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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角落,幾個身著破爛的小乞兒一塊兒蹲在一家小糧店的門口兒,他們的眼神兒緊緊地盯著對麵的小樓。
小樓,是一個私宅酒樓的名字,掌櫃的是一個三十上歲的妖嬈女人,進出迎客的則是五十上歲,兩縷狗油胡的男人,說來也是奇怪,這裏從來都沒有油煙氣,但是卻是一個食肆。
這沒有油煙氣兒的食肆可就有的意思了。
幾個小乞兒們瞪著大大的眼睛,就等著那在小樓裏麵得了暢快的大老爺們給的賞,以及那被倒出來的,根本就沒有動過的飯食,那好東西,可真是好香的,那可是從城裏最好的食肆買來的,好席麵一桌就要三十兩金子呢。
一轉手,到了這兒,就是百十兩的金子。有時候這裏還能得到賞錢呢。一個小乞兒在對著一個臉黑黑的帶著一個醜陋疤痕的小乞兒解釋,看著這個小乞兒的怯懦的模樣,十分的熱絡的勸道:“我說小哥兒,你這樣可不行的,咱們這個命啊,落草了,就不能太懦弱了,要張的開嘴,不過我看你到時麵生,應該是剛剛逃難來的吧,這個你就放心了,在這兒啊,咱們的日子不太難過的,段大帥可不是一般人,他之前下令要人照看咱們這種小乞兒的,說是將來都是保衛國家的漢子。”
說著,少年還忍不住拍拍自己幹瘦的排骨胸膛,看起來是壯誌豪情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刀。同樣都是瘦的,但是那人的精瘦勁兒啊,妥妥兒的天壤之別。
就是不明白那人是怎麽想的,怎麽還把他們這一群都給弄出來,弄到各個地兒來做各種活兒。
他這個倒黴催的就成了小乞兒,還要來這個髒地兒來還要他待足了三天才能回去。不過也好在,他還是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張昂那傻大個兒,他直接的被趕到了船行那裏,做了最下等的苦力漢子。負責搬運著那些東西,然後掙著都不夠買饅頭的銅板兒。
米端端都替這貨累得慌,手貼著自己的娃娃臉,然後伸手撓撓那道不知道怎麽弄上去的疤痕,哎,怎麽就弄不掉呢,趕腳著跟真的一樣,甚至還能感覺到疼,突然,他看見了一個眼熟卻認不出來這個人是誰。
此時,小樓兒的管家正在和一個穿金戴銀的中年男人說著話,那狗腿的形象,莫名的就覺得這個形象十分的合適,多一分就是真狗,少一分就又半點兒都不像了,米端端惡意的想著,然後在那兒不自覺的露出來一個壞笑。
突然,一個俊秀到妖孽的青年走過來,白襯衫墨綠色軍褲,大皮靴沒有好好兒的係著鞋帶,一把銅錢兒仍在小乞兒的麵前,少年對視那髒兮兮的疤臉少年,撓在下巴上的手指輕輕地勾了一下,伴隨著一聲笑,少年離開。
小乞兒們瘋狂地開始搶著那一把銅板就連疤臉少年也被那大一點兒的乞丐給扔過去幾個銅板,米端端直接被氣歪了鼻子,但是還是要道謝。看著那個背影,那謝謝大爺的賞真是說的咬牙切齒,但是聽在那領頭的小乞兒的耳朵裏,卻是這小乞丐是新來的,還是太嫩了。
所以,他分完了錢之後,立刻趕走了另外的兩個點兒的小乞丐們,對著米端端苦口婆心的講解著:“新來的,你這樣是不行的,這樣是吃不到吃的的,也要不到錢的,我跟你說啊,咱們落草了不容易。”
疤臉小乞兒嘬著牙花子“老大啊,落草不是這麽用的。”
“咋用啊?”小乞丐頭頭錯愕的看著這個新來的,哎呦,看不出來啊,他還是有文化的嗎?眼睛亮晶晶哦。
“落草是用來形容匪寇的,落草為寇。”
“不對啊,我看著那賣兒賣女的都是在腦袋上插一根兒草……”
“那叫插草鏢,表示這個人他們家不要了,要賤賣,如同那一棵小草一般,賤賣,不值錢。”
“就那大人不是個玩意兒,兄弟,我和你說啊,就這小樓,等將來,我成事兒了,一定把這個賊窩給收拾了,這裏經常會去買一些小女孩兒,就是那種草鏢的女孩兒,買過去,他們撿著漂亮的就給收拾出來,有些有特殊癖好的,就喜歡那樣的娃娃,這裏十天半拉月的就往外扔女孩兒,有些命大的被一些老乞丐們給撿回去,養在破廟裏。”
小乞丐頭頭猝了一口:“要不著王老大讓我在這兒看著,有要死不活的就弄回去,我才不要他們的那口飯呢。”
怪不得他不吃那一口飯,反而是讓手下去搶,而自己寧可在沒有吃的時候就餓著呢,實在不成就嚼兩根草呢。原來這也是一個有心的人呢。
夜色深了,小樓外麵,小乞丐頭頭留下幾個放哨的,和幾個年紀大一點兒的對了暗號之後,這才帶著一群小乞丐回去,順便要這個新來的過去拜碼頭。
變故就出現在這個回去破廟的路上,一群官差把他們給攔住了,然後不由分說的給攔住了,不由分說,人就被下了大牢,但是也沒有什麽人要問他們什麽,就那麽關著,吃也不給吃,喝也不給喝。
一直到天亮了的時候,小乞丐頭子就被帶走了,不過也不是太遠的地方,就在不遠處,被綁在一個行刑用的十字木樁上,米端端著急了,但是卻也無可奈何,他手裏還拿著那個小乞丐頭頭走出去的時候,悄咪咪的塞進他懷裏的東西,巴掌大的兩個黑色的東西,囑咐他一定要看好了這個東西。
無奈的,他隻能渴求著老天爺早點兒讓那禍害早點兒的發現自己失蹤了。
很快慘叫聲就傳來了,有幾個是不認識的,隻有一個是熟悉的,就是那個小乞丐的。
雙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外麵終於是安靜了,慘叫聲結束之後,那小乞丐頭頭被扔了回來,身上多了很多的傷口,鮮血淋漓的,米端端忍住惡心的感覺,想要考過去,但是卻被他給嗬斥開了,口中罵道
“老子就算是落了難,也輪不到你個小兔崽子來湊近乎,小二,狗子,過來,扶著我坐起來,娘的,別讓我成事,這仇我要是不報了的話,我跟他們姓。”
一口血水啐出來,米端端被擠到了一旁。
船港此時也是一片的亂糟糟,一群小力工們被趕進了一個破舊的四處漏風的倉庫,而年長的力工們領頭的幾個被捆起來吊在高高的桅杆上,生下的一群跪在地上,麵龐都帶上了驚恐和慌亂,無助的等待著這未知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