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倦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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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倦鳥總有歸巢日,歸巢卻是離開始。
    趴在桌之上,少年睡得很沉,鷂鷹趴也是趴在少年的旁邊兒,看得出來,也睡著了,它睡得是那麽的沒有防備。
    小二戳開毛皮紙看了一眼裏麵的場景,他放心了,拍拍心口,小心翼翼的對著後麵兒的差役說道:“老虎,人睡了咱們怎麽辦?”
    “為求安全,再給上上兩根迷香,我去通知主子。”
    小二點點頭,然後人就跑回去拿回來兩根迷香,點燃之後,燙開了房門上那毛頭紙,把迷香插了進去,嫋嫋青煙飄乎著在屋子裏飄蕩,而偷看著裏麵的小二沒有注意到的是,那迷香的香氣慢慢的變透明,最後消失不見。
    似乎是被什麽東西給溶解了。
    磨磨唧唧的,段鴻銳趴的感覺脖子都僵硬了,但是還是不能動,這種劣質迷香真的很下作,也很傷人,你說都有錢開黑店了,怎麽就不舍得用點兒好的迷香呢,段鴻銳翻個白眼兒然後繼續不動作,就在那兒聽著外麵的動靜。
    鷂鷹纖腰動動腳,它躺的不舒服了,段鴻銳藏在反麵的手輕輕地巴拉一下鳥抓抓,奸臣,敢動打死你。
    段鴻銳的威脅讓鳥兒覺得,自己還能再躺半個時辰。
    一個白白胖胖的男人穿著一身標準的地主老爺的裝扮,配上滿手的大金鎦子,暴發戶的氣質是拿捏得妥妥兒的,他被差役給領著過來,身後還有這十幾個打手狗腿子,他盤著核桃對著小二說道:“小狗子,裏頭怎麽樣了?”
    “刀爺,人已經藥暈了,我和您說,這裏麵兒的,可是一個肥羊,他出手就是一個幾十兩的銀錠子,我看他那個錢袋子可鼓了,估計著少不了,而且那一身衣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絕對是一個肥羊。”
    “那還等什麽啊,虎子,處理的幹淨點兒。”
    一群人衝進來,就被裏麵的氣味給刺激到了,在他們搖搖晃晃的時候,段鴻銳卻是站了起來,他玩味的看著站在門口兒被嚇一跳的刀爺:“刀爺,什麽刀啊?來說出來我聽聽,看看少爺我這兩年走動江湖的時候是不是聽見過你的名字。”
    “你是江湖人?”刀爺一聽見江湖人就直接的防備了起來,他看向少年,杵著的拐棍兒也小心的抬起來一點兒。
    “少爺我這個人呢,比較貪心,黑的白的少爺我都喜歡,而且還都喜歡攪動的一片混亂,怎麽樣,你說少爺我算是黑白那一路呢?”
    “黑是什麽黑,白又是什麽白?”
    慢慢的一步走著,輕微的腳步聲傳來,刀爺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他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被眼前的這個少年給刺激到了,被少年的氣勢給驚駭到了後退一步。但是很快,他就反應了過來,他怎麽可能會被一個少年給驚到,這麽多年的無本買賣真當他是白做的嗎?
    刀爺就這樣向著前麵走了一步,也慢慢的一步步走到了段鴻銳的麵前,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打來的那群人的脖子上都連上了一根白色為微透明的細線,不知道那是是什麽材質的,但是人卻都還是見了血。在脖子山路留下一條紅色的印記,散發著淡淡的腥氣
    又是三日後,一隊押鏢的年輕鏢師驚喜的叫道:“快來看啊,前麵有一個驛站,咱們終於是可以進去洗漱一下了,哎呦,我都已經半個月沒有洗澡了,娘的,差點兒以為自己是泥做的,要不咋能一搓就下來一片的泥呢,太惡心了,不成,領隊,咱們快點兒啊,進去打尖兒住店好好休整一下吧。”
    聽著探路先鋒的話,領隊鏢師一聲大叫:“糊塗,咱們跑鏢的時候,你忘了老鏢師是怎麽和咱們說的了嗎,逢林莫入,逢山盡避,遇水不過,路棧不投,外食不吃,外水不喝。”
    “頭兒,那可是官方的客棧,有衙差來站崗放哨的,咱們其實麽有那麽大的必要來躲開這個的,咱們進去修整一下有什麽不可以的。”
    “頭兒,咱們真的不可以進去嗎?”
    “就是啊,頭兒,咱們這一段時間的風餐露宿實在是太遭罪了,咱們還是進去洗漱修整一下吧,外麵真的是太遭罪了啊,咱們都沒有受過這個苦啊。”
    “不成,不能進去。大家都忍忍,等著這次回去之後我請兄弟們去花樓喝酒,你們都好好兒的忍忍,別忘了,咱們可是走活兒呢。”領頭的男人是有一個冷冽的男人,別看是第一次走貨,但是平時的威信也算是不錯的,他還真是讓那一群人給暫時的安靜了下來。
    可是他這麵安靜了下來之後,那探路的卻並沒有,他仗著自己與大部隊的距離,愣是硬闖進了那個客棧,老大不讓進去吃,那他自己去吃還不成麽,結果他剛剛推開門,就被嚇了一跳。
    在客棧的那小門兒的裏麵,十幾個人頭正在隨著風左右搖擺,然後底下沒有身子。人頭也已經腐敗,有一些地方的肉已經掉了下來,而且眼眶凸起看得出來似乎是十分的惶恐,和害怕。
    探路的一聲慘叫,人一屁股摔在地上,而他的慘叫聲也吸引了後麵的鏢隊,領隊的表示一揮手:“去看看怎麽回事兒。”
    門口兒的情況嚇壞了一群人,男人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痕跡,走進了裏麵,結果裏麵的情況,更是堪比煉獄,十幾具屍體更加的腐敗,蛆蟲,蚊蠅亂飛,甚至還有一些老鼠啃食過的印記,腥臭的味道刺激的人睜不開眼睛。
    “速速安排人去通知官府,這裏發生了命案。初步斷定是凶殺案。這麽多的人,怎麽會葬身於此?”這個問題可不是他能了解的到的。
    鏢師表示,這次的活兒算是肯定的晚了,他們被官府以配合調查為理由,已經被扣押在這兒數日之久,距離押送交貨的日子,可真是已經晚了好幾日。
    探路的那個不解的看著坐在那兒喝茶的鏢師:“咱們怎麽辦啊,交貨已經晚了。”
    “還不是你事兒多,非要進去,既然已經這樣了,那就好好兒的等著,別給老子鬧什麽幺蛾子。”
    “哎,明明那上麵寫的挺清楚的,說什麽惡狗謀財害命反被除掉,憑什麽還在這兒控製著咱們啊,總不會是讓咱們來做這個替死鬼吧。”
    一個嘴巴抽過去:“閉嘴,咱們是江湖人,你少拿朝廷的那一套來和老子說。安靜下來,量他們也不敢拿這個和咱們較量,否則,真到那個時候,咱們也不必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