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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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德羅臉上露出苦笑,搖了搖頭說道:“不能,大人之前小人冒著生命危險為三少爺帶路就是為了一個十年的入城資格,我們被他們稱為罪民,幾乎是不可能入城。”
    “任何方法都不行嗎?”
    馬德羅點點頭,“想要進入城內就必須植入芯片,但每一枚芯片都有特定的編號,根本沒有多餘,除非是城中的大人物,否則沒有任何人擁有具有編號的芯片。”
    “芯片?算了,不問你了,估計問了也不知道。”蘇平看了馬德羅一眼搖搖頭。
    馬德羅撓撓了頭,這他確實不知道,這一點城裏人把防護措施做得很好,“大人您是要進白龍城?”馬德羅小心翼翼的問道。
    “嗯。”
    “大人,您難道忘了醫務室的那幾人,他們都是白家三少爺的近侍,您要是想進白龍城完全可以問問他們啊。”馬德羅在一旁給蘇平出謀劃策,不知是出於真心實意,還是想著趕緊把蘇平這個瘟神送走。
    也對,怎麽把那些人忘了,蘇平一拍腦門頓時想起來醫務室中還有二三十人,這些天他們就一直在這座移動堡壘智能ai的照料下,一直也沒有蘇醒,蘇平也沒有去搭理他們。
    太空中,蘇平沒有去分化自己留在“現實世界的殘餘力量”,而是又分離出一部分意識侵入到其中一個身體十分完好的光點。
    嗯,這些人中絕大部分人的身體已經被改造成了“機械部分”,不是那種血肉苦弱,機械飛升的“機械部分”,而是為了鏈接操控更多科技物品才進行改造的,就比如那兩名駕駛員。
    一頭金發,皮膚白皙,鼻梁高挺,這是一個外貌形象區別於其他人,並且特征十分明顯的“異國人”,此時他原本呈現散亂波形的腦電波開始收縮,逐漸從腦電波中傳達出一些簡單意識。
    就比如睜眼,抬手。
    人的意識究竟是個什麽東西?在蘇平前世,科學並沒有給出什麽答案,不知道這個世界是不是這是如此。
    蘇平的意識取代了這具身體原本的意識,在他的大腦中“蘇醒”,並開始調配其大腦神經元,試圖去控製這具軀體,這一過程十分“順利”,攜帶者他的意識的電信號一路暢通無阻。
    但就在他幾乎要睜開眼睛的前夕,他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不是耳朵聽到,然後在通過聽覺神經傳進他的大腦之中,而是就這麽毫無預兆的在他大腦中響了。
    無法去形容這是一道男聲還是女聲,就好像是一串連貫的,單純的電信號,或者說是一大堆的神經遞質,直接傳遞給了他的大腦神經元。
    “歡迎登錄建元係統,請進行身份認證。”
    聲音很詭異,但在“全知”的視角下,蘇平很快就鎖定了聲音的來源,這是在“他”的大腦皮層上,將“他”的大腦皮層完全包裹,的一層膜。
    在無限細節之下,他能夠看到那一層薄薄的幾乎隻有幾納米,或者不足一納米的厚度上刻滿了密密麻麻,在二維的表麵上刻出了三維感覺的集成電路。
    “嗬嗬,反應挺快的嘛,這麽快就發現我了。”這一次聲音能夠分清男女,是一個男人,聲音輕佻而又有些低沉,其中還帶有一點威嚴之色,聲音中既有驚訝又有一種原來如此的理所當然,情緒之清晰完全不像是集成電路所發出的“聲音”。
    趁著對方再一次說話的機會,蘇平也看明白了“對方”的工作原理,是通過電信號直接刺激神經元的神經突觸,雖然給他一種很不合理的感覺,畢竟神經突觸之間的信息傳遞應該是通過神經遞質來傳遞,但確實完成了複雜信息的傳遞,而且還非常準確!
    但是這個世界意外的事情還少嗎?
    蘇平心中警鈴大作,緊接著就要動用詭異的力量將其完美分離出來。
    “嗬嗬,不要著急。”這一次聲音不是直接在他的腦海中響起,而是在他所在的中控室,聲音完美複刻了他在蘇平腦海中的那種輕佻中帶著一點低沉,又帶有一點威嚴的感覺。
    馬德羅臉色緊張,眼睛不安的看向“蘇平”,他沒想到這個房間內竟然還有第三個“人”。
    “你是誰?”細密的低語聲音帶著無與倫比的穿透性直衝白龍城的地下祠堂,蘇平暫時放棄了把“那東西”從那個異國人的大腦中移除,畢竟又不是他的身體,他隻是暫時借用一下而已。
    “嗬嗬,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看好你哦。”
    “裝神弄鬼。”蘇平冷哼,伸手就要毀去移動堡壘上搭載的信號傳輸係統,根本不給他一點麵子,因為他已經發現對方是通過遠端傳輸來同自己交流,真身還不知道在哪兒呆著呢。
    “別著急啊,本來還想看看你驚慌失措的樣子,不過你既然要走了,那我就給你一個選擇,離開還是留下。”這一次聲音中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雖然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但是那高高在上的態度令他很不爽,帶著看戲的憐憫與施舍,就像是奴隸主看著奴隸走進角鬥場與猛獸決鬥,然後裝作高尚一般的讓奴隸去選擇木棒還是木棍。
    “已經過去三天了,它們也應該到了。”聲音逐漸低沉,“祝你們好運。”
    話音剛落,中控室中一束淡藍色光線射出,3d影像出現在蘇平與馬德羅眼前。
    入目所及是一片金黃色的植物,奇特的是它們竟然還帶著淡淡紅光,挺立、聳拔,但看上去怎麽與他前世的小麥這麽像?
    “這是什麽?”
    “小穀。”馬德羅看了一眼答道,“荒原上的人都用這個果腹。”
    這時一輛輛類似於收割機的車輛從小穀中開出,巨大的鐮刀一邊將小穀從中間斬成數段,一邊將其血紅的根部挖出,但是沒過多久,收割機就停了下來,剛剛還嶄新如雪的刀刃竟然已經卷人,從車上下來幾人為收割機更換刀刃。
    與蘇平注意的東西不同,馬德羅的瞳孔卻猛的收縮起來,不可思議的指著3d影像的一角,臉上盡是驚恐之色,肥厚的嘴唇不受控製的哆嗦了起來,“獸潮!”
    “什麽?”蘇平疑惑的轉頭。
    “大人,獸潮!”馬德羅轉過頭來哭喪著臉說道。
    “那些人會怎麽樣?”蘇平也有些發蒙,主要是他剛剛從一個安定的環境來到這麽一個危險的世界,雖然已經接受,但是在心態,潛意識中還沒有徹底接受。
    當然更多的是,他死不了了,缺少了對生死的畏懼,無畏無懼的他,自然不會真的切實體會到荒原的殘酷,就像是有一層透明的保鮮膜將他與這個世界隔開。
    “會死。”馬德羅神色黯淡,聚集地中食物十分緊缺,每一塊土地的收獲都彌足珍貴,一旦一個地方出了問題,那聚集地裏就會有人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