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戰得勝馳平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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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數番血戰,山梁上的韃靼隻剩下三五十騎,再也抵抗不住明軍的輪番進攻,兵敗如山倒,紛紛逃命去也。
    “窮寇莫追,所有軍卒,停止追擊,此地不宜久留,迅速上馬,糧草輜重全部丟棄,全速馳援平虜衛。”
    “得令......”祁尚文、祁尚武兩兄弟,按照沈牧的指揮,迅速收攏兵馬,準備接下來的行動。
    此戰,沈牧以傷亡了五六十將士的代價,斬殺了一百三十多敵虜,大獲全勝。但沈牧卻絲毫不敢怠慢,火赤力的騎兵全速從羽林衛到此地,最多半個時辰。
    剛才的一陣拚殺,留給明軍的時間並不多了。沈牧不敢多做停留,更沒時間整軍列隊,還不等韃靼的殘兵盡數逃跑,他便指揮著全軍快速離開這個險地,向著平虜衛狂奔而去。
    “全軍不得怠慢,多牽戰馬,丟棄輜重,全速前進......”
    “得令......”
    “祁尚文、祁尚武,整軍列隊,不得停留......”
    “得令......”
    “各百戶,速速上報傷亡情況,火石、彈藥、箭矢消耗數量......”
    沈牧一邊在馬背上狂奔,一邊清點人數,重新整編列隊。二百左右騎兵,訓練有素,一邊快速行進,一邊調整隊形,迅速卻不慌亂。很快明軍隊形便井井有序,整齊劃一,在皚皚白雪的大地上,奔騰前行。
    一刻也不停歇,明軍亡命一般地全速奔馳了三五十裏地,火赤力的騎兵並沒有追來,沈牧才慢慢放下心來。找到一處樹林交錯之處,他傳下軍令,讓眾軍士停下來修整。
    眾將士得了軍令,早已氣喘籲籲,渾身酸痛,頗為狼狽。幾匹戰馬也是累的口吐白沫,再這麽跑下去,非得跑炸了肺。
    將士們紛紛下馬喘息,沈牧依舊不敢太過大意,命令自己的親兵隊伍,四處巡視,發現任何敵軍的蹤影,立刻上報。
    “把......把總,剛才我,我犯了軍紀,求把總責罰?”說話的正是楊成武,他躬身在沈牧麵前,手中正牽著一匹滿身黑色長毛的戰馬。
    此時,沈牧也是全身酸軟,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我......我看你,剛才作戰,身先士卒,悍不畏死,功過相抵,就......就繼續做我的親兵吧......”
    “謝過把總了,這是韃靼將領的戰馬,乃是寶駒神騎,僥幸被我擒獲,現獻給把總,還請把總笑納。”
    沈牧看著這匹黑色戰馬,神駿不凡,心中極是喜歡,不過,君子豈能奪人之美,便說道:“不用了,這是你繳獲的戰利品,就留著自己用吧!”
    聽到沈牧要拒絕自己的一番誠意,楊成武噗通,竟然跪了下去。
    “把總,您要是不收了這匹馬,我......我以後......以後在眾兄弟麵前,可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話既然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沈牧再不收下這匹千裏良駒,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於是,他便扶起了楊成武,同時牽過了馬,
    “楊成武,這馬我就先收下了,快快起身吧。但是,我交代你的事,你還沒幫我辦好呢。”
    “把......把總,還需要辦什麽事,屬下願意肝腦塗地?”
    看來這楊成武經曆一番大戰,把剛才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什麽事,這麽快就忘了?自己好好想想,羽林衛的情況不太妙。切記,要小心行事。”
    楊成武這才想起來,先前沈牧派自己前去羽林衛打探軍情,務必堅守三天的事,於是他便朗聲吼道:“得令......屬下這就前去羽林......”
    楊成武領了軍令而去,沈牧也喘勻了氣,起身仔細看了看這匹黑毛駿騎。這匹馬頭至尾丈有二,蹄至背八尺外,渾身上下更無一絲的雜毛,黑裏套黑。
    沈牧心下極是歡喜。他看此馬黑裏透亮,如同墨染一般,疾馳時蹄聲如雷,便為它取了個名字,喚作‘墨雲驚雷獸’。美中不足之處,這良馬神駒,身上所配的馬鞍、馬鐙、轡頭卻是簡陋異常。
    休息了片刻,太陽已經轉到了西南方向,沈牧見人馬都恢複了一些體力,便號令全軍,準備啟程馳援平虜衛。
    已然脫離了險地,再次啟程,明軍也無需全速前行。
    沈牧自己戰馬佩戴的馬鞍、轡頭、鞍韉,換到了驚雷獸的身上,甚是合適,勒緊了馬腹,驚雷獸更加的神駿不凡。心中更覺歡喜,得意之間,沈牧飛身上馬,抓住轡韁,催動驚雷獸,狂奔了起來。此馬甚是奇特,其嘶鳴之聲,不似普通的馬匹,卻好似虎豹咆哮,速度也極為輕快,奔行起來卻十分平穩,毫無一絲的顛簸之感,
    行不多時,前方一隊人馬轉了出來。沈牧先是一驚,待看清楚來人時,長舒了一口氣,隻見迎麵而來的七八騎,衣著飛魚服,腰跨繡春刀,是大明的錦衣衛。
    沈牧帶著六名親兵,從滾滾而行的騎兵隊伍中脫離了出來,迎著那幾位錦衣衛,催馬奔了過去。
    趕來的錦衣衛顯然是認識沈牧的,兩隊人馬相距十數丈的時候,雙方便拱手抱拳,“沈把總,在下是沈奚沈總旗的下屬孫沛城,在前方探得了軍情,這就要回威遠衛,上報總旗。”
    沈牧知道這軍情對自己接下來的行動,十分重要,但他礙於對方的身份,又不好直接想問,便說道:“孫兄台,我沈牧不是不懂規矩的人,可這軍務緊急,不知......不知這平虜衛......”
    這孫沛城也不是循規蹈矩的腐朽之輩,自然也能便宜行事,於是將平虜衛的軍情與沈牧詳詳細細地說了一遍。
    原來,唐有孝和田彪帶領二百騎兵,已經先一步到達了平虜衛,暫時駐紮在距離平虜衛二十裏的山林之中,等待時機進城。而圍攻平虜衛的是韃靼部的軍師海魯都,這海魯都是俺答手下的第一智囊,詭計多端,陰狠毒辣。
    海魯都竟然派人趁亂混入城中,在城中水源中下了劇毒,軍民損失巨大,連平虜的知縣周必昌都中了招,臥床不起。不過,軍師海魯都現在隻是圍而不攻,平虜衛城防堅固,守備嚴密,隻要韃靼大軍不來,守得十天半月,也不難辦到。
    沈牧最關心的問題,就是俺答親自率領的大軍,到了哪裏。關於這點,孫沛城也並不清楚,隻能等待進一步的打探。
    沈牧在得知了唐有孝、田彪的行動還算是順利,略微鬆了一口氣。此地距離平虜衛不過兩個時辰的距離,沈牧命令全體軍卒,一鼓作氣,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平虜衛,與唐有孝部合兵一處,以免夜長夢多。
    辭別了孫沛城,沈牧率領這六名親兵衛士,打馬急追大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