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十歲的鬥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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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的清晨,薄霧籠罩下的山林中,穆龍正揮舞木刀,劈砍木質人型靶,靶上清晰標注著,人體幾處要害部位,十歲的穆龍,長成半大小夥兒,長開的四肢,勻稱修長,稚氣未脫的臉上,棱角初顯,深邃靈動的眼眸,使俊秀的麵孔透著野性,三年來,穆龍苦練射箭,刀法和拳術,這樣的人型靶,不知爛了多少個,沒有高明的招式,隻求快、準、狠,穆龍閉上雙眼,都能閃電般擊中標注的要害。
    穆龍正欲蓄力揮刀時,驀地抬頭凝神,捕捉到一絲異樣的聲音,獸族天性,加上多年的訓練打磨,穆龍的感官超乎常人,微不可察的動靜,空氣中的異常波動,穆龍做出的反應,甚至超過獸族。抬眼望向遠方,一隻金腰燕惶急的飛撲過來,焦急的喊到:“殿下,公牛發狂了……”
    穆龍不作猶豫,縱身躍起,攀上大樹,幾個換手,如長臂猿般,眨眼便沒入茂林。
    發狂的長角公牛,正值發情期,誤食了可致幻的毒草,喪失了意思,赤紅著眼,嘴角淌著涎水,頂著碩大的牛角,左突右衝,四散的獸群,避而遠之,小樹,灌木踐踏了一片,一頭和母親受驚分散的小鹿,驚恐的呼喊聲,刺激了公牛,公牛一聲悶哼,低頭亮出利角,朝小鹿衝去,四周響起驚呼,母鹿的尖叫,猶為刺耳,千鈞一發之際,穆龍飛身從林中躍下,探手拉住了牛角,公牛慣性下受阻,前蹄不穩,栽倒在小鹿麵前,公牛喘著粗氣,逾發狂燥,起身向穆龍頂去,穆龍雙手緊扣牛角,斜插入泥的雙腳,在地上犁出兩道長長的深坑,穆龍暗想,此時的力道,還無法對抗近二千斤的公牛,於是乎,身形下座,氣沉丹田,運用內勁發力,雙腳死死焊在原地,公牛真就再無法前移半步,搖晃著腦袋,欲擺脫穆龍的鉗製,穆龍順勢一轉手,生生將牛頭翻轉過來,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伴隨一聲呼喊,一團白影閃至穆龍身側,雪兒上下打量,焦急詢問道:“吾兒可有受傷”,穆龍搖頭答道:“孩兒無事”,雪兒望向掙紮的公牛,麵帶寒霜,冷聲嗬道:“孽畜”,正欲張口咬向公牛咽喉,穆龍忙道:“娘親且慢,劃個口子放血”,雪兒一征,旋即明了,便伸出尖爪,在公牛脖脛暴突的血管上一拉,一道烏黑的血線,激射而出,待到烏血變紅,公牛雙眼的赤紅,也褪變如常,已不再掙紮,穆龍放開牛角,見不遠處有一株三七,忙過去挖出,將根莖用指碾碎,抹在公牛傷處止血,拍拍手,向雪兒微笑道:“瞧,沒事了”,雪兒壓下擁住穆龍的衝動,保持威嚴的點點頭,這時,母鹿帶著小鹿上前,跪地叩謝,雪兒淡淡回道:“往後可要帶好了”,穆龍看了一眼公牛,調皮的眨眨眼,對雪兒道:“娘親可想吃牛扒”,雪兒故做驚奇的問道:“哦?何為牛扒?”,穆龍回道:“牛扒取牛脊背處,最嫩部位,切成薄塊,用火煎至半熟,再配以調料,即可食用,滑嫩鮮美”,雪兒眼含笑意,點頭道:“嗯,聽起來不錯,不妨一試……”。公牛聽聞,渾身一激靈,轉身朝牛群跑去。四周的獸族鳥族,暴出笑聲一片。
    雪兒忍著笑,喚出地鼠王,命令地鼠一族,將這片區域的致幻毒草,盡數鏟除,穆龍及時接口道:“這毒草日後有大用處,全部運到王宮洞穴”。地鼠王領命而去,各族也隨之散去,雪兒這才親昵摟住穆龍,欣喜道:“小龍的速度和力量,又有了增進,比為娘都要快一些趕到”。穆龍答道:“孩兒借助了內勁,這些小事便不在話下,有小龍在,日後娘親無需操勞。”雪兒欣慰的點點頭,母子二人返回洞穴。
    路上,穆龍提議,想去看看穆家村,雪兒望向穆家村方向,思忖片刻道:“十年了,是該看看了,那場大火之後,娘曾將你托付虎族,率猿族等去過穆家村,收斂亡者,葬於村後山丘”,頓了頓,惋惜道:“哎,隻可惜,皆已麵目全非,無從辨識,為娘隻能將穆家大院亡者,葬在一處,也好帶你前去祭拜……”。穆龍感激涕零,忙跪下道:“娘的恩情,穆龍永世不忘”,連拜三拜,雪兒咬住穆龍後頸衣領,拉起身道:“吾兒無需如此,你我即是母子,實屬天意,一家人不可再說兩家話”。遂溫柔的將穆龍攬入懷中,輕輕擦去掛在臉上的淚珠,正色道:“重情固然極好,但不可為情所累,自帶枷鎖,身處亂世,任重道遠,大事未成,豈敢輕易落淚”穆龍鄭重點頭,挺胸答道:“是,孩兒謹遵娘親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