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風暴開始湧動(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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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充滿混亂的喧囂,激蕩遊走的風暴逐漸平息,月光落在方圓千米左右的廢墟上。
彌漫在空中的漫天泥塵,好似雨點灑落在地麵上,地表沉澱出一層厚厚的黃色灰塵。數棟廢棄的高樓建築,早就崩塌變成荒涼的瓦礫之地,夜風輕柔的吹拂而過,很寂靜,也很刺骨。
觸目驚心的巨大泥坑之中,周邊的建築與廢墟早就被爆炸掃平,地麵全是幹燥的泥屑與碎石,一個土墳墓之般大小的厚厚泥堆,突然有一個滿是泥屑的窒息腦袋,從泥層下探出頭來。
“咳咳……差點被憋死……這下真受到了全所未有的重創……發顫到無法動彈……要命咳咳咳……”我口鼻裏全是泥巴堵住了呼吸管道,很是費力咳嗽著,而泥土隻是探出一個腦袋而已,身體感官像是失去了知覺,肢體癱瘓乏力,比軟膏還虛弱發軟。
我的身體狼狽埋在厚土堆中,非常淒慘,無力爬出,似乎連呼吸一下都在用命支撐。
而全身埋在土堆中,那場麵很怪異,好比是泥土裏長出一個蘑菇頭,我滿麵血汙與泥濘,慘白的嘴角苦笑起來:“咳咳……已經被厚葬了啊,這下我真的是離死不遠了……”
渦流是屬於大規模爆炸的招式,就算是釋放者的我,也難逃殃及,即便那一瞬間自身凝聚出一道風屏保護,也沒法承受下,那股巨大爆炸的波及,在近距離,我同樣狠狠吃下爆炸的摧殘。
我發倦的眼皮,耷拉垂下,嘴裏時不時狂吐出一口血紅,慘然的意識想要對黑暗的死亡做出臣服,已然瀕危重殘。
我不停的殘喘在地獄邊緣,各處傷口好似毒蛇啃食,發出讓麵部表情扭曲的作痛,光是還能呼吸,我就感到了最大的自豪與慶幸,起碼自己還有最後一口氣。
如今,隻能躺在厚葬的泥土中喘息,我疲憊望著狼藉的夜色。“隻希望y與m快點趕來,否則,我會因失血過多而涼涼了。”
或許是心中的期盼感動了上天的死神,一道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
頓時之間,我的身軀埋在土中無法回頭,耳畔卻非常清楚聽到了那一句話,我的瞳孔不可置信,緊張收縮起來,那聲音冰冷的嘲弄道:“嗬嗬……很滑稽的場麵啊到來之前,將你撕碎!”
一身血跡流淌,如蠻熊的黑色身軀,從一旁的泥地中撐開堆積的碎石,阿薩什染血的嘴唇再度從體內咳出一口大血,他就像是一頭戰敗的野獸,也更像是一個血人,被爆炸摧殘不堪的血軀,很是血腥。
阿薩什顛晃起虛弱發顫的大腿,他艱辛的站起身子,當他看到被泥土厚葬的人頭,嘲弄諷刺了一聲。
若仔細定眼看去,便能發現此時的阿薩什不再是狼化的模樣,粗糙血痕的手臂與大腿都是人類正常的手臂,已然失去惡狼強化的能力。
“嗬嗬,差一點點呢。”阿薩什的身軀襤褸泥濘,說話間的白齒染著緋紅,他的呼吸大幅擺動著疲乏,步履艱難,在輕微無力的顫栗。
那恐怖的渦流力量在眨眼間摧毀近乎千米範圍,可見那威力有多麽,駭人心弦。而阿薩什的身體緊貼著渦流,零距離吃下那風暴的爆炸,可想而知,他被重創到了什麽程度。
同時也看得出阿薩什的身體強悍,若不然,換做是普通人近距離吃下爆炸,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k,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告訴我你真正的異能力吧!我會慘然變成這副血淋淋的模樣,或許,從一開始我就對你的異能力判斷錯誤,你的異能力並不是風吧?”
阿薩什森然沉著怒火,邁動身軀,他眯起血跡流淌的眼皮,凝視向我,他對我操控風暴的力量,顯然產生了懷疑與猜測,他想親耳從我嘴裏確認。
經過接觸過這些風暴的招式之後,阿薩什逐漸看出了端倪,交戰中的那些風暴不單單是由風匯聚而成,而是比風更加無盡的力量,那是比風的流動更快更龐大,更具有危險性的力量,於是,他徹底對我的異能力產生了懷疑。
“咳咳……你的眼神真敏銳,就算是太繆與m都不知道我真正的異能力,他們一直誤認為是風,雖說與風沒多少差別……但我的能力確實不是操控風……”我無力抬頭的慘然一笑,還以為這個與風沒有多少差別的異能力,不會被別人察覺,沒想到,還是瞞不過阿薩什的眼睛,他果然是一頭老辣可怕的惡狼。
我的臉色因失血過多,顯得很難看,費力揚起目光看向阿薩什陰寒毒辣的眼神,或許,接下來我就要被他打死了吧。
既然阿薩什狼狽品嚐過我的異能力,向他坦然又如何,語氣無力的緩慢道:“嗯……我的異能力至少沒有超脫風這一範圍,簡單來說就是自然漂浮在四周的氣,風是由氣的流動形成,我自然也能操控風。”
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氣,當然這個氣,不是指人體內的氣,更不是指氣功,而是指萬物自生,肉眼不可視,自然形成的微細物質,沒有一定形狀與體積,自由散布在世界各處,空氣內無處不在的氣。
而風的流動,則是由氣的運動形成,所以說,我的異能力除了可以自由控製氣外,一樣能夠隨心所欲的控製風。
“原來如此,氣可以令風產生更加強大的破壞力與殺傷力,氣也可以在無形中匯聚龐大的能量,無處不在的空氣都是為你所用的力量,或許這就是你的難纏之處,也或許這就是我判斷錯誤的結果。”
“很好,理解這個疑惑之後,你可以安心上路了。也很可惜你想同歸於盡的想法,沒能令我身亡。而我也很吃驚,我確確實實低估了你,沒想到你讓我一再栽了那麽多跟頭,令我重創到了這般無力的模樣。”
阿薩什咧開猙獰的血口,步伐搖晃著魁梧的血軀走來,地麵留下一個個沉重的腳印,正是他心中積攢無處傾瀉的怒火。
阿薩什的雙眼間染滿血絲,他回想起自己曾經的逃亡,都未曾有過這般血淋淋的模樣,這是何其的羞辱不堪。
啪!阿薩什一腳狠狠踩在我臉上,高高在上的把臉跺在腳下,往泥土裏蹂躪下去,無數幹燥的泥土湧入我嘴中,窒息混雜著惡心的泥味,讓我掙紮的咳嗽起來,不僅如此,他更是一腳把我踢飛了出去。
泥塵爆開,苟延殘喘的身體再挨上一腳暴踢,我的麵部痛苦變形,帶著慘叫的滾了出去,全身癱瘓,咳血。
阿薩什眼中還在燃燒怒火,他踉踉蹌蹌走過去,他停下了一路滴血的身軀,盯向地麵,怒目圓睜!
那猙獰怒容的麵龐勾起殘忍弧度的笑容,居高睥睨而下,他宛是一位凶煞的黑色惡鬼,下一秒,他則是怒不可遏的暴力打下拳頭,殘暴大笑起來:“哈哈哈哈!k!你現在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無法再使用風與氣的力量。而我的怒火將會焚燒在你的身上!哈哈哈哈哈!k!!我要殘忍蹂躪你最後的生命!!!”
巨大流血的黑色拳頭瘋狂打下,混雜著無形的暴怒之火,一拳打爆泥塵,狠狠重錘落向我的腹部上,重傷的身體混合那重拳的暴打,再度擠壓內髒,喉嚨裏狂噴出一口口鮮血。
阿薩什眼中隻有傾瀉的怒火,哪怕他的手臂早已在爆炸中骨折作痛,但他,眉宇間隻有發泄怒火的癲狂。
砰!砰砰砰!砰!
泥塵中的身體成為被人蹂躪的沙包,盡管阿薩什的手臂沒有進行狼化增幅,可那粗糙的黑色拳頭,依然像黑色岩石般堅硬,帶著要命的重擊在摧殘。
連續一拳又一拳的暴砸在我的身體上,翻湧的胃液卷動血液一同噴吐,滿口染上猙獰的餘溫血水,摧殘肉體的劇痛衝擊著大腦,我麵龐扭曲,忍受不住的慘叫起來:“啊啊咳!咳咳咳……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你錢了……為什麽你也這麽難纏……!”
砰!又一拳怒火瀉下,我早就像個病危的死人,全身癱瘓,沒有半絲反抗的餘力,隻能任人魚肉,腹部與胸口承受著憤怒暴砸的拳頭,感受出摧毀生命的劇痛。
每一拳暴戾都是心髒驟停的淩虐,每一拳下去都是在擠壓內體的鮮血,如同打肉泥般,非常瘋狂的擊打,我那血獰獰的麵龐,隻有生不如死的痛苦之色,大量血液從嘴中湧出,一點點染紅泥塵。
“嗬嗬哈哈哈哈哈!k!我從未像今天如此的暴怒!哈哈哈哈哈!!k!我阿薩什的拳頭如何!!!但這還不夠!!我的怒火還在燃燒!!!”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阿薩什殘忍與血腥大笑著,血紅雙眼中全是燃燒的怒火,每次揮動粗碩的臂膀時,他的拳頭不顧自身的傷勢,全力暴擊,每當手上回饋摧殘的手感,阿薩什便是愉悅的再度增強拳頭的力道。
他就如一頭失去理智的惡狼,用盡殘忍手段,報複對手,猶如咬碎敵人而傾瀉出無窮的怒火。
一聲聲尖銳的慘叫,嚎叫在夜間,拳頭落下,血液飛濺,嚎破嗓子的痛苦之聲再次叫起,阿薩什慘無人道的揮拳蹂躪,我的身體瘋狂痙攣起蜷縮的動作,抽搐麻痹的痛感,遊蕩全身知覺,無比煎熬。
我的臉上全是殘留溫度的血跡,生不如死折磨著精神意識,我那腥血的麵容用盡最後的餘力,憤怒吼出聲:“艸尼瑪,給我個痛快!!!”
砰!一個黑拳直接朝向麵龐暴力砸去,這一拳震蕩大腦,後腦勺陷入泥地之中,仿佛鼻梁塌陷,一種無法呼吸的窒息感傳來,腥濃的味道溢在鼻腔裏,麵龐已輕微變形,鼻孔裏源源不斷的流下血液,我的目光逐漸迷離,泛出一絲呆滯,意識恍惚。
看著阿薩什那怒火中燒的獰惡麵容,我的眼中十分模糊,恍惚的意識已經分辨不出他是誰?我又為何在這裏?我是不是要死了?
恍惚的意識非常混亂,好像這一切非常的陌生與難受,摧毀著身心,正在漸漸接近向死亡。
當一口血液猛然從喉嚨中咳出,劇痛刺激向意識,精神才逐漸清晰一些,我如一個血肉模糊的死人,嘴上蒼白無力發出一聲虛弱的嘲弄:“嗬嗬……就算我死了……你今晚一樣會死在y與m的手上……我會在地獄等著你……”
我不再抱著希望,開始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同樣深知,阿薩什的結果已經注定,他將會在這個夜晚死去,有一個人相伴,至少在地獄裏不會覺得孤單。反正他會死,我先走一步,那也無所謂。
聽到這一句話,阿薩什有些疲倦的停下拳頭,似乎是將怒火發泄一空,他凶煞挺起虎闊的腰膀,麵龐上的怒火斂去,好似在擔憂自己最後的生命安危,然而並不是。
隻是沉寂一秒,阿薩什突然狂野的仰天大笑,因為我的那一句話成功令他覺得可笑,他看向血泊中半死不活的我,無情嘲笑著:“你會在地獄等著我?哈哈哈哈哈,真是遺憾呢k,你拚命的這一切都是徒勞的,被你重創成這副模樣,確實是傷痕累累,可事實上,隻是你一廂情願的白白付出自己的生命罷了。”
這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語,鑽入耳中,我淒慘排出呼吸,自然覺得十分莫名其妙,難道他的腦袋不小心被我打瓦特了?
如今他這副氣喘籲籲的傷勢,不管他如何辯解,都沒法改變他身負重創的事實,若是y與m聯手,必能輕易解決掉阿薩什,太繆那般心切想要殺死他,毋庸置疑阿薩什會死。
我艱難咳出一口血,血跡斑斑,沒有餘力仰頭,就連雙眼也沒有力氣看向阿薩什,嘴裏全是腥沫的血液,我無比費勁的開口:“請說人話……你想要表達什麽……”
阿薩什嘲笑的表情摻雜一絲戲弄在其中,仿佛是在嘲笑我的愚昧與無知,想著我並不知曉狼化的能力,他不由無趣笑了一下,因為那是隻有他才知道的秘密。
他那笑眯眯的眼中充滿戲謔,冷笑的點明道:“太繆那老狐狸一直想摸我的底,他有對你提醒過,讓你警惕我自愈的能力吧?”
我被血染得半紅的瞳孔閃過一抹驚恐之色,破皮的嘴唇一直張著,心髒莫名跳動的很快,一時間無法組織語言。
太繆確實對我說過,讓我警惕阿薩什的自愈能力,m也對我說過阿薩什可能擁有自愈傷勢的能力,因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沒法確定阿薩什是否擁有能夠恢複傷勢的能力。
我那髒汙血跡的麵龐用盡力氣的揚起目光,心中驚疑不定,不得不問,顫栗道:“難道……你想說……你可以自愈身上的傷勢?”
“正是如此。隻不過,我十多年從未受過重傷,如今再次使用自愈能力,可能會有些生疏。”
阿薩什傷痕累累的身軀矗立在眼前,他抬起手臂掃過那些血跡淋淋的血口,他能清晰感受到傷口暴露在風中作痛。
他隨之放下粗壯血汙的手臂,阿薩什對我露出戲謔的笑容:“這還得感謝你k,我沒想過我會第二次使用這個能力。當然,如果是以這副人類的身軀,很難達到自愈的條件。”
“你……”我雙眼忘記傷痛,一直死死盯住阿薩什的麵容,沒能看出他是不是在撒謊,可他也沒有必要對我這個死人進行撒謊,難道阿薩什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能夠恢複自身的傷勢?
不可能的,這太扯蛋了,他一定是在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