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風暴開始湧動(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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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謐的明月下,沒有任何燈火。
一座空無一人的建築廠房內,夜色的漆黑才是這裏的主人,這片荒區內不存在照明設備,隻有荒涼的冷風灌入這些老舊的建築內,一身寒顫的荒涼。
這座一千多平方米的小型廠房,因拆遷搬走的緣故,所有門板防盜窗之類的裝修物均是一樣不留,隻留下空蕩蕩的建築軀殼,四麵通暢,如一座空城一片死沉,這裏就是黑首與惡狼會麵的秘密地點。
水泥毛坯的廠房外,一條坑窪的破敗大道上,一輛豪氣的勞斯萊斯正停在一處隱蔽的角落內,高聳的圍牆正好將車身掩藏,就如埋伏一般藏在夜裏,不易被人發現。
隻不過,車內沒有半個人影,這輛勞斯萊斯停在那裏已有半個小時,這說明,來人已經進入建築廠房內。
“首領,據第一隊死侍的匯報,附近百裏範圍並未發現任何武裝埋伏,而都市政府方麵暫時不見動靜,說明這次太繆確實沒有利用政府武裝設下陷阱。”一位隨行司機兼保鏢的西裝男人,手指觸屏在手機上,結束掉其他死侍匯報的通話。
在他們來到這裏之前,早有一輛載著四名死侍的汽車進入這片區域,他們提前為了惡狼首領秘密摸排地形,打探威脅,稟報未發現異常,這片區域是一片寧靜的。
而其餘四輛載著死侍的汽車,還未打算靠近,他們還在佯裝成普通車輛,徘徊在附近郊區,隻要這裏一有動靜,他們則會火速會合。
一身霸氣身軀的狼皮大衣身影,故意放縱開腳步,粗糙走在空空如也的廠房建築內,腳步聲很大,大到能在冷清的建築內聽到回聲,好似在故意暴露自身的行蹤似的,堂而皇之。
阿薩什黑色虎軀的身影,闊步行走在建築內中央,坦露出自己的位置。
“太繆還沒來嗎,我可不記得這個男人有遲到的習慣,又或者說這次鴻門宴還沒開始?”阿薩什停下沉重的腳步,矗立在陰暗的光線下,粗略環視建築內的四周,似乎在尋找什麽。
他不蠢,深知這次是鴻門宴,必然會有埋伏設下。如今來到這裏近乎過去半個多小時,太繆卻是沒有現身,這令阿薩什更加確定了這次邀約不是交談合作,而是一個真正的陷阱。
至於是什麽陷阱,他還不能確定太繆會耍什麽把戲。
阿薩什環顧一圈,寥落冰冷的環境內,暫未發現異常,這裏的黑暗非常平靜,他壓著粗眉道:“太繆若是想借機除掉我,他並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若沒有埋伏,那麽其一定別有用意,大概是想耍什麽心機。”
“可如果真設下埋伏,他則是想要在今夜撕破臉皮,一心一意要致我於死地。”阿薩什正是為了摸清太繆的底細而來,他再度望向渾濁的夜色,尋找端倪。
他想知道那個男人究竟在密謀什麽,為何突然如隻病虎一般,頻頻收斂獠牙,這般姿態意欲何為。
一身黑色西裝的司機,放眼望向周遭昏暗的夜色,一切很靜謐幽暗。
這種過於正常的氣氛,反而使他不由生出一些擔憂,他對身前的首領恭敬問道:“首領,太繆似乎並未設下任何陷阱與埋伏,這反而顯得很奇怪,難道他是真的誠心來與我們交涉合作嗎?”
阿薩什不屑一笑,自然不會認為太繆會帶著誠心過來,隻怕這平靜的氛圍中,會有殺手隱藏在其中,他眯起雙眼的道:“即便y與m埋伏在周邊伺機動手,但她們的聯手也奈何不了我阿薩什,倘若這樣,我有足夠的能力脫身離開這裏,直接結束這場無聊的邀約。”
“同時還會證明了我心中的猜測,太繆這三個月示弱的用意,其實是並沒有什麽用意,隻是一種心理上幹擾的心理戰,目的隻是為了把我引來這裏罷了。”
阿薩什今天就是為了印證這個事實而來,倘若真是如此,他便可以了斷惡狼黨內憂心猜忌的壓力,或許還能肆無忌憚在暗中反噬一下黑首組織的示弱,措手不及啃下對方的血肉,讓黑首組織知道這種故弄玄虛是要付出代價的。
但,此時一切風平浪靜,難以看出任何端倪與事變,四周更沒有人影埋伏的蹤跡,這個夜晚很平靜,連蟋蟀的吟唱都很動聽。
阿薩什輕微皺起眉頭,太繆此時還未現身,其究竟還在密謀什麽?
夜中的冷風徐徐劃過,廠房斑駁的房頂之上,風衣與黑夜完美融為一體,在夜風中輕輕搖曳,難以被輕易發覺。
一道漆黑的身影如夜中狩獵者,黑色k麵具無法看出後麵是什麽表情,或許是緊張,又或許是不安,往往最多的情緒還是一個保持鎮定的態度,無聲無息,孤身埋伏在房頂一處天窗口之上。
下方兩道身影,於昏暗中映入我眼簾,他們的對話更是一字不漏的鑽入耳中,讓人生畏。
我漆黑的眸子凝視黑暗,親眼目睹到了阿薩什本人,對方比照片上看到的更為凶神惡煞,身經百戰的彪壯體型霸氣十足,那塊狀肌肉比常人壯漢魁壯兩倍左右,就如一頭野性且殘暴的野獸,光是黑色狂野的身貌,便無形帶來一股喘不過氣的壓力,這就是惡狼黨首領的氣質嗎?
我神情格外凝重,不敢隨意妄動,隻能偷偷移開眼珠子瞄下,一直如死物的石頭,背倚在天窗口的護欄邊,不讓呼吸冒出動靜與氣息,就此與無聲的黑夜融為一體。
我腦中正在絞盡腦汁的思考對策,心裏暗想:“不愧是惡狼黨的首領,他身上的防備根本無從下手,而且這阿薩什似乎已經隱約猜出了這場邀約是一場陷阱,他隻會更加提防,不好暗中偷襲。”
盡管早已提前踏入這片區域,潛伏埋伏,但沒想到阿薩什一樣來的很快,我隻是粗略勘察過周邊地形,他就進入了廠房內,即便我占據先機,可也不敢輕易進行暗殺,太繆極為忌憚阿薩什,可見對方的危險性,我可不能輕率行動。
從進入這個廠房開始,阿薩什看似神態隨意,舉手投足間的警惕性,卻令人尋不到下手的破綻,若是一旦出手,將會暴露位置,從而被對方雷霆反擊。
此時此刻,我隻能謹慎而為,找出對方破綻的機會,然後從暗中開冷槍。
咻!
一顆細小子彈的線影從千米開外,忽然是破空而下,金屬子彈穿梭在空氣之中,外加夜色掩護,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有一顆子彈忽然飛來,直接越過窗戶射向廠房內。
“居然玩這種不入流的把戲嗎?”隻見阿薩什冷冽抬起深黑的目光,敏銳捕抓到了細影,在那微弱月光映襯下,彈頭金屬的光澤,不可忽視。
他漆黑的手臂一把扯住黑衣司機的肩頭,毫不猶豫往後拉開,兩道身影同時向後撤出去。
叮!一聲子彈深入地麵的聲音蕩起,這一槍分明是裝載消音的狙擊射擊,不留痕跡不留聲音,阿薩什卻能在平常之下,準確捕抓到了穿梭夜色的殺機,從而躲開暗襲的一槍。
我額頭上冷汗微冒,心裏破口大罵一聲,媽蛋,還有沒有王法,是誰這麽缺德,直接開冷槍的!我要當場斃了她!!
一轉念,我也很快皺起眉頭,剛才那一槍是無聲無息的軌跡,出其不意攻其不備,阿薩什仍舊能在短短瞬間發覺,這敏銳感太強了。倘若是我暗中開槍偷襲,隻怕他一樣能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躲開。
我當然知道這一槍是誰開的槍,難道是m看到我有些慫,在為我助威?不,我一點都不慫,小心駛得萬年船,隻是比較謹慎而已。
不過這一槍讓俺知道,暗中開冷槍偷襲阿薩什是不行滴。
“首領,看來這太繆是不打算現身了,但他們這埋伏的手段是不是太拙劣了。”黑衣司機撿回一條命後,克製心驚,望向地麵的子彈,就這般簡單開始伏擊了?
司機猜疑不定,然後又看向自己的首領,周邊均不存在任何武裝埋伏,這裏更沒有致命陷阱,隻是靠著一把狙擊槍就想致對手於死地嗎?實在過於兒戲。
該荒區內即便找不出狙擊手的位置,卻也容易規避狙擊的射擊,隻要他們隨便找處死角站著,這暗中開狙擊槍的殺手將是沒轍,這樣一說,反而是他們更占優勢。
阿薩什皺眉同樣思考了一下,太繆根本沒有誘導都市武裝出動,更沒有黑首組織的武裝靠近,如此說來,這片區域之內,或許隻有y與m這兩位殺手,難道太繆認為這兩人便足以殺死自己了?真是可笑。
阿薩什沿著空敞的窗口,望向外麵濃濃夜色遮蔽的建築樓,隻是大概確定了剛才狙擊的方向,他冷冷一笑道:“既然是陷阱,也沒有武裝埋伏,看來是隻有異能者之間的戰鬥,太繆可真自信與自大,以為憑著y與m就能輕易除掉我嗎。”
也是因剛才那一槍狙擊子彈,阿薩什在心裏逐漸得出答案,解惑了心中的顧慮。
這些天裏,黑首組織故弄玄虛的作態,著實令他感受到了一些惶惶不安,現在看來,這一場邀約確確實實是一場鴻門宴,黑首組織的示弱大概就是一個心理的幌子,隻為引蛇出洞,誘入陷阱之地,太繆果然是個心機極深的可怕家夥。
他此時理解了這個男人的意圖,自上次邀約結束後,黑首組織這三個月的確沒有任何動靜與圖謀,是因為,對方真正動了殺心,看來是欲要在今夜鏟除自己。
摸清這個底細後,阿薩什完全可以轉身打道回府,如果真就這樣轉身離去,那將著實無趣至極。
阿薩什的雙目銳利起來,望著窗外的昏暗夜色,他眼底仿佛暗含著銳利殺意,冷笑一聲,對身邊的司機道:“聯係所有死侍全部會合,既然來了一趟,自然不能空手而歸,至少也要折斷太繆的一隻左右手,這個男人始終是一副自信從容的態度,索性趁著今晚挫一下這老狐狸的銳氣。”
這處荒區之內,沒有都市武裝,沒有黑首武裝,既然沒有強力武裝埋伏,那麽便無需忌憚。
阿薩什大致能猜出太繆也不會從暗中動員而來,隻怕這片夜下,僅有y與m的身影潛伏其中,這是多麽狂妄。真以為憑這兩隻幼崽,就能除掉自己嗎!
阿薩什不屑一笑,語氣漠然嘲弄的道:“太繆或許從未想過,這一股盲目的自信會成為他的弱點。嗬嗬,真想看到他狼狽挫敗的模樣。”
y與m平日一直是惡狼黨最忌憚的戰力,若讓這兩個殺手徹底成長起來,黑首組織將能隻手遮天,太繆這麽有自信讓y與m來暗殺,阿薩什不介意小露一手擰掉兩隻幼崽的腦袋。
惡狼黨與黑首組織不知是惡鬥了多少年,太繆總是身居上風,從未見過這個男人吃虧,阿薩什從心底渴望,倘若在今夜將太繆得力的左右臂折斷,他會露出怎麽慘然的麵色?
嗬嗬,想一想便是覺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