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洞穴裏的自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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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灑滿整個山林時,也到了穆龍早練的尾聲,一處平整的空地上,十四歲的少年穆龍,黑布蒙眼,身形如電,正靈巧閃避遊走,在十幾個錯落有致,如鍾擺般,來回晃蕩的沙袋中央,穆龍手中的木刀,不時的快速出擊,精準而迅猛,擊中圍立在四周的人型靶要害,當最後一個人型靶被擊中,穆龍長身而起,跳出練習場地,扯下黑布,兩道劍眉下,長長的睫毛緩緩抬起,野性的目光中,透射出更強大的自信與堅定。
穆龍調勻氣息,活動了一下,幾乎和成年人一樣,高大健碩的身體,又抖了抖,僵硬結實的肌肉,一邊想著,不用過多久,就可以加強力量訓練,一邊穿上從穆家村帶回來的衣服,抬手看看袖口,又短了幾分,心想再將就半年,得重新置辦一身了。
回到住處,穆龍陪著雪兒吃過午飯,又喝了壺茶,就動身去找尋一個新的洞穴,來貯藏新采集的藥材,和已經釀製成功的美酒,在附近山林中,轉了近二個時辰無果,心道:若是近處沒有,就隻能往遠處搜尋了,遠就遠吧,好歹能安置下來,便延著溪流,向上遊尋去。
來至一處熟悉的地方,有幾年沒來了,還和以前一樣,溪邊石坡中,有一道平整台麵,剛好容下一人站立,記得小時候,最喜歡在這裏玩耍,要麽從遠處助跑,跨過溪流,雙腳猛蹬石坡,盡力站上台麵,要麽自台麵飛身而下……。
兒時的樂趣,曆曆在目,穆龍不禁童心大發,曾經費力攀爬的目標,如今已不在話下,穆龍也不用肋跑,隻微曲雙膝,自然發力,淩空躍起,一百多斤的高大身軀,穩穩落至台麵……。
“不好……”穆龍剛收勁,忽覺腳下一鬆,人隨台麵往下墜,穆龍連忙一個鷂子翻身,飄回原地,便聽轟隆聲響,台麵下方石塊,整個翻倒下來,赫然露出一個洞穴口……。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穆龍震驚之餘,不免狂喜,那翻倒的封門石塊,正架在溪流之上,成了一座天然石橋,穆龍二話不說,抽出短柄鐵鍬,三下五除二,清除掉洞口雜物,一個寬大神秘的洞穴,顯現在眼前。
望著洞穴,穆龍竟有短暫猶豫,隻見洞內深不見底,幽黑陰冷,似無盡的深淵,令人不寒而栗,好奇壓製了恐懼,挑戰的決心,使穆龍勇氣倍增,穆龍點燃火把,握緊了鐵鍬,一步跨進了洞穴。
穆龍身體沒入洞穴的一瞬間,四周的鳥鳴、風色、水聲等所有動靜,突然消失,火把也熄滅了,整個人完全置身黑暗中,詭異的寂靜,落針可聞,穆龍隻聽見自己的心跳,感覺頭皮驟然間,一陣陣發麻,穆龍定定心神,向前跨出一步,四周陡然響起淒冽的慘嚎,似曾相似,飄飄忽忽,此起彼伏,穆龍心跳加速,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立,呼吸也急促起來。
穆龍雙手緊握鐵鍬,調動內力,平穩心神,強壓下雙手的顫抖,又努力向前邁出一步,黑暗中,似乎一個巨大的人影籠罩下來,伴隨四周的慘嚎聲,喚醒了穆龍,記憶深處的恐懼,正是那個穆家村被屠的恐怖之夜,穆龍身不由己的嘶吼出聲,顫抖的舉起鐵鍬,盲目無力的向著黑影劈砍,黑影卻越變越大的壓下,四周的叫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淒冽,穆龍退到承受的邊緣時,下意思猛的緊緊抓住了胸前的玉佩,心靈深處,飄來一聲女子的呼喚:“小龍……活下去”,穆龍瞬間平複下來,眼觀鼻,鼻觀心,緩緩調息吐納,四周的聲音慢慢變弱,黑影的壓力也一點點退去,穆龍為自己那一刻的軟弱感到羞愧,擦了把額頭的汗水,心中默念道:“多謝娘親,孩兒決不會退縮”。
穆龍呼出一口濁氣,再次邁出一步,頓時一片火海在周圍騰起,一雙猩紅眼睛,在火光中慢慢顯現,射出凶殘陰毒的目光,穆龍平靜的又跨前一步,四周的聲音、黑影、火光,傾刻間消失不見,那雙眼睛近在咫尺,四目相對,穆龍看到了那雙眼中,呈現的一幅幅,利刃屠戮的畫麵,穆龍咬咬牙,壓下情緒,深深領悟到,隻有冷靜的克服恐懼和憤怒,才能更加強大,調息過後,穆龍心緒平和的邁出一步,赤紅雙眼,也隨之消散,鳥鳴、風聲及水聲傳入耳中。
穆龍回過頭來,幾步外的洞口,親切熟悉的聲音,伴著光亮,讓穆龍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走過來的這幾步,四周並無異樣,穆龍猛然意思到,這裏原來是一個幻陣,直麵內心深處脆弱與恐懼,如果不能自行脫困,也就無法戰勝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