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皇帝專職搞技術,國舅爺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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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楊嗣昌,向陛下請罪!臣無能,用人不當,做事疏忽,致使首戰失利,甘願領罪!哪怕受誅亦不敢含怨!”
    在天啟與張貴一行人到達河南南陽後,楊嗣昌就奉召來見了天啟,也因此,此時的他正瑟瑟發抖地跪在天啟麵前,將額頭貼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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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啟這裏看也沒看楊嗣昌一眼,隻皺著眉,戴著快要掉下鼻梁的西山造玻璃眼鏡,盯著手裏的圖紙,將工業司新造的鉛筆握在手裏,用鐵尺靠著,在紙上畫來畫去。
    “用八百裏急遞告訴宋應星,他這裏設計錯了,該收窄三寸,不然影響動力!”
    “是!”
    “還有,朕增加了一個連動杆,讓他看看這樣會不會利於蒸汽抽水機造出來抽水?”
    “也用八百裏急遞!以後宋應星和畢懋康這些工業司堂官的奏報,皆特旨用八百裏急遞,令兵部和各府縣驛站備專用鋪兵傳遞奏報,朕到那裏,工業司的急遞就必須盡快送到哪裏!”
    “是!”
    魏忠賢戰戰兢兢地答應著。
    因為他伺候天啟這麽多年後,也算是明白,自己這位皇爺在做木工器械研究時,最不喜歡別人打擾,乃至耽誤他的事,也在這時候最易急躁暴怒。
    所以,魏忠賢也往往會在這個時候非常小心,隻是他也不明白,為什麽自己皇爺最近更加關注這什麽蒸汽機的研製,有時候熬到深夜都在用朱筆批複宋應星的急遞,與之爭論,哪怕睡著了,隻要收到宋應星的急遞,也要自己叫醒他,不叫醒就要挨罵。
    而他也不敢問,也不敢說宋應星的壞話,隻老老實實地做個傳遞員。
    “快去呀!愣著幹嘛!”
    這不,魏忠賢剛出一會兒神,天啟就用裏的朱筆招呼了過來,擲在魏忠賢的三山帽上。
    “奴婢這就去!”
    “皇爺息怒!”
    魏忠賢忙一個急速轉身,接過奏疏,看也沒敢多看奏疏一樣,就如練了淩波微步一般,頂著一點紅,迅速地即把天啟自己已經用朱筆批複了的急遞送了出去。
    天啟這裏隻依舊在寫寫畫畫,繼續把宋應星的奏報,一字一句的讀著。
    “蒸汽機?”
    “這事能比問我戰敗的事還重要?我都跪了快半個時辰啦!”
    楊嗣昌此時也因為聽到這個東西,而頗為驚訝,心裏滴咕了起來。
    但楊嗣昌也不敢在這時候明著問,畢竟他現在已經是戴罪之身,也就隻能在心裏抱怨。
    可他的腿現在是真的酸疼,也就隻能再次喊道:“臣楊嗣昌請罪。”
    “閉嘴!朕沒讓你說話,就別打擾朕,信不信現在就讓人把你拖出去砍了!”
    天啟突然不耐煩地說了一句。
    楊嗣昌嚇得忙不敢再言,腿哪怕再酸疼,也隻敢咬牙忍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啟突然招呼起一旁靜坐著的張貴來:“張卿,你來一下,看看朕這個設計,能不能進一步提純軟錳礦?”
    張貴聽後走了過來,看後道:“這個可以試試,難為陛下能想到。陛下可是想進一步提高錳鋼的性能?”
    “提高氣密性不得先讓鋼材更好嘛。”
    天啟笑著說道。
    “陛下說的是。”
    張貴回了一句,又提醒道:“陛下,楊部堂已經跪了兩個多時辰了。”
    天啟這才瞅了張貴一眼,然後指著地上的朱筆道:“你撿起那筆,在他的請罪奏疏上隨便替朕批了就是,你的意思就是朕的意思!”
    “這。”
    張貴有些猶豫。
    朱筆批紅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批紅,這裏麵意味著很大的權力授予,意味著天啟竟會讓司禮監的大權都給張貴代理。
    “這什麽這,朕忙著呢!”
    天啟不耐煩地說了一句,他在搞技術的時候,最容易生氣,也隻有在這個時候,連張貴也會被他吼,因為他是真不喜歡自己在專注自己喜歡的事時,被人打擾。
    這種情況就像是一個作家靈感來了,創作欲望高漲時,被人打擾一樣,很容易煩躁。
    對於天啟而言,他就喜歡搞技術。
    因為他覺得搞技術比搞人心有意思多了。
    張貴也不好再多說,撿起了地上的朱筆後,就對楊嗣昌道:“楊部堂,請把你的請罪奏疏給吾吧。”
    楊嗣昌有些猶豫,他自然不希望皇帝會將批紅權給張國舅:“陛下,臣。”
    他現在真想扯開嗓子喊一聲:“陛下,搞技術誤國呀!”
    “柱子在那兒,要死諫就撞去!不死諫就趕緊去外屋,向國舅陳情!”
    但天啟這時先叱聲說了一句。
    “是,臣這就和國舅爺出去聽宣。”
    楊嗣昌可不敢死諫,也不敢再把心裏的想法喊出來,隻忙起身跟著張貴往外麵走去。
    但楊嗣昌在起身時,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天啟,見天啟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畫的圖紙,一時就不由得在心裏啐了天啟一口。
    “呸!真是一昏君啊!寧沉迷奇技淫巧,也不在乎大權旁落。自己好歹是堂堂經略大臣,竟把處置自己的權力交給他人!”
    楊嗣昌雖然在心裏這樣罵,但明麵上還是不敢的,且在來到外間時,也恭恭敬敬地將請罪疏給了張貴,還老老實實地跪了下來。
    不跪不行。
    畢竟現在張貴手執掌朱筆,就跟判官手裏的筆一樣,可以決定他的生死,乃至他的九族性命。
    楊嗣昌甚至現在都有些後悔,心想早知道皇帝真的非常沉迷於奇技淫巧,自己說什麽也不想著去做陛下製衡國舅爺的棋子了,安心當國舅爺的狗,沒準仕途會更好。
    “對於你的處分,陛下早已和本國公提過。”
    張貴這時說了一句。
    “一切還請國舅爺開恩!”
    楊嗣昌磕頭回道。
    張貴則繼續說道:“陛下的意思,做事的官員,比如帶兵賑災的,除非真的是臨陣脫逃,貪墨壞事,乃至投敵,而諸如指揮不當、識人不明這類就不殺,畢竟敢於任事已是難得,豈能苛刻對待?不然,還有誰敢任事?你這次既然算是識人不明,也有指揮不仔細,疏略少謀的因素有關,死罪就不治了,但也不能不處置。”
    楊嗣昌鬆了一口氣,奉承道:“都說國舅爺公忠體國,為官持正,宅心仁厚,如今一見,下官也深信矣!大明能有國舅爺,社稷之幸,天下蒼生之幸!”
    “你自己既然都說了要戴罪立功,那就給你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就貶你為把總,且負責指揮你自己所收攏的殘部。”
    張貴這時言道。
    楊嗣昌頗為詫異:“下官是文臣,國舅爺為何貶下官為武臣?”
    “怎麽,不行啊!”
    “出將入相,武臣能轉文,那文臣自然也能轉為武臣,你不是想做能上馬治軍馭將的帶兵之臣嗎?那就要先了解了解武將們,最好自己也先當當武將們,知道他們怎麽利用手裏的權力和資源發財,就比如,這次你要是早清楚軍中大將有挪用軍款的情況,就不會有戰敗的事發生。”
    張貴說道。
    楊嗣昌也知道自己現在也沒資格討價還價,隻得道:“國舅爺說的是!國舅爺英明!下官得免死罪,皆是國舅爺大恩,且下官絕不敢忘!”
    張貴這才點首笑道:“你還算明事理,到時候,你就率部同河南巡撫徐孚遠的鄉兵一起,向叛軍進攻吧,你部到時候為先鋒。本官會令禁衛營戚盤宗部為督戰兵,在你們身後督戰。以便於你有效組織所部對叛軍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