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趙鼇打坐臥龍潭了然傳經半殘卷
    明月寺。
    範振彪把趙鼇引薦給了了然後，就沒有再來過。
    從此之後，趙鼇每天清晨跟隨範振彪學藝，演習武藝技法，到了每月十五月圓之夜，就會跟著了然到山後的臥龍潭，去練習佛家《洗髓經》《易筋經》等佛家至上功法，再加以道教練氣之術輔助，修為可謂一日千裏。
    按照範振彪的說法，道家修為共分築基、煉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四個階段，而所有的修行都要從練氣始。練氣就是要不斷強化自我內丹修煉。所謂道家內丹術，就是將自己作為一座丹爐，以精氣神為藥材，不斷淬煉自我。另外，還有一個比較逆天的做法，就是竊取天氣氣運。
    明月寺山下的臥龍潭，就是一天竊取天地氣運的絕佳之地。
    在明月寺山上有一飛瀑，從幾十丈的陡崖，一瀉而下，白練直墜，水勢迅猛漸漸的在山下，就形成了一個深不見底深潭，也就是臥龍潭。而臥龍潭又與那條連接九州氣運的大運河一水相連，於是在九州氣運匯聚王城之前，就留下了這麽一個承運聚氣之地。
    在臥龍潭的正上方，有一塊光潔如鏡的大石，大石斜飛而出，形成一個跳水台樣的造型。飛瀑下墜激濺，會形成一層水霧，煙霧飄渺中，石台至上恍若仙境。按照道家典籍所述，此地可謂臥龍潭氣運匯聚之地，是謂臥龍之眼。
    也正是因為有水霧彌漫，光潔的石台上麵，正麵光滑，側麵則全是苔蘚密布，一年四季濕滑無比。
    第一次來到這裏，趙鼇幾乎都不敢走上石台。了然卻是如履平地，肥大僧袍隨風鼓蕩，了然左右晃動，好像隨時會被吹落墜地，可是每次都是在剛要失去重心時，就會突然來一陣反向風，把他再吹正。能把大自然之中風流把控與股掌之間，可見了然修為甚是了得。
    趙鼇幾乎是爬上的石台，了然也沒有催促他，二人坐定後，了然便讓趙鼇五心朝天，按照道家打坐方式，在這裏吸收飄渺若雲的天地氣運。
    了然自己在那裏誦念佛經，一聲“阿彌陀佛”後，隻見了然背後淩空之中，立刻出現一副法相莊嚴的菩薩像，佛光乍現，梵音渺渺。
    趙鼇剛想仔細觀察佛光，隻聽了然說道：“精心，凝神……”
    在了然引導之下，趙鼇漸漸摒住心神。趙鼇自己按照範振彪所授道教心法打坐，練習內丹之術，了然則麵對麵誦念佛經，四周水霧氤氳，山風翻滾。
    一開始趙鼇還有擔心，怕一不小心跌落下去，可在了然的佛經聲中，漸漸心定。內氣由下丹田出發，經會陰，過肛門，沿脊椎督脈通尾閭、夾脊、玉枕三關，到頭頂泥丸，再由兩頰分流而下，至迎香，走鵲橋，接督脈，沿胸腹還歸丹田。如此往複，練習了兩個小周天。
    了然道：“好了，時辰到了，再往後就是泄氣了，而不是聚氣了。”
    了然把趙鼇帶到明月寺中，說是要給他拿幾本佛教典籍，讓他自行參悟。
    到了明月寺，雖已過了夜半，可照文和照明師兄弟二人，還沒有睡，二人正在一起吃酒。看到師傅和趙鼇來了，也不回避，直接拉二人入席。
    了然和趙鼇二人練功時不覺，此時一見酒菜，頓時覺得又冷又餓，看到酒菜，便坐下一起吃酒。待到酒足飯飽，了然隨便在一本經書上，扯了幾頁紙，擦拭了一下滿是葷油的雙手，團成紙團直接丟在地上，回過身要給趙鼇去找幾本佛經。
    可了然一打開盛放佛經的櫃子，立馬傻眼了，佛經呢？然後回過頭，就罵：“你們兩個混蛋，我的佛經呢，這滿滿一櫥子的經書，那裏去了。”
    照文和照明二人並不吃驚，幫著師父回憶了一下往事，說道：“師父，去年冬天咱們三人吃酒，半夜沒有柴了，你當時可是自己拿出經書來，給我們燒火取暖的。我們還想拉你來著，可是你說，佛法就是用來普度眾生的，佛經本就是死的佛法，僧人才是活的佛法，活的佛法都要嗝屁了，還要死的佛法，頂個屁用。”
    了然好像也記起了這事，嗔怪道：“你們兩個該死命拉著我，就眼睜睜的，看我燒經書取暖。你們師爺可就留下這麽點念想，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照文嘿嘿笑著說：“師父，那天可是真的冷啊，要是不燒書，咱們三個可能真的要被凍死了。”照明連連點頭附和。
    了然看看趙鼇，感覺讓一個小輩看到這一幕，很不好意思，臉一紅，做了一個苦笑的表情。
    突然了然想起剛才擦手還撕了幾頁經書，急忙趴在地上找，找到後趕快鋪平在桌上，又用手反複壓平。最後，把幾頁經書又合在原書上，遞給趙鼇。
    趙鼇一看這本經書，這是什麽經書？前麵沒有封麵，後麵沒有封底，就是一個殘卷。了然卻不以為然，隻說，我這裏的都是佛家上乘教義，就是有個隻言片語，都夠你受用一生，讓趙鼇回去就按這個練。
    ……
    臥龍潭邊幾個黑影趕著一輛馬車，馬車是加大的雙轅馬車，套上兩匹健碩的馬才能拉動，馬車上拉著一個巨大的木箱，木箱被鐵索捆綁，上麵還貼滿黃色符錄。一個道士模樣的人，一手拿羅盤，一手掐指計算。
    找定方位後，道士指揮幾人將馬車拉近，念了幾句咒語，木箱上符錄瞬間燃燒殆盡，化作幾片紙灰蝴蝶，飄入夜空之中。
    突然，木箱頓時開始劇烈搖晃，鐵索被撕扯的嘩啦作響。道士念完咒語，以手點指巨大木箱，鐵索瞬間崩開，木箱發出劇烈的吱嘎聲響。緊接著，木箱蓋子直接飛起五六丈，撲通一聲掉進了臥龍潭，一頭巨獸從裏麵緩緩爬出。
    道士使用身法一個急退，身體如離弦之箭倒飛出十幾丈，幾個護衛和兩匹馬，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巨獸吞入腹中，巨獸瞪著猩紅的眼睛，看了看遠處的道士，轉身滑入臥龍潭。
    水麵一陣漣漪，隨即恢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