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朕之意,誰讚成,誰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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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貴忍俊不禁地退後了幾步。
    但他仍舊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這張早已令他魂牽夢縈許久的臉,隻覺這臉比昔日所見更絕色了幾分。
    商景微隻是羞澀一笑。
    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張貴則坐了回去。
    待了半晌,然後,張貴才轉過身來,問:“為何對我撒謊?”
    “怕你不喜。”
    張貴走了過來,坐在商景徽一旁,側對著她,握住了她的一隻柔荑:“我怎麽會不喜呢。”
    商景微梨渦淺露,兩腮如胭脂,也不說話。
    張貴則也沒再多言,慢慢湊了過去,雖然彼此見麵還沒幾次,話也沒超過十句,但就眼前這張俏臉和紅燭朱帳所烘托出的氛圍,還是讓他彷佛魂都已經在開始被勾走。
    漸漸的,張貴呼吸越來越重。
    而商景徽一時也臉更加紅,胸口如小鹿亂撞,手兒撚著衣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忽然......
    張貴則慢慢下移著身子,開始就著如桃嫩肌輕啄起來。
    至此,二人當夜自然是如魚得水,十分愜意。
    哪怕接下來,數日內,兩人也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但張貴沒過度沉迷於溫柔鄉,隨著夏允彝因進京述職,來拜見他,向他提到新政已經在歸德府順利推行後,他知道接下來新政將不得不走入更關鍵的一步。
    而因此,他不由得對夏允彝言道:“既然新政在歸德府推行也不錯,接下來,新政就要在整個河南推廣,而要在整個河南推廣,那就要涉及宗藩的問題,河南藩王多,尤其是在歸德府以外的其他河南各府,田地多為藩王所有,而要對這些藩王的田地實施新政,就意味著不僅僅是要損官紳之利,還要損宗藩之利。”
    “侯爺說的是,事實上,宗室才是食天下之利的主要勢力,尤其是在河南!如今就看陛下,願不願意讓宗藩也納糧當差!不然,恐新政難以繼續推行也。”
    夏允彝說道。
    “不清丈宗藩的田地,且令宗藩也跟著納糧當差,如何服眾?何況,大明已到不徹底革新除弊就將亡國的地步,甚至可以說,別的人可以不忍痛割利,但宗室必須得忍痛割利!”
    “因為一旦大明亡國,士族庶民皆還有存活之可能!”
    “但皇族宗室除一兩個可能會如金絲雀一樣,被名為榮養示恩而實為監視的活著外,其餘宗室子弟根本不可能存活!”
    天啟在張貴向他說起涉及宗藩的利益改革時,便表達了自己的觀點。
    作為皇帝,天啟明顯對整個天下的洞察很清晰,也或許是萬曆或者泰昌給他提過,或者是他受到了一些正規的帝王教育,知道大明榮養宗室的開支已經極大的拖累了整個帝國的財政!乃至影響到了整個帝國的國運似乎繼續延續的問題。
    所以,天啟現在表態支持在推行新政時對宗藩也不必留情麵。
    “陛下說的是,其實一旦那樣的話,新建之朝如果還榮養著幾個宗室,也隻是為了告訴天下人其他稱前朝宗室之人皆為假冒者,而便於誅戮其他宗室子弟而已。“
    張貴這時跟著回道。
    天啟點頭後,就對同在禦前的韓爌吩咐說:“內閣就用朕剛才那個意思,給天下藩王下詔旨,讓他們明白這裏麵的道理,這樣將來如果誰還敢不配合新政,朕若嚴辦的話,也不算不教而誅!”
    “遵旨!”
    韓爌回道。
    而張貴這時候則道:“陛下,以臣愚見,既然新政接下來的改革,涉及到宗藩的利益,不如順勢推進對宗藩的改革,畢竟新政目的是損有餘而補不足,而宗藩之中,其實也有不足者,如遠支宗室子弟,不少也貧困不堪,而這裏麵因素主要有大藩盤剝與所分得的朝廷的俸祿太少以及家中人口眾多又因不能從事諸多職業致富這些。而新政也不是非要把所有宗藩視為敵對者,要予以消滅,全部推到反對新政的一邊,而是要根據實際情況予以不同對待,盡量使大部分宗室站在新政這邊。畢竟宗藩雖然會是天下禍亂之因,但也是陛下家國穩固之基。”
    天啟聽後意識到張貴似乎並不滿足於損宗藩之利,而是要對宗藩製度進行改製,便問道:“你且說說,你想怎麽改革宗室製度?”
    “繼續放開對遠支宗室的職事限製,允許他們科舉入仕,乃至參軍入伍,或者經商務工!”
    “畢竟遠支宗室其實篡位奪權的優勢已經微乎其微,甚至可以說沒有,他們的根基很多時候還不如一私兵上千的武將。”
    “而對於近支宗室,因其身份特殊,固當在其職事上有所限製,但也不能放任其頹廢而隻知作樂繁殖。這樣的話,一是因其隻知繁殖,而使朝廷恩養宗室之負擔增加過快,使國帑之增加不及其生殖之增加也!二是一旦天下將來真的有警,總不能臨危之君王無一宗親可靠吧?”
    張貴說後就問道。
    天啟點首,看向製策司其他製策大臣:“宗藩改革的確有必要推行,你們製策司盡快議定出一個章程來,讓夏允彝在製策司預機務,同議宗藩改革一事。他在河南待過,當對遠支與近支宗藩在地方之情況更了解。”
    “是!”
    知製策司的袁可立回了一句。
    而接下來,通過張貴和韓爌、魏忠賢、袁可立、陳子壯、盧象升、夏允彝六人,在經過激烈的爭論後,便議定了宗藩改革的條例。
    條例進一步放寬了對遠支宗室的職事限製。
    還要求近支宗室必須經過朝廷的統一教育後才能就藩,且要求近支宗室需在治學、治醫、治教、治藝、治工以及航海、探測、考古等專業性要求高職事中選一門作為主業,也可以自由選擇多門副業,並允許這些近支宗室從事與這些專業相關的職業。
    另外,朝廷對宗室的俸祿也會改為基礎俸祿和獎掖俸祿,其中獎掖俸祿將會視這些宗室在選擇從事的各類職業中的貢獻予以發放。
    也就是說,對於沒有任何社會貢獻,而隻想被當豬養的近支宗室,隻能得到基礎俸祿,而且會被逐步降低世襲的爵位。
    當這樣的宗藩改革條例以詔旨的形式頒布出來後,即便這改革並不涉及到官紳們,但還是有不少朝臣對此不滿,覺得朝廷這是亂祖製。
    不過,朝臣們即便不滿,也不敢再明著反對。
    畢竟眼下改製是皇帝支持的,而皇帝如今又握有兵馬與財政實權。
    而這一天午朝,天啟也讓夏允彝在朝堂上對新政在歸德府的推行情況,向他做了奏報。
    名義上是夏允彝向天啟奏報,而實際上,夏允彝此時的奏報也是讓大明的閣臣公卿們皆知道新政的情況,進而知道新政是多麽得人心。
    接著,天啟也當著群臣的麵,超擢夏允彝為河南巡撫,讓其在河南整個布政司推行新政,且也問著群臣:“朕之意,諸愛卿,誰讚成,誰有異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