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五米，長四十米的封閉場地內，華嚴與萬安相對站立。
    “出拳、踢腿、摔技這些都屬於基礎招式，你喜歡那種？”
    名叫萬安的國字臉教練語氣偏文靜，說話不緊不慢，看起來沒有什麽實力。
    根據他的自我介紹，此人以前是執法局的外勤人員，主要任務是出現場，需要緝拿凶手，所以，實戰經驗豐富。
    雖然萬安不是基因戰士，也不是所有自由教練中最強壯的，可他肌肉線條更好，且擁有30年槍械實彈經驗，很適合華嚴。
    見華嚴在沉思，沒有立刻回答，萬安並不意外。
    許多接觸格鬥的初學者其實隻是熱血灌腦，心血來潮罷了，根本沒有準確目標。
    等腎上腺素高峰一過，腦子冷了下來，稍微一累，就喊著不練了，要放棄。
    萬安見得天多了，也不會去勸什麽。
    他就是個教格鬥的教練，隻教如何戰鬥，不教如何堅持。
    反正點數收了就概不退還，他做好自身職責即可。
    “如果你沒有目標和方向，不如我為你製定一個入門訓練計劃。”
    萬安如此做法已經很敬業了，有許多自由教練在訓練新手時，基本就是糊弄幾下完事。
    看似沒少挨打，實際上什麽都沒學到。
    但如果製定一個入門訓練計劃，短期內就有了方向和目標，讓初學者更有鬥誌與成就感。
    “不用了，我想按照我的計劃練習，希望您能發揮必要的實力，充當我的陪練。”
    沒學會走就想跑嗎？華嚴的話讓萬安微微皺起眉頭。
    不過，既然是客戶的要求，他也沒什麽好說的，想實戰就實戰吧，反正他收了報酬，學不到東西耽誤的不是他。
    “開始吧，你攻擊吧。”
    萬安點點頭，右手蜷收護住咽喉，左手下擋護住襠部，做好了防禦起手式。
    一般新手會有各種滑稽的出醜方式。
    作為專業的格鬥教練，是不會輕易嘲笑雇主的。
    “好。”
    華嚴點點頭，活動了一下關節，蹬步上前。
    他先手攻擊，直拳攻擊萬安左肋空檔。
    有時候個子比對手矮也並非都是劣勢。
    萬安有些意外的挑起眉頭。
    雖然華嚴的出拳力道並不理想，但動作還算標準。
    而且對方一上來就精準攻擊要害，看來這小家夥有點東西。
    憑他的經驗，如果所料不差，對方此拳應該是佯攻。
    果然，當萬安輕輕側身閃開華嚴的攻擊時，華嚴立刻變招，提拳為刀，一記手刀切向萬安的左下頜。
    隻是，無論是體格還是經驗，朱莉那三腳貓功夫終究無法和萬安相比。
    更別說華嚴這種空有外部經驗，卻無真實格鬥經驗的外行人了。
    短時間內，兩人連續交手上百招，全是華嚴攻擊，萬安防禦。
    即便如此，連續出擊的華嚴已經呼吸急促，渾身脫力了。
    終於，在一式變招過程中，華嚴的右腳提速不夠，絆到了左腳，隨後痛哼一聲摔倒在地。
    萬安在一旁看著華嚴揉著膝蓋慢慢爬起，並沒有伸手攙扶。
    他是格鬥教練，不是保姆，不會照顧人。
    而他內心即驚訝，又奇怪。
    因為像華嚴這種新手，還真是匪夷所思。
    說華嚴是新手吧，他出招刁鑽，隻是力道跟不上，有種身體明明不協調，還非要強行攻擊的感覺。
    結果就是，破綻百出，毫無殺傷力，看起來還有些滑稽。
    說他是老手吧，出招無力，而且動作極不協調，會時常吃力不討好的施展一些對速度和力度要求比較高的招式。
    結果就是，弄巧成拙，依舊毫無殺傷力。
    所以，華嚴算不算新手呢？萬安無法理解。
    “教練，你覺得我的招式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這時，華嚴活動著疼麻的手腕主動開口詢問。
    別看萬安在整個格鬥的過程中隻是格擋性防禦。
    但是，隨著交手次數增多，華嚴如同一次次打在鋼板上，雙臂和雙腿都被震麻了。
    反觀萬安依舊輕鬆無比，不但沒被擊中一次，而且連氣都沒喘。
    萬安擁有著紮實的基礎和戰鬥經驗，不由讓華嚴高看了幾分，覺得物超所值。
    “有，很多。”
    萬安簡單總結了一下語言，開始不吝解釋。
    “從你的出招方式來看，像是有過專業的理論訓練。”
    “但是，你的體質過於薄弱，且毫無根基可言。”
    “你下盤不穩，發力方式不對，看起來很妙的招式，實際上毫無殺傷力。
    ......
    總之，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位有經驗的初級戰士，卻換了副身體一樣。”
    萬安如實講出華嚴出手時的不對之處，讓雇主滿意是他的職責，說不定還有下次合作的機會。
    華嚴心中卻驚訝無比，沒想到這名老教練有點東西，竟然猜出了他的情況。
    當然，對方隻是打個比方，華嚴自然也不會老實去承認。
    “那你覺得我應該鍛煉體質，讓我的招式發揮出應有的實力，還是繼續實戰訓練？”
    華嚴開口向老教練請教。
    朱莉和眼前這名格鬥教練相比，也不過是業餘人員而已，華嚴的虛心並不可恥。
    “你無論如何訓練都做不到。”
    誰知萬安直接搖了搖頭，否決了華嚴的臆想。
    華嚴驚愕，靜待下文。
    “你可能不懂，但我舉個例子。”
    隻見萬安一掌切向華嚴的咽喉，雖然及時停住，但華嚴依舊能感覺到銳利的掌風。
    “比如這一刀，需要至少15米/秒的拳速，才可能抓住敵人破綻，一擊得手。”
    “但如果想要直接一擊擊斷敵人的頸骨，至少需要150千克的力道。”
    “試想，如果你將自己的全身力氣都放在這全力一擊上，自己身體空門大開，等於完全是拿命在賭，這是拚命技，不是格鬥技。”
    “不過，說句不中聽的，你就算高強度鍛煉三年，也不能達到如此拳速和力度。
    你的基因等級應該不滿足基因改造條件，自然也沒法抄近路。
    所以，我說你做不到。
    反而不如拋棄那些高難度的戰鬥技巧，追求切合自身的實用***。”
    華嚴若有所思。
    經過萬安一點，他忽然明白了。
    朱莉是誰？她可是擁有【兼容】能力改造的人。
    她經過多次基因優化，自身的體質已經遠超常人。
    別說是他，就連麵前的萬安體製方麵也遠遠不如朱莉。
    所以，朱莉能夠施展的戰鬥技巧，他未必能施展，因為朱莉的戰鬥技巧都是她的教練專門為她量身打造的。
    說到底，還是他硬件太差了，運行不了朱莉的招式。
    不過，華嚴也沒指望達到朱莉的格鬥水平。
    因為普通人和基因改造人之間有著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抬頭看向麵前的萬安。
    “萬安教練，你能在短期內將我訓練出能對付普通人的伸手嗎？”
    萬安並沒有覺得華嚴在做夢。
    對方有一定的戰鬥本能，雖然不知道這些戰鬥本能是哪來的。
    但如果借助這些本能，將其融會貫通，或許能夠讓華嚴短期內掌握不錯的戰鬥技巧。
    “怕痛嗎？”
    華嚴搖搖頭。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