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慶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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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幾代人所作的貢獻,儼然使白家成為另外一種的精神領袖。想起砸錢把國立起來的白家,即使在市井中最貪婪的市儈之徒之中,都是交口稱道。
現在讓他們來攻打白慶的糧倉,個個心裏都不好受。節操和理想被消磨之後,軍人也不過是普通人。
他們一旦覺得自己不需要講究節操,叛變那是說來就來的。
因此當呂炯將朱係的人馬分批看管起來時,就發現對方似乎對於被俘虜沒什麽抗拒;進一步試探俘虜,他們毫不猶豫地歸降。
跟誰幹活不是幹呢?能跟白元帥的人幹活可能更舒心。
村民得知可以用三十包方便麵的價錢進入上城,而且有軍隊護送時,氣氛真是比過年還要喜慶。
於是在過了三天,第一批錙重貨車到達,將第一批糧食運走時,村民都拖家帶口離開。
幸得第五軍的將領心細如塵,考慮到大量人口遷移會引來喪屍,特別開來了兩輛改裝過的旅遊大巴,車頂設有過濾通風係統,將所有氣味分子過濾後才排出,車子原本作為豪華旅遊巴,開動時音量不大,最大程度地保護裏麵的人。
可惜整個上城也隻得兩部這種大巴,更多的也改裝不過來,因此還是有不少人蹭軍車,身強體健的就得步行。
毫無疑問的,這一大隊人馬緩慢地攀山越嶺,必然遇到喪屍。眾人來到上城之時,也損失一些人員。眾人腳步沉重,灰頭土臉,丟失了不少貴重行李,才來到上城基地。
呂炯跟守門的將領通過消息,將所有村民的數據交上,就領著申家三口人到位於私立小學總部複命。
麥時峰一看見申威,就上前握手,說:「申老兄,這次保住糧倉全靠你!我替白少謝謝你了!」
申威就一老實人,臉紅紅的,摸摸鼻子,說:「好說,好說。」旁邊申二嫂似乎還是對他還生著氣,白了紅臉的老公一眼。申耀坤一個二十好幾的大老爺,好奇地四處張望。
此時呂炯上報的文件,就放在白玉笙的桌麵,他一頁一頁的揭過。前麵站著兩個生態學的學生,「我透過無線電,跟其他城市通話,發現郊區的幸存率較高,想看看是什麽原因。」白玉笙開口道。
「以我們觀察,每間房子相隔一段距離,農村的廚房通常有後門,加上平房的窗子外麵就是土地,很多人即使有家裏人變異為喪屍,也因為多了生門,少有滅門大難。」其中一個學生說。
「或許農村人身強體健,加上附近山清水秀,抗疫能力較強。」另一個學生說。
白玉笙點點頭。找兩個學生去,他也沒有抱有過高的期望,能得到什麽有用的信息。
「我……我發現有變異植物!」其中一個學生說。
或許是太希望能得到一個好營生,這個學生拚命要留住這個機會。
白玉笙也沒有掐斷他這份希望。「你下去,畫一幅圖給外麵的秘書,如果有需要會讓你去帶路。」
學生領命而去。白玉笙等學生關門後,也沒停留,起身離開辦公室。
傍晚六時,白玉笙特意在白公館設了個小型慶功宴,招待了申家三口、村長和兩個一起出主意的老人,和一些鬆下坡有功的將領。
白玉笙回到白公館時,廚房飄香,正準備著慶功宴的筵席。大宅自從末世就沒有正經煮過一頓飯。在白玉笙嚴令禁止下,大宅所有人將能夠醃的食物都醃起來,每頓極其簡便,每人午餐晚餐配給兩片肉,一小份醃菜,外加一碗米飯,或是兩個饅頭,早餐也隻是醃菜稀粥。當時白玉笙就說:「我們雖說是上城最高領導的家,可是坐吃山崩的理論你們都曉得。我們上城一天種不上地,養不成牲畜,我白公館就一天吃醃菜稀粥當早餐。」新任家主一上任就發出簡餐宣言,整個上城就傳遍了。「連白少都隻吃醃菜」這句話成了窮苦幸存者的安慰。
這時候白公館也沒有特別大排筵席,廚房隻是將午飯加晚餐,每人四片肉的份量加起來煮,用了些兩個月以來不用的調味,蘑菇燉雞、粉絲燉肉,看起來就很豐盛。隻是仍然是湯汁多肉少。
白玉笙一向不注重口腹之欲,他這時候坐在起居室偏旁的一張單人沙發上發呆。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在這偌大的房子,白玉笙心裏空蕩蕩。
麥時峰問要不要設慶功宴時,白玉笙就想到,要讓這大群人在母親的忌日來這裏陪陪她。
「年輕人,那邊人擠,我能坐這裏嗎?」一個老頭訥訥地指著旁邊一個沙發說。
白玉笙點頭。
「今天這裏人真多。年輕人你不喜熱鬧啊?」老頭搭訕。
「不太喜歡。」白玉笙淡淡回答。
「老人就喜歡熱鬧。話說,如果是我一家,就住不了這種大房子了。隻得幾人太冷清。還是自己狗窩好,哈哈。」老頭一派小農心態。
「這裏從前就住父親、成年的兒子,還有幫傭。」我不覺得冷清。白玉笙心裏頭反駁。
老頭點頭。「這些大家大業的人,當然要住氣派的房子的,難不成也像我們農村人一個坑頭就擠幾個人?」
「坑頭」二字讓白玉笙有了聯想。「你們很幸福,老婆孩子熱坑頭,說的不就是簡單生活嗎?」他道。
「誰說不是呢?照我說,人生追求那麽多,錢啊什麽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倒不如有人心裏一直念想著。
「我呢,從前就說家才是重要的。自家老婆就算老了,還是好的。畢竟是自家追來的,對不對?兒子呢,不論他是龍是蛇,終歸是我兒子,在外麵闖不論怎樣,要回來我這,就是他家。成敗這種東西都是虛的,最要緊的是命還在,對吧…」原本還嘮嘮叨叨的老頭說到這裏,不知怎地就咽梗了。
「您有兒子沒找回來?」白玉笙一聽也明了。
老頭用衣袖擦著眼,點點頭。
「若不是我老婆要生要死攔著我,我就去津口渡找我小兒子去了。他今年才十九歲,怎能說沒就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