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提前到來的失敗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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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失憶前好像很強的樣子!
青衣的掌心泛起火色,那枚絢爛的火石在她手心之中點燃。
燃燒的火焰爬上她的手臂,然後覆蓋住她的整個軀體,寒冷被驅散了。無垠的溫暖擁抱著青衣,她看見了夏日的盛大的光。
“和我走吧,讓我們一起創造一個嶄新的世界。”
炫目的陽光下,一隻修長而白皙的手伸向了她,她攥著手心中的火石,回頭看了一眼。
幹淨的男孩朝她微笑,她聽見他說“要開心啊,我一定會再找到你的,琉璃。”
於是她握住了從陽光裏伸向她的手。
“先生。”
泥濘的大地之上,黑暗的穹幕之下,青衣緊緊地握著手心中的那枚火石,淚從眼眶裏噴湧而出。
“他的手掌要比您溫暖。”
“砰!”
火焰被大雨澆滅,硝煙被雨水掩埋。白莯與棉清河趕到時,隻看見了一個蜷縮在泥水中的,永遠睡去的年輕女子。
白莯嗅見了她身上濃鬱的火石煙氣,也看見了她心口處被火石貫穿的傷痕。他一時之間竟分不清躺在那兒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他的鼻子與眼睛給了他不同的答案。
“這算是……大失敗嗎?”棉清河望著雨中的屍體,澀聲問向白莯。
白莯卻看向了眼前的村莊,荒蕪的,一個活人都沒有的村莊,“這兒沒有人住了,你說是誰舍棄了誰?”
棉清河詫異地看著白莯,不明白他說這句話的意思。
白莯並沒有多做解釋,隻是疲倦地笑了笑,又說道“我們還是太低估了他們……把那兒的人安葬了,就去下一個地方吧。”
棉清河正欲點頭稱好,一束激光點在了他的腳邊。
“呼……青衣真的栽在這裏了。切,早知道就不該讓她帶那麽點人就來這個鬼地方。”
“誰能想到這個地方居然真的藏了這麽多還算厲害的角色,而且小青衣主動請纓的時候太過自信了。”
“啊……越是熟悉便越是陌生,越是安全也越是危險,先生有教導過我們,青衣敗給了她的傲慢。”
兩個身形一唱一和地從雨幕中走出,他們的身後密密麻麻地跟著幾十個端槍的西裝大漢。
白莯認得他們,或者說,白莯見過他們,在荊山腳下。
貓娘和壯漢。
白莯的視線對上了貓娘,貓娘嫵媚地笑了一聲,從壯漢的肩上躍下,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向了白莯。
走至兩方人馬中間時,貓娘立在原地,身後的尾巴高高翹起,笑道“奴家紫麗,奉先生之令,特來請二位。”
“請我們去死嗎?”在見到貓娘與壯漢的一瞬,棉清河的神色便變得很冷,接二連三的看到無辜之人死去,加之多年的怨與恨,使得棉清河出手了。
綠光在空中炸開,巨大的藤蔓自泥濘的土地之下突起,將壯漢身後的持槍分隊直接震散。
白莯見狀,周身靈氣鼓動,青色的光芒劃破漆黑的雨幕,冰藍的利刃斬開了連綿的冷雨,直向貓娘麵門而去。
“當!”
雷霆一擊似是斬中了什麽堅硬的金屬,巨大的反震力從匕首的的刃口傳至整條手臂,讓白莯半邊身子都有了麻痛之意。
“小麗,好疼。”
有些甕甕的聲音穿透了雨絲,落進了白莯的耳中。白莯收刀抬頭,一個巨大的身影擋在了他的身前,正是不久前站在槍械方陣前的壯漢,此刻他渾身的肌肉都高高隆起,整個人約莫有一層小平樓那麽高。
“忍一會兒啊,很快就會結束的。”貓娘又躍上了壯漢的肩膀,伸出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而後她又向虛空中吼了一句“喂,橙粟,你好了沒?”
“嗯,可以了。”看不見的虛空中竟真的傳出了一句淡漠的回答。
接著,白莯感覺有什麽東西蟄了自己一下,隻有短暫的一瞬。
“該死!”
未待白莯去弄清就是什麽東西蟄中了自己,身後便傳來了棉清河的怒罵聲。一個上身穿著橘黃色襯衫,下身罩著花褲衩,腳上趿拉著破洞鞋的滿臉倦容的男子正按著棉清河的後頸,將其整個按倒在了泥水之中。
白莯欲調動靈氣去搭救被擒住的棉清河,卻發覺他感受不到靈氣的流動了。
此時,貓娘紫麗走到了白莯的跟前,伸出食指抵著白莯的心口嬌滴滴地說道“沒用的,你的同伴被注射了15號藥劑,而你則中了16號藥劑,以啟靈境的能力,是掙脫不開的哦。”
白莯沒有去看貓娘,而是把視線投向了按著棉清河,正在打著哈切的橘色襯衫男,說道“他剛才一直在觀察我們。”
貓娘紫麗轉了個身,背對著白莯,尾巴在雨水中劃出好看的弧度,一邊走一邊說道“沒錯,你很敏銳。說實話,對付你們這些曾經隸屬於異事處的人,可比對付那些民間的超能者或是修行者麻煩多了,所以吧,小心一點,求得萬全總歸是好的。”
貓娘展眉一笑,又跳回到白莯的身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接著道“別怕,先生是讓我們來請你們,所以你們暫時不會有事的。哦,對了,你們不辭辛苦地來這個地方是想找些同伴對吧?”
“是。”白莯大方地承認了。
貓娘有些驚訝,但很快便被她掩飾過去了,她繼續笑道“那奴家規勸二位公子一句,就不要多費功夫了,整個荊玉市,除了你們這些異事處的殘黨,嘻嘻,剩下的……”
貓娘紫麗意味深長地眨了下眼,而後看向白莯身後的壯漢道“黑子,扛上,我們回去了。”
那壯漢甕聲回道“小麗,青衣怎麽辦。”
貓娘紫麗狠狠地刮了一眼壯漢,沒好氣道“去那邊把那個也帶上。”
壯漢順著貓娘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身穿橘衣,一臉疲憊的洞洞鞋男子,腦子轉過來了,他低聲“哦”了一句,隨後大踏著步走到了棉清河麵前,像提小雞崽一樣從橘衣男子手下把棉清河提了起來。
“小橙粟……”壯漢摸了摸後腦勺,想對橘衣男子說些什麽,可是半晌都沒想出詞來。
“黑子,走了!”遠遠地,貓娘紫麗的聲音也傳了過來。
橘衣男子聽見了這身,仰起頭對壯漢說道“走吧,紫麗在叫你了,你也知道她離了你,什麽事情也做不好,所以,要好好照顧她啊。”
“嗯。”壯漢重重地點了點頭,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轉身走進了漆黑的雨幕裏。
……
橙粟目送著浩浩湯湯的人群在他麵前消失,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走向了蜷縮在泥水之中的青衣。
“過去真的那麽重要嗎?即使那般你也不肯忘記?”
厚重的大雨裏,幽幽地傳來這樣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