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稿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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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諭走進去,咳嗽了兩聲,賈洪林看到是剛才幫助他們解圍的人,連忙上前說:“多謝貴人相助,還不知您尊姓大名?”
    “在下李諭,無足掛齒。”李諭隨口回道。
    戲班老板剛才快嚇傻了:“鯉魚大人,我們實在不想惹到慶王爺,小樓整這麽一出,您看這可如何是好!”
    “額,是四聲,李諭!”李諭先糾正了一下他的發音,然後說,“事情確實還沒完哪,剛才我隻是撒了個謊,以後如果需要各位配合一下,還得再演兩出。”
    戲班老板連忙答應:“別說兩出,讓我們演兩百出也不在話下,隻是希望王爺不要怪責!”
    李諭安慰道:“也沒那麽嚴重,放心吧。”
    奕劻雖然在晚清權傾朝野,卻並不喜歡玩命搞死對手,性格中有優柔寡斷的一麵。這也是他為什麽除了“貪”這一點流傳後世,其他事情後人鮮有知道的原因。
    這種人能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位,也是極為罕見了。
    當然,人家確實把貪做到了極致,很多學者甚至估計他貪的錢要遠遠超過和珅和大人,他才是貨真價實的清朝第一貪才對!
    楊小樓卻並沒有感謝李諭,八成以為他也是自己極為厭惡的奕劻手下貪官中的一員。
    李諭不以為意,拍了拍他肩膀:“好樣的,後會有期。”
    翌日。
    說好了要去大英使館,李諭先去同文館找到了丁韙良,丁韙良卻說:“使館先不著急去,你有沒有賬戶?”
    “賬戶?”
    “哦!你可能不知道,是銀行的賬戶,能夠收取款。”丁韙良解釋道。
    李諭汗顏,自己曾經的時代都有銀行卡了好不好!
    “知道是肯定知道,不過,有也真的是沒有。要那個幹嘛?”
    李諭身上雖然有了奕劻給的100兩銀子,不過還不至於存到銀行吧。
    丁韙良說:“你的稿件已經刊登在《自然科學會刊》上,他們需要打給你稿費。”
    差點忘了這茬!
    “是這樣啊,稿費多少錢?”李諭問。
    “應該是80英鎊左右。”丁韙良說。
    80英鎊,折合成銀子差不多200兩,非常可觀了。
    “英國皇家學會將通過電匯的方式將錢打過來,正好使館旁邊就有匯豐銀行,手續費並不高,還會剩下70磅左右。”
    好嘛,一下子扣去了10%還要多,自己剛才太樂觀了,轉眼間20多兩銀子灰飛煙滅在茫茫的太平洋上。
    匯豐銀行今年剛在北京開設分行,就在東交民巷使館區。
    這個年代在銀行開戶其實還挺麻煩,絕對不是叫個號輸入身份證然後驗證一下身份就能完事。
    好在丁韙良十分熟悉流程,沒多久就遞給了他一張紙。
    “這就行了?”
    “沒錯,一周左右就可以取款。”
    效率啊!
    李諭拿著手裏的硬紙,中間一道印,左右一合,這不就是存折嘛!
    太有年代感了!
    李諭的古董心又開始泛濫:這張存折留到100年後豈不又是文物!
    但是理性的心立刻占據了高地:自己又活不到那時候,管這些幹什麽!有錢不花是傻瓜,要是人沒了,錢還留著,豈不太悲催了。
    出了銀行,剛到英國駐大清使館就看到了公使薩道義和另一個洋人。
    李諭並不認識他,丁韙良上前打招呼:“公使先生,您要找的李諭我帶來了。”
    薩道義對丁韙良尊稱了一句:“多謝教授!”然後看向李諭,“於禮,哦不,按照你們的傳統,應該稱呼你李諭先生,你好。”
    “你好。”
    李諭和他握了握手。
    “難以想象你如此年輕,我還以為會是一位老學者。”薩道義說,然後指著身後的另一個洋人,“這位是濮蘭德先生,代表《泰晤士報》的特別記者,正好要想見見李諭先生。”
    濮蘭德真是敬業,明知太後對他不滿,依然來了京城,不過身在使館區,也不會有什麽危險。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天津租界,現在《泰晤士報》缺少在京城的記者,就把他調了過來,畢竟京城現在的消息才是真正第一手新聞。
    濮蘭德和李諭、丁韙良二人握了手:“之前是我拜托公使聯係李諭先生,沒想到這麽快就見麵了。”
    四人來到公使館,濮蘭德開口說:“這兩天我已經收到總社兩篇電訊,李諭先生,你現在可是火得很哪。”
    “又有什麽消息?”
    現在沒有網絡,國外的事情李諭沒法立刻知道,濮蘭德作為媒體界的人消息是最靈通的。
    濮蘭德從隨身公文包中拿出兩份電報:“第一份電報的內容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是關於開爾文勳爵和哈金斯會長的。這一份則是說到洛倫茲先生在《物理評論》上發文讚揚了你的學術成果,而且是高度的讚揚。”
    難怪李諭如今在歐洲學術界聲望提升如此快,又一位大佬出來替他說話。
    洛倫茲是今年,也就是1902年的諾貝爾獎獲得者,雖然現在還沒有頒獎,不過提名早就發了,基本是板上釘釘。
    三個大v集體發聲,熱度提升驚人!
    薩道義公使驚呼道:“洛倫茲教授?李諭你到底是……是何方神聖。”
    薩道義在腦中搜索了半天,最後蹦出來了這個詞。
    “在下不過一名普通學者,能讓這麽多大師賞識,實在是讓我倍感榮幸。”李諭謙虛著說。
    濮蘭德又說:“雖然電訊很短,看不到太多的訊息,不過相信洛倫茲先生的原文肯定是讚譽有加,不然總社也不會讓我寫一篇關於你的報道了。”
    原來這才是他的目的。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李諭說。
    “您盡管開口,我能做到的肯定盡力而為。”濮蘭德拍著胸脯說。
    “我希望可以幫忙錄一首中文戲曲的唱片。”
    ——這麽一來正好也能圓了之前的謊,幫楊小樓他們解圍。
    “唱片?”濮蘭德一愣,感覺完全是八竿子打不這的兩個領域。
    看出他的疑惑,李諭隻好說:“額,唱片嘛,是獻給我們偉大的皇太後。”
    “原來如此!”濮蘭德哈哈大笑,“我明白了,如果能借此機會讓貴國皇太後開心,那我們必將竭盡全力。”
    這不就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