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高明手段,讓反動文臣被黑!(第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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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方的呂纘祖在長江邊望北而哭時,而在北方的吳偉業卻在瓊林宴上望南嗟歎。
“怎麽就敗了?理學複興、祖製恢複難道真的無望了嗎?”
“南方義軍何時能入中原,而控燕雲啊?!”
雖然服從現實,知道南方偽朝還不能與朝廷抗衡,而沒有選擇去南方,而還是進京參加了會試殿試的吳偉業,心裏其實也很希望南方偽朝能夠大勝官軍,就算不能顛覆現在的朝廷,至少也要倒逼現在的朝廷廢除新法、恢複舊製,繼續崇德尊理。
所以,吳偉業其實一直有在關注南方戰事。
他還在這之前,因為得知楊嗣昌首戰失敗,還竊喜過,暗中慶祝過。
當時他的心情比現在自己中進士參加瓊林宴還爽。
但吳偉業沒想到的是,結果很快,自己所暗中支持的南方偽朝緊接著就迎來了大敗!
連督師高崇儉都被殺!
更為可恨的是,自己這邊的文臣楊嗣昌竟然在征剿南方尊理學複祖製的小朝廷時,越挫越勇,毫無氣餒之心,沒有因為尊理學循祖製的偽朝大敗而轉變觀念,要求皇帝廢除新法,反而自請為武將,做先鋒,成為大敗南方偽朝軍隊而誅殺南方督師的第一勇士!
吳偉業在大明朝廷的層級不夠,知道的高層信息內容也有限,也就不知道楊嗣昌是被迫當的武將,而隻當楊嗣昌是為了積極平定那些尊理倡禮的叛軍而主動要求由文轉武,乃至不顧自己斯文體麵與身死,最先衝陣,進而大破叛軍。
畢竟報紙上都說是楊嗣昌主動要求戴罪立功的。
而也因此,吳偉業內心深恨楊嗣昌。
也為南方偽朝的大敗,感到傷心,不由得在心中如此嗟歎。
故而,吳偉業全然沒有因為自己現在中進士而有半點喜悅之情。
何況,他能中進士,也是違心地文章上說了自己支持實學,支持流水不腐戶樞不蠹觀念的話才中的。
哪怕他還因為是國文科魁首而被拔為殿試榜眼,直接入職翰林院。
尤其是,吳偉業在得知狀元郎揭暄竟因為算學第一,而被定為狀元,居於自己名次之上時。
他實在是不能接受,儒學文章出眾的人居然比不上算學出眾的人!
可在張貴看來,後來成為明末清初數學家、軍事理論家的揭暄,的確比吳偉業這種文采出眾的人更有價值,所以,執意讓揭暄成了狀元。
但吳偉業不知道的是,現在在南方的呂纘祖有多麽羨慕他。
吳偉業違心的在瓊林宴唱和了幾句詩詞,違心的奉承了變法之益處後,就回了家。
而在回家的路上,吳偉業在看見京師許多工匠百姓也穿著華服出現在大街上,甚至還在他的馬車外麵討論著什麽徐光啟與張國舅奉旨合編的新書《大百科全書》時,更是心涼:
“雜學橫行,禮教大壞,庶民工匠亦著錦衣,這樣的太平盛世,簡直不倫不類!如此世道,百姓亦能著綢,則我等官紳士大夫著綾羅綢緞還有何意義!”
吳偉業決定了,他在做官後,也不必再積極於仕途,有個官身後,編編史冊寫寫文章就行,隻等將來天下變了後,再一展自己的抱負。
而他決定在完成科舉大業後,寫的第一篇文章就是挖苦楊嗣昌,挖苦楊嗣昌棄文從武,自甘下賤,進而暗諷當今士大夫羸弱無能,竟為了個人功業,還助紂為虐,積極幫助昏君奸臣滅理學滅舊製!
“衝冠一怒為新法!”
楊嗣昌在看見吳偉業在報刊上寫頌大明第一勇士的一篇文章,以及在文章末尾附上的贈予他的詩後,當即切齒將報紙撕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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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也知道,這一切都是張國舅導致的,便暗罵道:“這個國舅爺,真是殺人不見血!但他,總不至於知道我楊嗣昌心裏現在成為大明第一勇士的真正滋味吧?”
“這個吳偉業的文采果然斐然啊!像這種誇讚我大明第一勇士的文章就要多發,也算是把楊嗣昌這個作為棄筆從戎、棄文從武的典範,宣教的更加深入人心,使我大明讀書人能真正恢複漢唐之風,如班定遠,如漢之終軍!”
張貴自然知道楊嗣昌的真正心情,但他偏就是裝作不知道,還常常誇讚楊嗣昌的勇武,搞得天下人都以為楊嗣昌投在了他門下一樣。
“鼓勵士子尚武,確是利於眼下對外開疆惠民的國策。畢竟,將來許多士子在錄取為官後,大部分是要去南洋這些新設的疆土為官,如果隻是善治民不善治軍,那就很難起到為大明守土保民的責任。”
袁可立這時候補充起來。
作為吏部尚書,他已經發現眼下大明需要外派的官員缺口很大,且對新增疆域的守土官,在個人體質與軍事素養方麵的確有很高的要求,也就在這時候提了出來。
張貴也跟著道:“何況,如今各處疆域主要是海路相通,這不比陸地,很難預料到會不會有一支海寇突然出現,這就更需要為官者能更善於指揮兵事。”
袁可立點點頭,又道:“不得不承認,現在這樣的士子很少,事實上別善治軍的,就算是善治民的都很少!做清官易,做能臣難。吏部這邊其實可選的官並不多,另外,現在朝廷哪怕擴大錄取進士名額,也還是缺官,畢竟若隻是在九州之內選官,則不缺人當官,但現在是在整個天下全球選官,一下子就不夠用了!”
“既然說到這裏,我認為,不如給改革吏製,讓胥吏也可以入仕做官?”
張貴這時說後問了起來。
袁可立、陳子壯、韓爌這些製策司的文臣一愣。
這對於他們這些進士出身的文臣而言,是個很大的挑戰!
畢竟讓胥吏可以入仕做官,相當於是把獨屬於自己這些舉人進士的權力蛋糕讓出去一部分,給基層直接接觸民眾的胥吏!
這種往自己身上割肉的行為,自然很難從容麵對的。
但問題是,現在這塊蛋糕在增加,就隻眼前這些舉人進士已經吃不下了,不分出去一些,就無法讓這個統治體係更加穩固。
所以,張貴也就由此繼續言道:“雖說胥吏多奸猾之輩,為民之害,但也是朝廷政令執行的關鍵,這些年一直是用強壓的方式逼迫胥吏執行新政,也該讓他們可以主動執行新政了。”
“何況,他們其實比我們更了解百姓。接下來更深入的改革還需要他們來執行,不能隻我們這些人吃肉,不讓他們也喝口湯,且也不能讓他們隻有喝湯沒有吃肉的機會。”
“人都是有進取心的,不能磨滅一個人的進取心。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這是我漢家人自古以來的觀念,不讓人家有封侯拜相的機會,人家就會想著稱王。”
“諸位認為呢?”
張貴說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