的感覺,眼前這名骨刀刺客是可以相信的。
因為,這名骨刀刺客的行為很不尋常。
首先,他前麵兩次的出現都相當於給花流星解了圍,其次,他發現了花流星的真實身份,卻沒有揭穿,這不是一個正常的骨刀刺客的所為。
這些在花流星看來都是不可思議的,與其說他是信任骨刀刺客,倒不如說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當然,出於一個刺客的本能,他好幾次都產生了殺掉骨刀刺客的衝動,最後還是忍住了。
他在賭,賭這一切的背後不是還有什麽圈套,賭注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