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當場跪下:學生支持變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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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張貴和朱燮元都不敢相信官軍會勝的這麽快,所以不得不穩健一些,隻先讓部分官軍渡江靠岸追擊。
但就在這時,劉宗敏來向張貴稟報:“對岸派來使臣要見督師和經略。”
“求和來了?”
張貴聽後,就站起身來。
接著,張貴就擰起眉頭,看向朱燮元問道:“還是說,他們這是意識到朝廷大軍難敵,而刻意求和,以拖延時機,好調集更多兵馬?”
朱燮元想了一會兒,道:“國舅爺,下官倒是覺得,可以趁勝追擊。他們應該不是刻意求和,以為再戰!而是真的無可戰之力。”
“一則,根據廠衛提供的情報,偽朝叛軍除雇傭的外夷夷兵外,並無戰意;二則,他們不求和還好,一求和,這隻能說明他們隻有苟安之心,而非真要一統寰宇之誌!所以,隻怕執政當權者也無戰意。”
張貴聽後點點頭,心裏也不得不承認朱燮元到底是曆史上指揮秦良玉等兵馬平定西南奢安之亂的人物,於軍事上的判斷的確有理有據。
而他也從善如流,沒有因為朱燮元這種曆史上本就善於做統帥的文臣比自己更善於分析戰況而心生嫉妒,也就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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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請經略代本督師,傳達進軍鈞令,劉宗敏你跟著一起去,就說經略的意思就是本督師的意思!至於對方求和的人,將他叫來,本督師親自會會他!”
朱燮元也不得不承認,國舅爺雖心狠手辣,對士大夫從不高看,但在大事上,還是很願意尊重同謀者的意見的,並不出現專橫剛愎之行為。
所以,他心裏也不禁對張貴刮目相看,暗想難怪袁可立、陳子壯這些人如今都對其馬首是瞻,連大內的魏忠賢也對其恭謹有加,敢情不僅僅是因為聖卷正隆。
“是!”
這裏,朱燮元便和劉宗敏出了張貴的督師大帳,來到了幾名兵部讚畫主事集中的參軍室,相當於後世的參謀室,調遣近衛軍各軍渡河追擊。
隨著一道道鈞令下道,官軍開始大舉渡河,搶灘登陸。
一時間,大江西岸皆是官軍。
有官軍為搶功甚至已進抵到長沙府附近。
沿途各地士紳因為怕被清算,紛紛組織自家鄉勇打著滌蕩逆賊、迎合王師的旗號,組織起鄉勇,把偽朝任命的官員綁縛起來或者直接殺死,開城投附官軍。
因此,整個偽朝統治區是土崩瓦解,沒多久,大量州縣就被官軍收複。
而被趙士春派來求和的使臣偽朝太常寺少卿姚之景,則在這種背景下,見到了張貴。
姚之景也沒想到他自己會有這樣的境遇。
本來是大明香山知縣的他,在收到不尊漢貶夷就會被抄家的詔令,正判了一件屈夷尊漢的桉子後不久,卻又一下子成了逆臣,被王文奎、趙士春在另立朝廷時改升為了偽朝禦史。
當然,王文奎、趙士春自然也是想拉攏地方官員,避免他們不支持自己另立朝廷,才升遷這些地方官員,且把他們升回京裏嚴密看視,再將自己的人派去各地州縣任正堂官,進而加強自己對地方的控製,使得自己在偽朝的權力更穩固。
這樣也算是一種陽謀。
在內鬥方麵,王文奎和趙士春這些人都還是有水平的。
隻是姚之景因為是率先做了一件尊漢貶夷桉子的官員,所以,被王文奎和趙士春一直認為他是支持變法改製、支持尊漢貶夷的官員,而把他升回京後就一直棄之不用,也沒再升遷他。
但到這個時候,趙士春為了能夠與大明朝廷劃江而治,為了能與朝廷求和,就想起了被他們打為變法派的姚之景,當即超擢姚之景為太常寺少卿,派其來談和。
姚之景一見到張貴,就表明了自己的來意,然後道:“國舅爺,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天下有不尊理學的,也有尊理學的,有守聖賢之道的,也有不守聖賢之道的,又何必兵戎相見,何不大發仁愛之心,允我們這些崇理學尊禮教的漢人,自封一地,讓尊理學的來這兒,不尊的去你們九州其他地方,不好嗎?”
“國舅爺不是一向提倡漢人當重同胞之前,當有民族意識嗎,何如現在就非要把隻想做理學門徒的天下漢人斬盡殺絕?”
“你們難道不明白一個道理嗎?戰場上得不到的,就別想在談判桌上得到。你覺得你們現在說這些,有用嗎?”
張貴問道。
姚之景道:“無論如何,請國舅爺看在大家都是漢人的麵,允我們隔江而治。我們願意歲貢金三十萬兩,糧兩百萬石,絹十萬匹。”
“現在知道提漢人二字了?這一帶的漢人百姓被你們害的有多慘,你們沒看見?你們逼的他們餓死時,想過他們也是漢人了嗎?”
張貴問道。
“這……”
姚之景想了想道:“他們是自願的,自願捐餉的,哪怕餓死自己也要捐餉的。”
“畢竟他們要是不願意,原則上是可以拒絕的,是可以走的,但他們自己選擇了捐餉,自己選擇把自己餓死,也要支持理學,支持祖製,雖說這樣的忠良百姓難得,令人可敬,但他們餓死確實也怪不得我們啊!”
張貴聽後不由得火起,他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便道:
“無論他們是不是自願,我大明天子就是不願意看見自己的百姓成為餓殍,今日要是答應你們求和,那就是對不起陛下!另外,要是讓你們自立,則是對不起華夏!至於漢人百姓,他們如果真是自願為你們死,那行,那你們就組織百姓們繼續為你們死,本督師自會組織願意為朝廷平叛的百姓。”
張貴說後就吩咐道:“徐孚遠!”
新任兩廣總督徐孚遠走了進來:“下官在!”
“把他送走!另外,立即沿途組織民工,告訴當地百姓,凡願意支持朝廷改製、不願意為理學犧牲的民眾,皆可領救濟糧或者參加民工隊,做工掙錢!”
“是!”
徐孚遠應了一聲,然後對姚之景道:“請吧!”
姚之景猶豫了一下。
張貴見他不走,問道:“你還要說什麽?”
撲通!
姚之景突然跪了下來,道:“督師容稟,學生與那些寧餓死也要捐餉資助獨尊理學與恢複祖製的愚民不同,學生一直深信學問當實事求是,也一直認為漢人當獨尊,隻是學生怕死,不敢學腐儒殉節,且也一直希冀能再得君父雨露之恩,故留著受辱之身,苟且到今日,如今得見督師,轉述完趙賊之乞和言後,隻想求督師準學生歸附,哪怕學生回去隻做一個普通漢人,也比學生在偽朝與外夷一起欺負自己民眾強!”
“請督帥恩準!”
說著,姚之景就重重磕了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