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客從周家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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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返回的路上,柳文善感到非常窩心,他甚至想把那枚印章扔掉。但他想了想,還是沒舍得把它扔掉。來到一個十字路口,柳文善看到一個老漢正在打燒餅。他走過去買了兩個熱燒餅,然後一邊吃一邊繼續往前走。
    終於來到了河邊,柳文善撐著自己的船朝西邊去了。一路上,他撒了幾網,收獲了幾條草魚和鯽魚,他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當他行到趙蘭埠口北邊的河麵上,看見三攪正在河中間打漁。他跟三攪說了兩句,撐著船繼續西行。
    傍晚,柳文善背著滿滿一魚簍魚回到了家中,一家老小自然都很高興,胡氏連忙下灶屋去做飯。
    吃過晚飯,小菊端著碗筷去灶屋刷鍋洗碗,全福出去找小夥伴到河堤上玩,郭氏、胡氏和柳文善坐在堂屋說話。
    胡氏問文善那個東西賣掉了沒有,文善沮喪地擺了擺手,“給人家,人家連看都不願意看,以後別再提它的事了。”
    “不提就不提,”郭氏笑道,“咱這些小老百姓別想著發大財,我心裏想的就是一家人平平安安的,餓不著、凍不著就中了!”
    第二天上午,柳文善又去沙河打漁。半上午的時候,他遇到了陸老二。陸老二問他去周家口賣那枚印章的情況,柳文善就一五一十地把前後經過跟他講了一遍。
    陸老二也感到很遺憾,“唉,不說那個事了,以後還好好打咱的漁!”
    “沒事的,二哥,離了它咱以後還照樣喝酒!”柳文善笑著說。
    很快半個月過去了,那枚印章在柳文善心中泛起的漣漪也消失了。
    小暑到了,酷熱的夏天也來臨了。這年的夏天尤其炎熱,已經連續半個月沒有下過雨了,太陽剛從東邊露出頭就像生起了一個大火爐,樹梢紋絲不動,連空氣都是熱烘烘的,人一動就渾身冒汗。鳥兒也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它們大多躲在樹上,耷拉著腦袋,偶爾發出幾聲軟綿綿的叫聲,隻有知了喜歡這樣的天氣,這些小東西在樹上聲嘶力竭地鳴叫著,好像在給這個酷暑加油助威。
    這天早飯後,柳文善又背著漁網、拎著魚簍去河裏打漁。離開家的時候,郭氏又叮囑兒子到半上午一定得回來歇著,文善笑著答應了。
    走出院子,文善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大步流星朝河堤走去。
    很快,他來到河邊一棵小柳樹下,一陣微風吹來,柳文善精神一振。他把漁網和魚簍放在船上,彎腰美美地洗了一把臉。然後解開係在柳樹上的船繩,登上船朝河中間劃去。
    這天半上午,一位四十多歲的男子來到了柳文善的家裏。這個男的中等身材,頭上戴著一頂黑色禮帽,身穿一件黑色的短袍,他的身子圓滾滾的,長著一隻蒜頭鼻子,一雙眼睛擠成了一條縫。此時,胡氏和婆婆正坐在堂屋門口縫補衣服,一個十幾歲的姑娘在那棵皂莢樹下繡花,還有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院子東南角的一棵棗樹下玩沙子。
    這個胖子見到胡氏婆媳就問:“這兒是文善家吧?他在家不在家啊?”
    胡氏站了起來,“文善打漁去了,你是哪兒的客啊?”
    胖子笑了笑,“我是從周家口來的,找他有一件事。大妹子,你能不能去把他叫回來啊?你就跟他說,我是趙蘭埠口的李老板介紹來的。”
    胡氏聽柳文善跟她講過他和陶老二到趙蘭埠口見李勝春問他那個銅印章的事,猜想這個人定是為那個印章而來的,她就對那個胖子說:“那你就在家裏等著吧,我去河邊找找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就在後邊河裏。”
    “那就麻煩你了!”胖子滿臉堆笑地說。
    看到胡氏朝大門口走去,那個小男孩就追了過來,“娘,你去哪兒啊?我也跟你一塊去!”
    “我去找你爹,乖乖,你跟奶奶在家裏吧,外邊熱得很!”胡氏說道。
    “狗娃,你跟奶奶在家裏吧,咱家裏有桃子,一會兒我給你洗一個吃!乖乖,聽奶奶的話啊。”郭氏對孫子說。
    “奶奶,我不想吃桃子!”說罷,小男孩上前一把拉住胡氏的手,“娘,我跟你一塊去,我不怕熱!”
    “你這個孩子真是不聽話,”胡氏有些無奈地說,“走吧,跟我一塊去吧。外頭那麽毒的日頭,看看你跟著我去弄啥。真是有福不知道享!”
    “我去,俺爹肯定給我撈了菱角,河裏的菱角可甜了!”孩子興奮地說。
    見家裏來了生人,那個女孩拿著繡花的工具就回了東邊的一個小屋。
    胡氏母子倆出去以後,郭氏請那個胖子坐到屋裏,又給他拿了一把蒲扇,胖子坐在一把小椅子上有一句沒一句地同郭氏說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