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太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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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魂一滯,沈涵驀然睜開眼,但天色卻是大亮,分明正是正午,而且周遭環境明顯不是自己的院子。
    這......
    這具身體,不是我的?
    沈涵伸了伸胖胖的小手,怎麽隱隱有種感覺,這就是自己的身體?
    “許大夫,我兒究竟是生了何病?這兩年看了許多大夫,用了許多藥都沒有起色。”
    這是一個婦人的聲音,聲音透著一股深深的焦慮和疲倦,其中又夾雜這一絲絕望。
    沈涵感受了一下身體,莫非這身體患有什麽絕症?
    但仔細感受了一陣,沒毛病啊。
    於是疑惑的抬眼去看坐在對麵的白胡子老人,視線正好與低頭來看的許大夫撞了個對著。
    “令公子並無病,隻是嗜睡了些。”
    許大夫摸了摸胡須,搖頭道。
    “可是他都三歲了,每日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就算醒著也是迷迷糊糊的。”
    婦人聲音苦澀,再次哀求道:“許大夫,您再看看。求您了,您是楚國有數的神醫,您一定有辦法醫治我這苦命的孩兒。”
    嗜睡?
    沈涵聞言,又結合截天藤與剛剛的感覺,心中升起一個猜測來。
    婦人和許大夫又交涉了一陣,明顯失望而歸。許大夫再三診斷,確認沈涵沒病,堅決不肯改口。
    “這大夫是個實誠人。”
    沈涵躺在婦人的懷中,暗暗想道,他竟然沒有拿一些富貴藥來糊弄人。
    婦人抱著沈涵走出醫館,猶猶豫豫的往城外一處道觀走去。
    “老大,娘對不起你。”
    婦人聲音淒婉而決絕,愧疚地對懷中的沈涵地喃喃。
    一日之後,沈涵意識從截天藤回歸。
    他神色有些尷尬,另一個自己因為沒有意識注入,靈性長時間沒有蘇醒,所以出生以來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中,最終竟被原生家庭因為有病,拋棄了。
    “下次一定要注意。”
    沈涵暗道。
    睜開眼,沈涵愣了一下,外麵仍是深夜,於是他的目光在香爐上轉了一圈。
    那裏仍然有一縷青煙升騰。
    打開香爐一看,裏麵的“寧神香”隻是燃燒了一截。
    果然,兩個世界的時機流速不一樣。
    沈涵心中明悟,又想到截天藤不過才發芽大半個時辰,那個世界就過去了三年。
    著實可怖。
    在心中琢磨了一陣子,沈涵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妙來,大半個時辰都過了三年,那意識都退出來這一會兒不會又過去了幾個月吧?
    意識再次穿過截天藤。
    “老師,他醒了!他醒了!”
    一個穿著道袍的童子正好奇的打量著沈涵,見他忽然睜開眼,頓時嚇了一大跳,連忙跑到屋外大喊。
    不一會兒,一個老道就匆匆忙忙的走了進來。
    “孩子,你和你家大人走丟了嗎?還記得你家大人什麽名字嗎?你家住在哪裏啊?”
    老道蹲在沈涵身前小心地問道,麵目慈祥,笑容和藹可親。
    沈涵茫然的看著老道。
    不僅有掩飾的成分,更多的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啊。
    段言見狀有些憂愁的,他這太虛道觀平日香火鼎盛,香客來來往往,也不知是哪家長輩粗枝大葉的,竟然把自家孩子落下來。
    此時已經到了夜晚,段言吩咐童子給沈涵端來一碗小米粥。
    沈涵這具身體也饑腸轆轆,顧不得其他,埋頭喝了起來。
    安安靜靜,一點也沒鬧騰。
    段言見此情況也鬆了一口氣,感覺出沈涵心情還不錯,又輕聲問了幾句,這才長歎一聲,離開屋子。
    沈涵心情自然不錯,看來這裏的時間也不一定會流得那般恐怖。
    又過一日,沈涵意識再次回歸,但留下一個念頭,隱隱約約能感覺到那一界發生的事情。
    此時青煙已盡,天色漸明,沈涵推門而出,層層雲海鋪滿天跡,金陽初升,霞光萬道,景觀壯麗至極。
    一道悠遠的鍾聲從遠處傳來,沈涵伸了一個長長懶腰,揉揉眉心,振奮了一下精神,走出院門。
    少清派皆是劍修,尤重劍道,北浩南湖弟子年齡尚幼,大多不能自克,因此每日都有早課約束。
    來到殿前廣場時,已有十餘位弟子執劍揮舞了。
    沈涵三人初入北浩院,自然不用和他們一同練劍,專門有一位執事來教授劍法。
    演示了兩次,劍法教授扔給三人一人一把木劍,淡淡道:“你三人都是從山下來的,也應有些基礎。來,把我剛才教給你們的練一遍。”
    最小的張青衣目光有些慌亂,雙手緊緊的抓著木劍,有些不知所措,顯然是沒有學會。
    沈涵則與周琨對視一眼。
    “我先來吧。”
    沈涵上前一步,開口道。
    周琨明顯鬆了一口氣,聚精會神的看著沈涵練習劍法。
    沈涵拿起木劍時忽然想起自己這一世第一次看見有人禦劍飛行之境,羨慕,向往,渴望。
    他曾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劍,但那一日開始,他就真真切切的喜歡上了劍。
    它不僅是一種武器,也是沈涵對長生逍遙的向往。
    沈涵目光沉凝,回想劍法教授的演示,就這麽施展的出來,由慢及快,越發熟練敏捷。
    “有些匠氣。”
    姚執事看了沈涵一眼,不動聲色地評價了一句。
    然後便是周琨。
    “有形無神。”
    姚執事搖了搖頭,手中劍光縱橫,再次指點了他一遍。
    最後輪到張青衣。
    張青衣仍然有些緊張,手裏拿著木劍,深呼了一口氣,這才開始練習。
    練習時,他動作有時輕快,有時卻猶豫,有時氣勢十足,有時卻幹澀無比。
    姚執事皺著眉頭看完了張青衣的動作,聲音冷淡道:“靈性有餘,根基不足,最近也不用學劍法,每日先把基礎動作再練千遍。”
    但說完,目光卻是一動,往廣場練劍的方陣那邊吼道:“洛昭霄,別在那水摸魚,再偷工減料,你這旬功課翻倍!”
    正在方陣一角劃水的小童聞言嚇了一個機靈,連忙挺直腰背,端正動作,隻是背對著姚執事時翻了一個白眼。
    這人正是昨日沈涵三人遇見的小童。
    姚執事已是玄光一重的修為,哪裏瞧不見他的小動作,但也隻是輕不可聞的哼了一聲,不再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