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真相大白(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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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勇交代完以後,領頭的警察老宋絲毫不敢怠慢,他就帶領幾個手下趁中午這個時間去鄰村把曹廣漢也抓起來。
當汪天保領著幾位警察來到曹廣漢家的院子,看到堂屋有幾個人正在吃飯。見院子裏來了幾位戴大簷帽、穿製服的警察,曹廣漢的幾個兒女都頗感新奇。他的老婆很吃驚地問:“他爹,這個時候這些人到咱家幹啥的啊?”
曹廣漢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誰知道啊?看看他們咋說吧。”
汪天保走到堂屋門口,對正端著飯碗的曹廣漢說:“廣漢,你先出來一下,這幾位官差有話問你。”
曹廣漢站了起來,對老婆孩子說:“你們幾個在屋裏吃飯,都別出去啊,我過去看看是啥事。”
曹廣漢來到院子裏,笑著問汪天保:“你們幾個吃飯沒有啊?我讓孩他娘給你們做去吧。”
“吃飯的事先不用說,俺幾個過來找你有正事!”一位警察冷冷地說道。
“柳文善咋死的你知道不知道啊?”老宋沉著臉問曹廣漢。
曹廣漢一臉的驚訝,“文善死了?他不是帶著賣寶貝的錢出去快活去了嗎?”
“別廢話了,”老宋冷冷地說,“汪勇啥事都交代了,你跟俺幾個走吧!”
兩個警察走過來給曹廣漢帶上手銬,曹廣漢倒是一點都沒有掙紮。
曹廣漢的老婆從堂屋衝了出來,“你們幾個這是幹啥啊?憑啥抓俺當家的啊?俺犯了啥王法啊?”
接著,他們的三個兒女哭喊著從屋裏跑了出來,那個五六歲的小閨女緊緊抱住曹廣漢的腿。
老宋麵無表情地對曹廣漢的老婆說:“你男人跟汪勇合夥殺了柳家灣的柳文善,汪勇啥事都交代了!”
“沒有,俺男人不會殺人,”曹廣漢的老婆哭喊道,“那是汪勇誣陷他!我早就說汪勇不是好人,讓他別跟汪勇一塊摻攪,他就是不聽!”
“你自己跟你媳婦說吧。”老宋對曹廣漢說道。
“你別哭了,”曹廣漢輕聲對老婆說,“你把幾個孩子養大,我下輩子再報答你的恩情吧!”
聽丈夫這樣說,曹廣漢的老婆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她放聲大哭了起來,幾個孩子見狀也哭得更厲害了。
聽到從曹廣漢家傳出的哭聲,有幾個鄰居端著飯碗過來一看究竟。當他們來到曹廣漢家的大門口,一位警察大聲說道:“你們幾個不能過來啊,他們家有人犯了法,俺是過來抓人的!”
那些人不敢再往裏走,就站在外邊小聲議論。
老宋厲聲喝問曹廣漢:“你搶的那些錢都放哪兒了?”
曹廣漢昂著頭,“都花完了!”
老宋一拳砸在他的臉上,“你一家就是頓頓吃肉,也花不了那麽多的錢!”
幾個警察就開始在曹廣漢家翻箱倒櫃搜查,最後他們在柴房的一個角落裏搜出一包大洋,一個警察數了數,整整有二十六塊。
幾位警察帶上贓款,押解著曹廣漢去了趙蘭埠口。很快,曹廣漢殺人的事就傳遍了全村,曹廣漢的族人來到他們家,寬慰曹廣漢的老婆,讓她把幾個孩子拉扯成人。
下午,幾位警察押著汪勇和曹廣漢來到河邊,有人把柳文善的屍骨打撈了上來,這時可以看到屍骨上還綁了兩塊大石頭。
一時間,有數百人來到河邊看熱鬧,五花大綁的汪勇和曹廣漢麵如土色,他們低著頭任憑別人的辱罵。汪勇和曹廣漢的親人、族人都感到很丟臉,他們沒有一個人到河邊來觀看。
老宋讓蘭明德派人去把苦主喊來,蘭明德就讓一位家丁去柳家灣通知胡氏婆媳。當胡氏婆媳看到親人的屍骨後,她們哭天搶地,旁邊的不少女人都流下了同情的淚水。
把柳文善的屍體交給胡氏婆媳後,幾位警察押著兩名犯人離開了。警察把三攪也抓去了廣川縣警察局,理由是他知情不報。
第二天下午,胡大林和胡二林到警察局討要被那些警察帶走的銀元,接待他們的還是那位姓錢的警察。
當他們說明了來意,那位警察讓他們稍等一會兒,他就走出了那間屋子。
過了一會兒,那位警察拿著一把銀元走了進來,“你們就是不來,再等幾天也會給你們送過去。”
說著,他把銀元遞給胡大林,“你拿回去吧。”
胡大林接在手裏數了一數,“咋就二十塊啊?不是說賣了六十塊大洋嘛,他們就是花,也不可能花這麽多啊!”
“這就不少了,警察局的這一幫子人又替你們家找人,又給你們抓人,也不能白忙活吧?留下幾杯茶錢也說得過去啊!”
“那也不能少這麽多啊?”胡二林不滿地說,“因為這些錢,俺妹夫連命都沒有了!再說了,他們一家老小今後也得吃飯啊!”
那位警察板著臉說:“誰家不難啊?誰沒有一家老小得吃飯啊?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幹俺們這一行的,隻能靠這掙一點外快!”
胡大林把錢放到桌子上,“就這幾塊錢不中。馬上俺找縣長去!”
那位警察冷冷一笑,“你就是去找羅縣長俺也不怕,幾個月都沒有發給俺薪水了,教俺這些人一家老小去喝西北風啊?”
胡二林把錢拿了起來,“大哥,咱走吧。有啥事以後再說吧。”
兄弟兩個氣呼呼地離開了警察局。
幾天後,胡氏的兩個哥哥各領了十多個人把汪勇和曹廣漢的家裏砸了個稀爛。
深冬的一個下午,曹廣漢、汪勇以及另外幾名死刑犯被槍決在沙河鎮北邊的河灘裏。幾天後,他們的屍體才被親人拉走。
因為汪勇和曹廣漢幹了傷天害理的事,一家老小都抬不起頭。幾個月後,汪勇的老婆帶著孩子到娘家居住,而曹廣漢的老婆帶著三個孩子改嫁到了東鄉。
三攪在警察局被關了兩個月,他的兩個哥哥花了幾塊大洋才把他撈出來。回來以後,三攪繼續到沙河上打漁,他的話比以前少了很多。當有人問起他被關押在警察局那兩個月的經曆時,他總是避而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