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ApolI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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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烈焰在灼燒他的心,正在拷問他。
    他為何不否認對方一個罪人所說?
    他為什麽沒有更好的辦法?
    他又為什麽不向前?
    那麽世界上是否有太多見而不能除的惡在他眼前閃過?
    徐樞城的理性被點燃,平時再怎麽壓抑,此時此刻也無法克製。
    可就是點燃的同時,理性又從烈火之中複蘇,有另一心中的鋼鐵桎梏,牢牢鎖死他要往烈焰墜落的心。
    向前毫無意義的死,不冷靜的死會給其他人帶來什麽?
    無意義的魯莽,又怎麽才能戰勝狡猾的敵人?
    此時的退讓……會是更好的辦法?
    煎熬,折磨。
    意誌力的理性和血脈的獸性相互搏鬥。
    不知道多少次了,意誌如此磨煉。
    如果他隻是個普通人,或者平時也不努力對抗這樣情緒的話,他估計早就成了隻會殺戮的野獸了吧。
    可是這些都是為了什麽?為了誰?
    徐樞城一直不明白。
    他並非為了自己,如果隻是為了自己,他可以肆意殺至盡興。
    他不是為了他人,為了他人的生活隻有桎梏。
    所以這一切是為了什麽?
    為了尊嚴?是尊嚴讓他不願對眼前之人的無禮視若無睹?
    為了名利?眼前的戰鬥就算勝利,有難以計數的名利可圖?
    不!不!不!
    給我!
    算了!
    ——隻是心中兩字“算了”,徐樞城竟然將情緒強行按下。
    是的,沒有其他理由!
    不明白的事情繼續思考也不會得到結果,所以就放著不管!
    在安瀾從勝券在握的得意,到瞳孔地震的注視下,徐樞城就這樣恢複了平靜。
    “我不會逃走,也不會就這麽輕易受你挑釁。但眼下的情況……必須要有對策,我們一起商量吧?”
    無論剛才自己的想法有多少幼稚和不堪,有多少無法忍受,不合邏輯的部分。
    徐樞城已習慣自己消散這些突然而來的情緒。
    或許是常年累月的經驗,或許是堅強的意誌力,亦或者其性格——怎麽樣都好,他控製了自己的情緒。
    若不是這樣,他可能比現在還是更無情的殺人鬼。
    但……
    安瀾無法接受啊!
    她觀察了徐樞城一路,路上用各種細微動作吸引了對方注意,最後用盡各種語言去激發對方的情緒——換作之前看到的徐樞城,那樣看到人隻會拳頭攻擊表示的家夥,不是早就向她打來了?!
    然後再來名正言順的和對方一戰——徐樞城應當是那種能從戰鬥之中感受到對方“心”的人才是。隨後,在戰鬥之中展現自己的實力和魅力,有這麽多人在場的場合也不會讓自己直接被殺,最後成功讓徐樞城成為自己的同伴……整個計劃就要接近成功了!
    可對方的情緒就像是被什麽玩意兒突然洗了腦,就強製冷靜了?!
    開什麽玩笑!
    哪有龍血瘋子能這麽調節情緒的?!要是都這樣京都徐家會至於這麽落寞?!
    而且對方還在這麽個挑釁過之後邀請我來開作戰會議?
    安瀾再次感覺自己的怵心魔能力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
    雖然這個挑戰的高度在今天已經不知道被增加到多高了……
    “對.....對的!”紙鏡見狀,搶在安瀾說更多之前開口,“反正總是要搞定這個情況的,大家夥兒都別急,我們一起開個作戰會議,好好想想辦法?”
    徐樞城周圍湧動的靈力像是被淬火的熱剛那樣冷卻下來,隻有餘溫還在發出呲呲的聲響。
    安瀾隻能有些心態崩潰的放棄,不再多說。
    此時此刻看在眼裏,有幾個看明白的人已經被眼前事情逗得差點笑出聲。
    不過也有看明白了,心態相當平和的。
    “現在我們沒有處理這種事態的手段。最合理的方式就是撤退……完全退出這裏,然後向上報告情況。”
    林雲抱著墨以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背。
    墨以可現在已經緩過來了。
    她平時總是一副很強勢,很冷漠的樣子,但林雲知道,她麵對許多事情時也會害怕。
    可,如果他不在,墨以可不會像這樣向人撒嬌。
    她會硬頂著恐懼,擺出毫不在意的樣子吧。
    至於他……他倒是沒有硬撐。
    因為已經基本上失去了絕大多數的恐懼。
    以至於,能在這種危機之前,也能平靜地思考,做出判斷和選擇。
    就像現在這樣。
    “不過我想那是不行的……天璃,現在可以確保我們撤退的道路嗎?”
    雲天璃收起笑意,重新拿起筆記本來,勾畫兩下鋼筆。
    “我們掌握的部分權限僅限於在整個惡靈領域之間作有限的移動——比方說從移動到某參加者的旁邊,又比如說移動到其中某個區域之中的隨機位置,墨姐,幫忙構築一下模型。”
    她扯下一張筆記本的紙張——反正這筆記本是用不完的——讓紙張在空中飄揚起來。
    墨以可點了點頭,從林雲身邊緩緩走開一步,指尖點出一滴墨水,飛向筆記本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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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水沾染紙張之後,頓時在空中構築出來了一個有兩米高,以一個巨大不規則球體為主體,總體極度臃腫的三維模型。
    “以這個叫做‘月球’的天體為主體,我們現在在這個天體上一個比沙塵還要微小的位置上麵。惡靈領域的邊界實際上不明,在這張圖上麵的是現有的解明——但已經非常誇張,可以說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惡靈領域也不為過。”
    雲天璃說著,墨水逐漸停止勾勒畫麵。
    然畫麵上留下卻有許多末端逐漸發白,似畫家刻意沒有畫完。
    “在沒有找到邊界的情況下,自然無法確認我們現實世界的存在,因此,脫離整個惡靈領域的方法如你所想的還沒有找到。如果要探索邊界,必然就是要以周的時間單位為計劃了。”
    “以周為單位的惡靈領域攻略……根本聞所未聞,我們有誰帶了吃的嗎?”羅思特捋著自己沒怎麽打理過的胡子。
    “我們沒有……赴宴之人誰會自帶食物,我想大抵是沒有的吧。”徐樞城搖頭,“即使我們效率很好,已經順利在幾個小時內全數突破城市等級的惡靈領域,來到這裏——可要用更長時間攻略,我們的補給很成問題。”
    “嗯……其實……”樂時琴想說些什麽。
    “等等——”
    紙鏡在這時打斷了樂時琴,因為在見靈之眼之中,她看到千米以外的地方,有著什麽連見靈之眼也看不清楚的東西正在靠近!
    這時她也才發現,見靈之眼自來到月球之後,實際上能看的距離已經恢複了正常的水準,隻不過來到月球的震撼已及周圍空蕩蕩的場景,讓她暫且忽略了這件事情。
    直到現在!
    “注意了!各位!有什麽正靠近我們!”
    紙鏡高喊讓在場的所有人注意,她的反應已經夠快了。
    可那物體的移動不合常理,分明是千米的距離,卻在不到數秒之間就高速移動,來到了所有人的麵前。
    在月球上,這像是恐怖片的鬼魂一樣高速移動的不明物體,讓紙鏡難以抑製的感到了恐懼。
    未解明。未知。
    這是人類恐懼的來源。
    而那不明的物體之上,除卻這些要素之外,還攜帶著其他令人不安的要素。
    聯係之前累積的對敵人的猜測,她現在應當是全部的人裏對情況想得最壞的一個。
    按理而言也是最害怕的一個。
    可是這在其他的人眼中卻無法看出來她的眼中有多少恐懼。
    因為他們分明看到,那個小個子女生喊著讓他們注意的話語,當即就拿起手中的盾牌站在了最前麵。
    可是,就連對付靈異事件最為敏銳的林雲,他反應過來之時——
    紙鏡已經在一瞬之間化作了一座銀色的,舉著盾牌的石像。
    從“有機體”變為了“無機體”。
    不是身上附著一層灰色石頭這麽簡單,她已經徹底的化作了一整塊石頭,此時此刻停止了生命活動!
    在基本上無人反應過來,亦或者被眼前無法理解的事態震住之時,他做出了正確的決定——
    林雲將自己隨身匕首向前方丟去,同時高聲大呼:
    “古龍國的石化詛咒!所有人趴下,閉上眼睛!”
    訓練有素的雲天璃和墨以可是第一時間就朝著月塵沙土毫不猶豫地撲了上去。
    徐樞城和羅思特兩人也是隨之趴下,不過這兩人的反應其實和林雲的警示沒有什麽關係。徐樞城是血脈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而相信自己的判斷迅速趴下,而羅思特則是意識到了對方是什麽物體,選擇老實的認慫。
    而最慢反應過來,但也成功趴下的,是樂時琴。
    她因為猶豫要不要去救紙鏡,而產生了一秒的猶豫,但最後一咬牙,還是選擇相信林雲的判斷。
    在場除了紙鏡,唯一一個沒有反應過來成功趴下的,是安瀾。
    安瀾畢竟沒那麽訓練有素,而且剛才還經曆了令她心態不順的一係列事情,導致她遇到這樣突發事件時完全是慢了好幾拍。
    當她最終想要選擇抵抗和做出動作時——已經來不及了。
    那個念頭產生的瞬間,安瀾同紙鏡一樣,在瞬間就化成了銀色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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