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這不是妖孽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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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句末“分割”這兩個字的時候,章士琛的第一反應是——錯別字。
    也許是李東升在匆忙之間寫錯了字,或是用錯了字。
    因為正常情況下人與人之間,或是人與物之間,應該用的是“分隔”的“隔”,而不是“分割”的“割”。
    兩字雖然發音相似,但是意思卻完全不同。
    可是很快,章士琛就反應了過來,如果這句歌詞中的“我”,並不單單是指“我”這個“人”呢?
    要知道,現在的國家還沒有實現完全的大統一,祖國還有三個流落在外的孩子沒有回歸到母親的懷抱。
    若是從這個角度出發的話,這“分割”二字用的可就真是恰到好處、妙到毫巔了啊!
    也正是因為如此,當他再次細細品味歌詞中的這第一句話時,章士琛渾身上下的寒毛忍不住就是一陣戰粟!
    從這句話中,他感受到有一股濃鬱到怎麽也化不開的愛國情感,迎麵向他飛撲而來。
    很快,這股濃鬱到極點的深情,就穿入他的肌膚,融入他的血液,直衝他大腦中的每一個神經細胞!
    雖然他很難相信,李東升才一個不到三歲的小娃娃,就已經擁有了如此深沉的愛國情感,有了如此深邃的遣詞斷句的能力。
    但是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去相信。
    自己的學生,章士琛當然十分了解。
    一個隻用了兩個半月的時間,就將他以前至少要用兩年時間去教導的啟蒙內容完全吃透並熟練掌握的小天才,還不至於會犯這種用錯字的低級錯誤。
    所以,相比於錯別字,章士琛本心裏更傾向於李東升就是故意如此。
    被第一句歌詞給震撼住之後,章士琛不由收起了之前敷衍了事的遊戲心態,一下子就變得嚴肅認真,甚至還心懷期待了起來。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
    “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流出一首讚歌。我歌唱每一座高山,我歌唱每一條河,嫋嫋炊煙、小小村落,路上一道轍。”
    “我最親愛的祖國,我永遠緊依著你的心窩。你用你那母親的脈搏,和我訴說……”
    第二句、第三句。
    第一小節,第二小節……
    章士琛的頭皮逐漸發麻,整個人的情緒也都跟著變得激動、激昂了起來。
    到了最後,章士琛甚至還跟著歌曲的樂譜真情哼唱了起來:
    “我和我的祖國,一刻也不能分割……”
    歌聲如水,無限深情皆都藏蘊其中。
    唱著唱著,章士琛的眼眶之中竟然不自覺地就蘊滿了淚水,情難自禁。
    如果說之前,他說這首歌的歌名與王莘的《歌唱祖國》有異曲同工之妙,隻是隨口一誇,並不是發自真心實意的話。
    那麽現在,在看完了整首歌的歌詞及曲調,甚至還親自演繹歌唱了一遍之後,章士琛已然開始發自心底地覺得,他之前的誇讚一點兒也沒有錯!
    這首《我和我的祖國》,確實已經可以做到與那首《歌唱祖國》相媲美的地步了!
    他終歸還是小了瞧了自己這個關門弟子在音樂上的妖孽天賦了!
    同樣的歌詞、曲調,哪怕是章士琛這個活了快一輩子的文學教授都自認未必能夠雕琢得出來。
    不是他妄自菲薄,而是創作這種東西,雖然也有水到渠成之說,但是更多的還是靈光一閃,是妙手偶得。
    不是說你的學識與積累足夠了,就一定能夠創作得出這種膾炙人口的良作、佳作甚至神作出來的。
    章士琛雖然也精通樂理,年輕的時候也沒少創作過一些詞曲小調。
    但是像是眼前這首《我和我的祖國》,這種注定可以唱響整個國家,甚至足以傳世的愛國音樂經典,他卻是從來都沒敢想過。
    所以,在看到自己這個關門弟子,竟然在剛剛開蒙不到四個月的時候,就信手寫出了這樣一首傳世之作,章士琛才會覺得無比地驚豔與震撼。
    詞意圓潤,情緒飽滿且感染力極強,哪怕是他這樣的老家夥看了唱了,也會跟著一陣熱血沸騰,難以自抑。
    更重要的是,曲調搭配得也十分協調,章士琛看了半天,竟然沒有找到一處需要增減改正的地方。
    這不是妖孽是什麽?!
    如此恐怖的學習能力,再加上如此驚人的音樂天賦,章士琛幾乎已經可以預見,自己這個關門弟子未來的前程與成就,必然會遠在他之上!
    甚至於,就連他之前所教出的那些個學生,與眼前這個小家夥相比起來,也都會是遠遠不如。
    “小孬娃兒,這首歌……真是你獨立創作出來的?”
    章士琛深吸了口氣,平複了一下自己激動的熱血與情緒,仍有些不太敢相信地向李東升詢問了一句。
    “是啊,我剛剛才在家裏寫出來,費了我小半天的時間呢!”
    李東升一臉天真無邪地回應了一句,很不要臉地將這首歌的創作權據為己有。
    這就是重生者的先手優勢了。
    隻要我寫出來的東西比你早,那就是我的東西,一點毛病都木有。
    “好!好!好!”
    章士琛突然連叫了三個好字,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不愧是我章士琛的學生,剛剛啟蒙就能創作出如此驚豔的愛國曲調,老師為你驕傲!”
    “既然連老師都覺得好,那就肯定錯不了。”
    李東升小拍了章士琛一句馬屁,探聲向老爺子問道:
    “老師,您說如果我想讓我小姑帶著這首歌去參加年底的央視春晚,會有戲嗎?”
    這才是李東升拿這出這首歌的主要目的。
    如果不是為了小姑,他也不會這麽早就鋒芒畢露,把自己的“創作”天賦提前展現出來。
    章士琛一愣:“春晚?什麽春晚?”
    完全沒有聽說過,不過聽到李東升竟然想要他小姑李春夏來唱這首歌,章士琛不由微微搖頭:
    “不管什麽春晚不春晚的,這首歌若是交給你小姑來唱,怕是唱不出詞曲之中的獨特韻味。她的年齡畢竟太小,聲音還是有些稚嫩了。”
    李春夏喜歡唱歌,而且嗓音條件也不錯,這一點章士琛是知道的。
    畢竟,平時沒事兒的時候,他也沒少聽李春夏在院子裏哼哼唱唱。
    但是那丫頭畢竟沒有經過係統的學習,且音域也沒有那麽寬廣,唱這種愛國歌曲,怕是不能完美地將這首歌曲的韻律展現出來。
    “老師,您說的這些都無所謂!”
    李東升毫不在意地輕擺了擺手,認真道:
    “隻要我小姑能唱就行,我就是想要讓小姑帶著這首歌登上今年的央視春節晚會,想讓她在晚會上露個臉!”
    章士琛聞言,無奈聳肩。
    連你這個原創作者都沒意見,我這個做老師的就更沒意見了。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也不是不能理解。
    不過。
    聽李東升提起央視的春節晚會,章士琛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眉頭不禁微微皺起,有些不太高興地向李東升問道:
    “小家夥,是不是周立夫跟你說了什麽了?”
    “否則好端端的,你怎麽突然就想到要去參加什麽春節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