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風暴開始湧動(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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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那幹練泥汙的身影立在夜中,麵具下的鼻息輕微紊亂,看得出她狀態有些虛弱,麵具下顎染著血跡,黑色作戰服上也染著幹固的血跡,明顯負著傷勢。
阿薩什那自損八百傷敵一千的做法,顯然很奏效,m被阿薩什那一拳重創出血,她外表的模樣有幾分慘然之態。
不過,她所受的傷害,已在剛才加倍奉還,一刀利落的封喉,徹底對阿薩什造成致命一擊的傷害。
“咳咳……”大量流淌的血液染紅阿薩什全身的狼毛,就像一頭躺在血泊中慘敗的血狼,喉嚨連同頸動脈一同被割斷,氧氣輸送被中斷,他的大腦嚴重缺氧。
阿薩什除了麵龐肌肉變形流露出的麵目猙獰外,那已斷裂的喉嚨,同樣難以傳遞出其的慘嚎聲,狼麵上徐徐爬滿窒息的痛苦之色,他隻能捂住脖子在掙紮。
這頭惡狼因生命流失在死亡邊緣徘徊,整副身軀一直是痙攣的恐懼顫栗,這種狼狽至極的醜態,恐怕是阿薩什麵對死亡時不經意流露出來的,顯然,現在流失的一分一秒都是死神在向他招手。
“這恐怕還不能殺死阿薩什,不要給他留下任何機會,趁現在一起除掉他!”y麵具下的目光驟然寒冷起來,沒有半絲遲疑,她屏息住身上負傷的淩亂氣息,果斷單手持起利刃,一條條柳絲凜冽飄逸,她快步襲向阿薩什癱瘓的身體。
阿薩什的自愈能力確實是非常棘手與可怕,y看得出那頸部上的血口正在愈合,既然其身負重殘,豈能讓對方恢複喘息之機,而眼下無疑是殺死阿薩什的最佳時機。
m一樣明白這個道理,當敵人暴露出破綻之時,殺手則需一招致敵於死地,以免再生後患。她身形迅速從風中穿梭出鬼魅的身影,手中鋒芒一同閃爍出森寒的掠動,m冷眸鎖定阿薩什的要害部位。
“咳咳……”喉嚨上的割痛百般折磨著阿薩什的肉體與精神,他陷入極度缺氧的死亡摧殘之中,瘋狂張開一排排尖牙染血的狼嘴,那種失血的窒息之感,令他無法呼吸任何一口氧氣,生不如死到了極點,狼眸仿佛要衝出眼眶,白眼珠瞪得極為恐怖。
阿薩什自然也察覺到了殺手釋放出的殺意,就如死神揮出致命的殺機,死亡正在逼來。
在意識極度恍惚的缺氧之中,倒在血泊中的阿薩什不甘這般醜態,割斷的頸部悄然止住了血液的噴湧,恢複一絲呼吸氧氣的自愈,一隻狼爪敷住喉嚨的傷口上,以免再度開裂。
然後,另一隻狼臂的手掌撐在地麵,支起頑強生命力的身軀,阿薩什踉蹌搖擺的昂身再次站起來,殘餘猩紅的血跡不停滋潤全身的狼毛,大半的狼毛染成一片血紅,他就像一隻戰敗的野獸。
阿薩什的大腦還處於缺氧狀態,意識昏沉朦朧,耳中是一陣陣無聲的嗡鳴感,隻有朦朧的視覺還勉強能看清一絲,他沒有因怒火湧上心頭而失控暴怒,因為現在發怒是無濟於事的失智行為。
他比任何人都要明白,喉嚨上割裂的傷口比以往任何傷勢都要致命數倍,而且還是極為關鍵的要害部位,一時半會兒,隻怕沒那麽輕易自愈複原。
眼下他必須招架住殺手奪命的殺機,否則,他將會葬身於此。
阿薩什眼中的視覺非常模糊,僅僅能看清模糊黑影分別從兩邊包抄襲來,雖然他斷裂的喉嚨還沒能吐露語言,但那眼中的怒火燃燒非常旺盛,這是他第一次體驗到死亡是如何的近。
阿薩什始終保持一隻手掌護著喉嚨的姿勢,他心頭克製衝動的怒火,處於被動防守。
隻可惜,搖晃與遲鈍的側腹已被冰冷的軍刀斬出一道血口,刺痛非常清晰刺激著他的神經,依然是遺憾的,他全身缺氧的感官使得肢體動作,像是機械那般遲鈍笨重。
他沒有多餘的餘力反擊,隻能憑著朦朧的直覺往後撤開身子,笨拙規避殺手的殺機,防住要害部位。
“你……們……!!”
上臂、下臂、胸膛、腹部、後背、手背、側身等……諸多部位被斬出密密麻麻的血口,阿薩什本就是一身血跡淋淋的慘然模樣,此刻更是慘不忍睹的驚悚血腥。
而他隻能被動憑借模糊的視線與聽力盡量避開致命之處,y與m是全力出手,一刀刀割痛摧毀著每一寸肌膚,阿薩什連續被音爆的力量摧殘,鬼影連攜刀光閃爍,阿薩什倉惶錯位扭開身軀,卻也被割斷手筋與腳筋,他十分失態,連續踉蹌翻滾倒在地麵上。
沙啞的吼聲像是靜音,沒能從阿薩什喉嚨中吼出,狂野的惡狼已奄奄一息,難看癱在地麵上,沒有了惡狼黨首領的意氣風發。
y與m連連殺伐出手,卻沒想到阿薩什的惡狼之軀皮糙肉厚,對方甚至靠本能反應,不停閃過一刀刀致命的刀鋒,從而沒能一擊了結阿薩什的生命。
因為,阿薩什一樣很怕死,他求生的欲望不甘讓他死在y與m的手下,那會是一個恥辱,阿薩什的自尊不允許他死在黑首組織的手中!
阿薩什朦朧的視覺隻能看到模糊的身影閃逝,那一抹軍刀的寒光格外刺眼,是扼殺生命的寒芒,他心中已是怒不可遏,像是瀕臨死亡的野狼突然從地麵驚起反撲,阿薩什麵目扭曲的吼道:“這份痛苦,我要用你們的死亡來償還!!”
m鬼影疾走,她明白阿薩什正逐漸在恢複,同時也是一頭暴怒反撲的野獸,沒有理智的憤怒是具有危險性的,同時也是一個殺死對方的機會。
m的冷眸微微一眯,盯向惡狼身軀的破綻之處,她那掠動的身影暴掠向阿薩什刺下匕首,一閃而過,超音速不容閃躲,直刺阿薩什的心髒位置。
而然,阿薩什深知死神就在這一刻,他本來就是故意的,更是故意挺身撞前,吃下音爆衝擊,用肩頭接受下這一刀,那軍刀深深紮進他肩骨中,m心中微驚,本是刺向心髒部位的軍刀,被阿薩什的反撲刺偏。
阿薩什脖子上的頸動脈在短短幾秒之內勉強自愈大半,正在對大腦恢複供血與氧氣,盡管腦中的意識還是沉重,可不妨礙他釋放怒火,處於憤怒的人雖說有些失智魯莽,但他反擊會因此而可怕。
“我的怒火在此宣泄!用你的命來承受吧m!!”
嘩~,如此近身的距離,野狼利爪猶如闊斧在m的胸口上劃出三道深深的爪痕,深可見骨,觸目驚心,大量血雨衝破傷口灑在地麵上。
阿薩什不惜用身軀當做肉盾的反擊,實屬是置死地而後生,搏命向m,她在麵具下發出清晰的劇痛哼聲,一滴滴血珠在流淌,被重傷的擊飛了出去。
看著被擊飛的m身負重傷,y柔長眉頭冷冷挑起,眼中的神色冰冷了幾分,進攻的腳步保持著冷靜的分寸,隻是她的身手變得更加冷冽,猶如一塊尖銳的冰錐,單手用力握住刀柄,靈巧刺向阿薩什的心髒位置。
“還不死心!小小的豺狼也敢反撲惡狼,你們這些可笑的殺手,垂死掙紮吧!!”
阿薩什臉上因痛苦慘吼出一聲,擋在心髒處的狼掌,被軍刀直接刺穿出一個恐怖的血口,這比被刺穿心髒不知好了多少倍。
阿薩什眼中暴怒之火閃現,巨大獸拳仿佛黑色岩石堅硬打擊在y的身軀上,一口翻湧的血液悶上她嗓子吐出,便是四肢不協調的摔在地麵滾了出去。
阿薩什口鼻低喘著粗氣,他的呼吸全部混亂,那氣息沒有規律的粗糙排出,他就像一隻被其它野獸啃食而慘敗,也好比是被人打到渾身是血跡的喪家之犬,狼毛混亂參雜著血漬與泥汙,慘不忍睹。
“就差一點點,我或許真會栽在你們的手上,就連我都不禁對死亡的感覺生出畏懼,這份滋味,我同樣會讓你們親身感受一次。”
阿薩什忍不住從喉嚨中嘔吐出一口愈合的淤血,血紅再次染紅了獸軀,同時也因體內的氣血損失慘重,狼化的自愈能力已是達到臨界點,獸軀上有七八道傷口沒法自愈,虛脫不可改變。
他隻能優先愈合一些要害部位上的傷口,他的腳步輕浮不穩,一身疲憊之態難以掩飾。
一個人體內的血液是有限的,一旦血液流失過多,則需要漫長的時間才能恢複,否則也不會出現什麽因失血過多而死亡的狀況。
哪怕阿薩什是異能者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就算狼化的自愈能力再強也沒法憑空回複血液,貧血乏力已成為事實,狼化的自愈能力到了極限。
同樣的,這滿身驚悚血痕的奄奄一息之態,也刺激他身為首領的自尊心,曾幾何時變得這般淒慘不堪,剛才竟然如一頭羔羊任人宰割,甚至是踏入死亡的邊緣。
於是,這口憤怒的怒火燃燒他的心髒,阿薩什昂起虛弱的冷漠狼眸,他步履艱難,麵色陰寒:“我要把你們全部解肢分屍……一點一點的淩遲殺死!”
m麵具下的臉色憔悴蒼白,沉重起伏著胸口的呼氣,嬌巧單薄的身軀搖搖欲墜的站起,就好像一陣風吹過就能把她的身子刮倒似的,已然背負血淋淋的模樣。
那胸口上的血口一樣很是血腥恐怖,若隱可見其中的白色肋骨,毛呼悚然,湧動的血液在流淌,一點點順勢染紅上衣流下。
y的狀態一樣不差多少,肺部有氣無力,劇痛在她體內肆虐,脫臼的右肩依然筆直垂著,沒法動彈絲毫,麵具下連續低咳出血漬,她臉上慘白如一張白紙,纖長柔軟的身軀搖搖晃晃,略顯有些吃力。
阿薩什舍命自損的一換一,這種不要命的打法,對她們造成很大重創。
在皎潔荒涼的月光之下,身在這片冷清荒區內的三道身影,無一例外均身負重傷,腳下滿地血漬。
那些血淋淋的傷口不停刺激著他們的痛覺,每個人體內都有一種筋疲力竭的乏力感,他們口鼻的氣息混亂不均,傷勢慘重,血跡斑斑,蒼白憔悴的麵色很清楚看出他們的虛弱之態。
現在的局勢還是很難確定最終會鹿死誰手,他們雖是各自身負重傷,但仍然保有殺死對方的餘力,這場殺局落幕的走向一時還沒法分曉。
“嗬嗬……你們與太繆注定會以慘死告終!”阿薩什嘶啞的聲音順從喉嚨一同湧出血液,獠牙的狼嘴連續滴下血珠,他的身體與精神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而自愈能力也因過度虛弱與失血,難以再發揮出愈合傷口的能力,意味著飽受重殘的身軀,接下來,他無法再自愈傷口。
m的殺伐冷厲實在危險,但不代表他是弱勢的一方,狼化對身體的強化還有餘力一搏。
“阿薩什徹底陷入虛弱……這也是致他於死地的有利機會,已到了這般搏命的地步,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殺死他!”y麵具下顎一直滴落出血跡,那無力咳嗽的聲線傳出,她慘白的額頭不停冒出冷汗,她慘重的傷勢也好不到哪裏去。
就算身體被劇痛啃食到虛弱,隻是身為殺手不需要在意身上的劇痛與傷勢,她單手持刀,冷傲立著搖晃不穩的身子。
m也是如此,縱使胸口上流淌著鮮血也沒能阻止她麵龐上的殺意,她們眼神漠然盯向阿薩什的身影,用盡餘力發揮出身上還能戰鬥的力量。
作為殺手隻有一條不變的守則,即便自身麵臨死亡,內心也不會動搖意誌,眼中的目標始終是殺死對方,哪怕付出性命也要給予對方於死地。
這就是殺手存在的意義。
夜色裏,偶起的冷風好似嘲笑一般,從他們身上呼嘯而過,一股股涼意刺痛他們身上每一寸傷口,刺激意識的清醒。
或許是看到他們都虛弱了,冰冷的夜風逐漸強勁掃過這一帶荒區,令他們身上的傷口更加劇痛,隻是,這些夜風還沒法影響他們此刻的狀態。
他們眼底盡是殺死對方的刺骨寒意,沒有任何掩飾,森寒的暴露在空氣中,猶如無形的冷劍相互凝視向對方,均想一瞬間了結對方的性命。
這片漆黑的夜色之下,最後的死戰一觸即發。
沙沙~,夜晚的冷風莫名越來越強,地麵卷起不少的沙塵。
昏暗的夜色裏,一個滿是血跡的腳步踩在殘骸的廢墟上,地麵殘餘下醒目的血跡腳印,身上還未徹底幹固的血液匯聚成一粒粒血珠,從殘破不堪的衣角缺口垂落,地麵的泥土能看到血滴烙下印痕。
那沾血的腳步蹣跚往上一步一步踏上,就像登山之般,那襤褸的身影歪倒著一瘸一拐的步伐,踩踏著相鄰廢石,不停往上。
如果從後麵看去,地麵是一路殘留的血跡,朵朵血紅梅花一直連著登上了廢墟的製高點,那像是僵屍一樣僵硬的動作,那像是蝸牛一樣緩慢的速度,那一直向天空單舉的右手,還在往上。
最後,那渾身血跡幹固的身影,終於踉蹌停下腳步,他艱難抬頭放眼望下。
眼下那三道狼狽不堪的血淋淋身影,仿佛是從血壇裏爬出來的血人,我那疲乏半睜的迷離雙眼發呆了一下,滿臉血汙的語氣很是吃力,懵逼的道:“……什麽鬼……你們怎麽都打成了這副爹媽都不認識的慘樣……你們誰啊……”
不對,現在不是計較這種問題的時候,我朦朧的大腦才意識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是關乎生死。
我在死亡邊緣費盡試探的勁兒,一路吃力爬到這矚目的高處上,可不是來講笑話的,爺是來裝逼的!
“接下來就是見證奇跡的時刻,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招從天投下龍卷風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