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其樂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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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眾人無不霧裏看花,眼花繚亂,總算輪到解說重新出場的時候了。
    楊東升輕咳一下打斷大家的注意力,為自己引來一陣刀光目劍加身,他熟視無睹的邁步離開自家地盤,後麵田小雨興奮不已的跟著亦步亦趨。
    “眼看刀勢越演越烈,刀刀直指要害部位,顯然奔著一刀兩斷而去。”
    楊東升講到這裏停了下來,他用眼神傳遞正能量,對搭檔施以一記滿含鼓勵的眼神。
    田小雨收到偶像傳來的開炮信號,頓時麵色潮紅跟打了雞血似的,語氣激動不已的接過話把子,“身為特稽組頭號種子,蕭禮農刀勢淩厲煞氣逼人,刀光縱橫十數米,攻勢真是不得了!”
    又緊接著嘟起小嘴,發出三聲“嘖嘖嘖”,為自己吸引不少關注。
    田小雨麵帶憂色很快話鋒一轉,語氣之中透著無限惋惜,“哎呀,可惜白費工夫,全都砍了空氣,我看著都為蕭首席心疼,追來追去啃了一嘴爛泥。”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一嘴的語言藝術,先抑後揚更是信手拈來,前有何清,後有田小雨,都是不折不扣的人美嘴毒,難怪說“嘴毒婦人心”,大概都是一個意思。
    為了區分兩個“小辣椒”,可以進一步細分一下,公主病深度患者何清是“朝天椒”,二次元美少女田小雨是“小米椒”。
    對待小盆友要多一點耐心和包容心,對待新人更要言語鼓勵和行動支持,這是楊東升一貫做人做事的風格,他一麵對著田小雨點頭肯定,一麵豎起大拇指橫加誇讚。
    頓時引來一群“黑粉”的眼神攻擊,大多數都是蕭禮農的同門師兄弟。
    其實田小雨也是壓抑久了,過來草山沒有幾天各種心裏不舒服,像她這樣生性活潑好動的人天天坐牢,跟關在籠子裏的鳥雀本質上沒有區別。
    結果數次反抗都沒有作用,本打算捏著鼻子忍一忍過去算了。
    通過一劍破陣的視頻,讓她看到一股打破囚籠的自由意誌,想不到還有如此特立獨行的同齡人,至於解說或者吐槽無聊的排名之爭,則是抱著接近楊東升加深了解對方的心思。
    現在吐槽一嘴,頓覺痛快淋漓。
    花花轎子眾人抬,偶像給了自己一個盡情吐槽的機會,田小雨覺得自己應該禮尚往來,果斷把話題塞回去。
    “現在場中情況越發撲朔迷離,不知楊首席有何高見,能否分析一下戰局,預測一下最終結果。”
    楊東升第一時間頷首致意謝過搭檔,剛才何清在底下力排眾議,舌戰群儒也要力挺自己,現在輪到自己回饋對方的時候了。
    “場上情況看似膠著,其實雙方都沒有傾盡全力,乙一號以快製敵,想要主動創造製勝時機,進而抓住機會一擊克敵,乙二號以幻製快,累積微弱戰術優勢暫居上風。”
    為了給場上的蕭禮農側麵施加壓力,楊東升繼續引導話題,“如果乙一號還是無法擺脫不利局麵,乙二號的優勢會隨時間進一步擴大,如果不能迅速打破被動局麵,敗北將成定局。”
    不等他話音落下,場麵占據上風的何清率先做出改變,鮫歌古樸唯美的旋律夾雜在劍吟之中,重新翻開一幕新的樂章,隻屬於她自己的相思之苦。
    “哈呐嗚,嘿璞尅~”
    隨著婉轉動人的歌聲入耳,很快把人帶進初戀回憶。
    一切始於好奇心驅使攜誠意相見,那是聞名不如見麵的失笑,感覺盛名也有虛士;再到中間爭鋒相對劍拔弩張,那是針尖對麥芒的撓刺,感歎賤人無出其右;直到最後有錢能使磨推鬼,那是不打不相識的緣分,發現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盡管何清隻是演繹自身感受,台下能抵禦鮫歌心靈感染的寥寥無幾。
    楊東升大致掃視了一圈,甲二號的憂鬱小王子算一個,丙一號的何軍算一個,丁一號的李天華算一個,加上自己依舊不足五指之數。
    台下要說誰對鮫歌了解,楊東升無疑最有發言權。
    如果換成野戰,楊東升可以篤定,現場眾人至少有三分之一仗義出手,將簫渣渣按在地上摩擦生熱,送他當場早升極樂,還是屍骨無存的那種。
    隨後悄無聲息的施以精神鞭笞,暗中幫了身旁的美少女一把。
    楊東升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擂台上,無暇顧及田小雨的異狀,不知美少女失神後經曆什麽,整個人仿佛春夢未醒,神情有些恍惚不說,眼神變得十分複雜,麵色還帶著一絲莫名緋紅。
    隨著何清的劍器舞全麵發威,台上攻守之勢互換。
    蕭禮農閉上眼睛,準備蓄勢待發,企圖以守待攻,在他閉目的瞬間,何清背後倩影形象徒然變幻,單馬尾少女手持一把竹刀斬出,刀勢如瀾,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層疊起伏變化無窮。
    眼前赫然就是學姐鄒輕語的模樣,劍式正是四平劍術中的斬擊,對應的是第二式斬荊棘,讓人不由聯想到佛經對內魔和心魔的描述。
    《楞嚴經》卷九:“或汝陰魔,或複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魅。”
    “勝負已分,乙二號贏了!”
    楊東升忍不住出聲感歎,其中透著一股特殊的精神震蕩技巧,如同當頭棒喝將眾人從失神狀態驚醒。
    蕭禮農的“粉弟”不思報答也就算了,反而對他怒目相加,恨不得過來撕了他的嘴。
    楊東升衝他們灑然輕笑,一副榮辱不驚的宗師派頭,眼下蕭禮農如同不慎落網的蚊蠅,越是掙紮越是泥足深陷,直到力竭而敗亡,其結局不言而喻。
    這個時候應該大度一點,再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可就太不人道了。
    他楊某人自忖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自誇一句“誌存高遠”亦不為過,若是套用偉人的話形容,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可是在楊東升心裏,鄒輕語的地位始終無可動搖。
    誰都可以不服,唯獨學姐例外,四式劍術都有一個精神核心,“辟天地、斬荊棘、日月梭、朱顏改。”
    第一式“辟天地”以無上信念驅動,立誌為族人開辟新天地,可敬;第二式“斬荊棘”以無上毅力驅動,立誌不達目標誓不罷休,可佩。
    何清幻化的“斬荊棘”足以亂真,攜無上毅力負重前行,生命不息,戰鬥不止。
    盡管沒見過第三式“日月梭”,但是基本可以確認秘術與劍術相結合,可畏。
    最後一式“朱顏改”,無疑是第三式的延續和升華,出處應該是取自李煜的《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時了》,“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至於最後兩式中的劍意和三昧,楊東升直到現在還是無法揣度,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