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銘突然間覺得漢城的寒風有點刺骨。
    他打了個冷顫，仔細回憶起林允兒和徐賢近來的表現。
    “感覺是有些不對，”林世銘看著前麵兩個少女的倩影，“比起西卡她們，允兒和小賢對我更親近。”
    “但是，”林世銘轉過頭，看向湊近自己耳邊說悄悄話的少女，“我之前都以為這是她們把我當哥哥了。”
    權侑莉嘿嘿的笑了，原本非常精致漂亮的那張臉馬上就變得很憨。
    但她說出來的話就能讓人明白，憨隻是她的表麵。
    甚至平日裏的呆，也隻是因為她落落大方，不願意計較太多罷了。
    “真把你當親哥哥的，是樓上秀晶和雪莉那兩個孩子。”
    林世銘想起了兩個小丫頭在自己麵前哭窮的模樣。
    公司給練習生發的補助隻夠女孩們勉強溫飽，而衣服、視頻、護膚品和化妝品，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需要家裏給予補助。
    金泰妍也說過，她們少女時代出道前本來還有一個練習生姐姐的，就是因為在出道前幾個月家裏發生了變故，無奈選擇退出企劃打工補貼家用，連再堅持半年等到出道都做不到。
    兩個小丫頭家庭情況當然不像金泰妍說的那位樸仁靜那麽慘。
    但是鄭秀晶有一個惡霸姐姐，從小克扣妹妹生活費的那種。
    出道前和剛出道時，鄭秀妍就一直在挪用妹妹零花錢去買化妝品。
    到少女時代第一次分成後，鄭秀妍已經不需要那點生活費了，但她深知自家妹妹性子，給多少錢都能買零食吃完，所以哪怕到了現在，小水晶每個月拿到手的零花錢也沒多少。
    而崔雪莉的家人雖然沒出事，但還不如出事呢。
    崔雪莉是童星，堪稱sm小公主，在練習生補助以外，她還有出演電視劇等行程的報酬，雖然不多，但肯定也夠一個小女孩吃香喝辣了。
    然而她的監護人把這些收益都收走，每個月打來的生活費也就勉強比被鄭秀妍剝削過後的鄭秀晶好一點。
    有次崔雪莉陪著鄭秀晶來找鄭秀妍要錢，碰上林世銘在少女時代那邊打發時間。
    兩小姑娘比林世銘小了五六歲，差不多在十四五歲的年紀——想象一下自己有個讀初二初三的妹妹，粉雕玉琢的，會甜甜地喊你哥哥，由於並不是真的親兄妹，行為舉止很有禮貌，不會展現她惹人煩的一麵。
    不管其他人怎麽想，反正林世銘是抗不住。
    聽到她們肚子餓就帶她們出去買零食，聽到她們抱怨食堂飯菜不好吃就帶她們去吃大餐，聽到她們想要什麽東西也帶她們去逛街。
    總之她們要什麽，就給她們什麽！
    後來林世銘忙起來沒空帶她們出去浪了，還特意辦了兩張信用卡副卡給了她們當零花錢。每張卡每個月的額度是兩百萬韓元，大概一萬人民幣左右。再多的話，林世銘怕她們養成大手大腳的毛病。
    不過按上個月的賬單來看，兩人連額度的十分之一都沒用到。
    四個字，懂事，可愛。
    林世銘想起那兩個小丫頭，臉上的笑容和他的哥哥姐姐們當年看他的表情如出一轍。
    權侑莉繼續說：“她們纏著你要零花錢的那副樣子才是把你當親哥哥的表現。”
    “允兒和小賢，她們向你要過一分錢沒有？”
    顯然沒有。
    事實上，整個少女時代都沒有過任何“歐巴我好窮啊你接濟一點吧”的意思，連玩笑的說法都沒有。
    林世銘和她們相處快三個月下來，花在她們身上的錢，除了頻繁請吃飯、帶零食外，就隻剩下了權侑莉生日時那套禮物和在華克山莊開派對的費用。
    當然並不是說少女們真的對林世銘無欲無求，金泰妍就從他那詐了一首獨唱的中文抒情曲放在了這次回歸的專輯中，而且毫不掩飾想要他寫更多歌給自己的想法。
    黃美英金孝淵崔秀英幾個人也托過林世銘把她們安排進mnet的節目中去露臉。
    就連現在他的女友權侑莉都提過要求，成年那天要他送香水玫瑰kiss三件套，一項也不能少。
    然而林允兒和徐賢卻從來沒向他提過任何請求。
    甚至剛開始的時候林允兒是在群裏起哄讓他請吃飯發紅包最起勁的一個，然後等權侑莉生日以後，林允兒對他親近了不少的同時，再也沒參與過類似的話題。
    前麵兩人鑽進了一家小飾品店，林世銘和權侑莉沒有跟著進去，就在店麵外的走廊等著。
    “侑莉你說我要怎麽做吧。”林世銘自知沒有處理這種問題的能力，選擇把擔子交給女朋友。
    權侑莉的笑容一直沒有斂去：“哪怕我要歐巴你斷絕和少女時代來往，你也會答應？”
    林世銘歎了口氣：“會。”
    權侑莉繼續笑著：“但是你知道我不會提這個要求，歐巴你太狡猾了啦。”
    權侑莉怎麽說，林世銘就怎麽做，這個表態意味著林世銘沒有想著什麽兼收並蓄，當林允兒或者徐賢告白的時候，林世銘會很直接地拒絕。
    所謂權侑莉單推純愛戰士不過如此。
    但是在她們沒有告白之前，林世銘該如何與她們相處，兩個少女告白時，他拒絕的力度又該有多大，也是大問題。
    如果是有擔當的男子，應該自己決定。
    到底是避如蛇蠍，還是繼續保持親近，都是自己的選擇。
    前者傷異性友人的心，後者傷戀人的心。
    然而林世銘把這些丟給權侑莉選擇。
    權侑莉讓林世銘遠離林允兒和徐賢，那麽是權侑莉過於敏感妒忌，姐妹生隙的責任在權侑莉身上。
    權侑莉表示自己不介意，任由林允兒和徐賢一口一個歐巴圍著林世銘打轉，也是她自己的選擇，看見這種情況不能吃醋不能責怪林世銘當中央空調。
    林世銘苦笑：“侑莉，很抱歉。但……這是我第一次戀愛，你們也是我第一批朋友，我實在做不了決定，請你幫我。”
    權侑莉長歎一口氣，轉過身去看著街上紛紛揚揚的雪花。
    “我既然喜歡上歐巴，那也做好了接受你的缺點的準備。這個問題雖然難解，但對我來說其實不難，總比歐巴你發揮財閥二代優良傳統打算來者不拒讓我們九人共侍一夫好。”
    她又歎了口氣。
    朝夕相處幾年，她自然了解組合裏兩個妹妹。
    允兒習慣把什麽事都放心中，無論是快樂還是悲傷，都不會輕易展現在外讓別人知道，留給大家的永遠是一張無憂無慮的臉。
    平日裏與隊友們相處也不爭不搶，除了喜歡惡作劇帶給大家快樂以及忽悠小賢外，好似對什麽都不強求。
    但實際上，這個二忙內心中認定想要的東西，沒人能攔著她去拿。
    小賢反而是另一個極端，平時嘮嘮叨叨用各種“這是為你好”的理由成為了隊內一霸，表麵上不苟言笑，敢於對隊內黑惡勢力出重拳，不管有道理沒道理大家都要敬她三分。
    按說這樣的人一旦喜歡上了誰，也會一往無前地飛蛾撲火。
    但現在歐巴是自己男朋友，過於循規蹈矩的小賢是不敢搶歐尼男朋友的。
    林世銘見權侑莉隻是歎氣不說話，往她旁邊稍微挪了挪，然後左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權侑莉反應過來後，攥緊了他的手。
    “小賢不用管，隻要一天我還是歐巴女朋友，她就會把這份喜歡藏在心裏一天，直到我們之間的感請死去或者她心中的感請死去。”
    “允兒管不了，她喜歡上歐巴，真的下定決心要來搶的時候，除非歐巴躲回賽裏斯，否則她總能得手。我一點都不懷疑允兒的行動力，我隻希望歐巴能堅持得久一點，別馬上就融化在她蝕骨綿情中。”
    林世銘越聽越不對勁：“侑莉……你麵對允兒的時候怎麽像個法國人一樣啊？你要對自己有點信心，要對我有點信心啊！”
    振作起來啊權侑莉，你這發言就好像皇帝對出征的將軍說，朕對愛卿沒有什麽指望，惟願愛卿多多拖延敵軍步伐，否則待敵軍兵臨城下之日便是朕獻城而降之時。
    這將軍還有個屁的心思打仗啊！
    權侑莉苦笑：“歐巴你還是不夠了解她，隻要你是那種對女生負責的人，那允兒有一萬種方法逼你負責。至於我……歐巴也不了解我和允兒，等到合適的時候，我會向歐巴坦白的。總之她要是下定決心了，歐巴最後擋不住，我不怪歐巴。”
    “但是呢，要是歐巴沒到山窮水盡就投降了，我恨歐巴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