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追奪李氏封號,開始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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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啟故作惱怒道:“謝升!你竟說朕的養母不仁!你沒聽見張卿說,更重要的原因是幕後有人主使挑唆嗎?!”
“陛下!”
謝升慌忙地匍匐在地,辯解道:“臣的意思是,李太妃至少對底下人不夠仁厚,才引發此事的啊!但並非說太妃不仁啊!請陛下明鑒!”
“陛下,李太妃就是不仁!”
“當年,李氏據乾清宮而不肯移宮,還勾結外臣,散播陛下不禮待她母子之言論,足可見,此人乃蛇蠍之人!”
左都禦史劉宗周此時突然站出來也跟著說了這麽一句。
他也是禮製的恪守者,不願意看見天啟皇帝因為李選侍而壞了禮製,故而也選擇了相信張貴所查的真相,而借此機會,直接不惜以觸逆龍顏的方式,把李選侍說成是不仁不德之人。
劉宗周甚至還因此在大殿上責備起謝升來:“大宗伯豈能因為畏君而不敢發直言?!”
接著,劉宗周還道:“陛下,以臣之見,像李選侍這種有失仁德之人,以普通太妃之禮下葬,就足以彰顯陛下之德,沒必要再大費周章。”
“劉宗周!”
天啟心裏都快樂開花了,但明麵上還是故作惱怒地叱喝了一聲。
謝升這時見此嚇得臉色煞白:“陛下,臣現在覺得,以太後之禮葬李太妃,也未為不可。”
許多清流文官見謝升這麽快就慫了,一時皆對謝升露出鄙夷之色。
劉宗周見此幹脆繼續道:“陛下,您就算今日殺了臣,臣也要說她李太妃乃不仁不德之人,不配以太後禮下葬!”
“陛下!李太妃的確不堪以太後之禮下葬!”
“陛下!請勿因仁孝而壞禮啊!”
“陛下!李太妃乃無德人,豈能有太後之禮?!”
……
許多清流文官紛紛跟著力爭起來。
天啟見此也不得不跟韓爌一樣,故作泄氣地道:“也罷,你們贏了!非要給朕的養母安上一個不仁不德之名,朕能有什麽辦法呢。”
劉宗周:“……”
什麽叫我們非要安上,她李選侍本就不仁不德。
一時,劉宗周不禁心道:“看樣子,得讓士林同僚多將李選侍之罪,公之於眾才行。”
也因此,禮部左侍郎劉鴻訓甚至忍不住奏道:“陛下,難道不知昔日令生母就是因李選侍進讒言才被先帝下令打死嗎?即便是看在生母的麵上,陛下,也不能太敬此人啊!”
“竟有這事?!”
天啟故作驚訝地問道。
“千真萬確!”
禮部右侍郎成基命跟著回了一句,且道:“臣當年為先帝講官時,曾聽先帝這樣說過,杖殺陛下生母,乃誤信西李之言所致!且因此悔恨不已。”
“臣當時也在場,也聽到先帝這麽說的。”
“臣也在!當時天將黃昏,細雨綿綿…”
“臣亦聽先帝提過。陛下正看尚書。”
一個個大臣皆做起證來,甚至連當時的天氣,泰昌帝在做什麽,神態怎麽樣都記得清清楚楚。
……
最終,形勢因此漸漸變成了。
朝臣們對李氏口誅筆伐,稀裏湖塗間,甚至還有大臣開始說李氏曾有意謀害天子,而另立可掌控的皇嗣為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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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而,開始有大臣為了坐實李氏不德,還要求天啟將李氏挫骨揚灰。
而天啟則最終有撫養之恩不能不報為由沒有將李氏挫骨揚灰,但也沒讓其以太後之禮下葬,乃至也沒有以太妃之禮下葬,也沒有令其陪葬先帝陵墓,而是令擇他地,並追奪封號,草葬了事。
但等到事後,許多清流文臣們才反應過來,借用他們的言辭讓李氏落得個不德之名,且為自己生母成功平反並報仇,才是天子的真正目的。
而他們雖然看上去贏了,維護了禮製,其實卻是被皇帝和張貴、韓爌這些人聯合起來給耍了。
謝升是最鬱悶的。
因為他不但被耍了,還因為在關鍵時候沒有堅定意誌,而落得個兩邊不是人的地步。
很多大臣都對謝升露出鄙夷之色。
“呸!奸邪小人,懦弱無能!”
“貪生怕死,真是忝居大宗伯之位!”
“無恥之人,將來若失國,必為貳臣!”
“恥與汝同列朝堂!”
“虛偽之輩,既然真怕死,又何必一開始故作正直!如今不羞乎?”
散朝後,許多大臣都對謝升指指點點起來,甚至過來當麵唾棄他。
謝升隻能唾麵自幹,低垂著頭,不言語。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細細一想,謝升才猛然意識到,自己是被天啟和韓爌給坑了,很明顯韓爌不是真的要為李氏爭禮,自始至終隻是引他上套而已。
謝升暗歎:“本以為自己大贏,結果卻是今日午朝輸得最慘的一位。”
“這一下子,李太妃不僅性命未保住,連名譽也沒保住!順帶,連謝升也跟著裏外不是人,關鍵自始至終,誰也不能確鑿地說此事與國舅爺有關。”
大臣畢自嚴忍不住對新任吏部尚書袁可立說了起來。
袁可立則道:“這是好事,在支持改製的人中,國舅爺算是頭麵上的第一人,如今連陛下都不能收拾的人,他都能收拾,這無疑非常有助於提振變法者的信心!關鍵是,這也意味著,陛下的態度,自始至終都跟國舅爺是一致的,不然不會讓國舅爺這麽肆無忌憚,所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新政大規模推行是必然之事!”
“沒錯!這或許也是國舅爺這麽做的目的,就是要讓地方大吏們知道,他有多得聖寵!而利於新政推行至全國!”
畢自嚴點頭道。
而張貴這時正在張嫣這裏。
張嫣問著張貴:“太妃之事,是跟你有關?”
張貴點頭。
張嫣沉默了下來。
半晌過後,張嫣才道:“下不為例!”
“嗯,下次一定。”
張貴回道。
“一定什麽?”
張嫣問道。
張貴未答,隻告辭而去。
而天啟在來到張嫣這裏後,則道:“這次多虧你弟弟,不然你我這口氣難出也!”
張嫣莞爾一笑:“但臣妾擔心他會因此惹禍上身。”
天啟道:“你應該擔心朕!”
張嫣美眸一睜,不解天啟此為何意。
天啟道:“朕把後背都交給了他。”
張嫣聽後,娥眉舒展開來,笑道:“陛下勤政一日,想必餓了吧。”
“有點,有吃的嗎?”
“有!”
張嫣笑道。
……
“夠嗎?”
張貴一回來,商景徽就準備了自己精心做的美味佳肴給張貴果腹,且在張貴用完一小碗後,就柔聲問了一句。
張貴道:“不夠!你做的很好吃。”
商景徽嫣然一笑:“如此看來,落水對你沒有影響。”
“自然沒有!真正有影響的是那些想讓我和陛下落水的人。”
張貴說著就從商景徽手裏接過一碗粥,道:“封城戒嚴已有數日,是時候該收網了。”
“定要小心,以免父親擔憂。”
商景徽說道。
“你就不擔憂嗎?”
張貴喝完粥問道。
商景徽轉頭羞澀一笑:“就喜歡打趣人家!”
“隻準你騙我,不準我打趣你,這什麽道理!”
張貴說著就起身道:“我得盡快過去,內廠的人還等著我呢。”
商景徽見此忙給張貴整理衣袍冠帶。
一時,當張貴來到府外時,就見新任內廠掌刑千戶許都和劉宗敏等已等候至此,且在張貴來後,齊聲道:“督帥!”
張貴點點頭問道:“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各軍營都圍起來了!”
許都和劉宗敏等回道。
張貴因此拿出聖旨:“走,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