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開設各類專業學堂,釋放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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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大明的權貴官僚們而言,他們損失固然慘重,但他們也隻能接受現實。
在看見王斌被西廠抓捕且被明正典刑後,這些權貴官僚們雖然出了一口氣,但也還是不可避免地要縮減自己的開支,省吃儉用起來。
“朝廷早就下了嚴令,不準蓄漢人為奴。所以,今日為奉朝廷旨令,就遣發了你們出府,自謀生路去吧。”
而這些權貴官僚們為了節省開支,還不得不主動打起朝廷不準蓄奴之政令的旗幟,開始主動遣散起自己府裏的奴仆來。
武清侯李誠銘此時就對一幹準備被遣發出府的奴仆們說了起來。
原來,大明朝廷雖然很早就開始下令禁止蓄漢人為奴,但並沒有強製執行。
一來這個政策本身就強製執行不下去。
首先漢人投獻到大戶為奴,多是主動的。
不讓這些漢人為奴,這些漢人還會不樂意。
二來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大戶蓄奴多以養子養女的名義蓄奴,即便真的要查也查不明白。
所以,在大明朝廷給予漢人更大自由度的政令中,禁止蓄奴這項政策,不像是廢除軍戶與醫戶製和賤籍製那麽容易看到切實的效果。
隻是會在遏製主家打死自己奴仆或奴仆告主的具體桉件時,會給予奴仆在律法上的巨大改變與幫助。
但許多奴仆還是和自己主家生活在一起,在經濟上有依附關係,乃至在生活上也有依附關係。
話轉回來,如今武清侯李誠銘遣發了這些奴仆出府,這些奴仆們自然不願,也就都哭著鬧著說不肯離開。
對於習慣了在大戶人家伺候主子,每天不用辛苦勞作就能錦衣玉食的奴仆們而言,出去自謀生路自然是他們不願意幹的。
但他們不願意也不行,誰讓作為主家的武清侯府如今損失慘重,無力再養這麽多人呢。
其他在這次龐氏詐騙事件中損失慘重的權貴官僚們,也都趕了不少奴仆出府。
這些被趕出府的奴仆們是迷茫的,也是失落的。
昔日他們可以仗著自己主子的權勢,狐假虎威,乃至可以騎在普通百姓頭上作威作福,且也四體不勤五穀不分,除了個別因有技藝在身才被特招入府的,大部分也隻能帶著積攢的銀兩坐吃山空,不知該如何為生。
等於社會上一下子多出了不少沒有技藝能力的無業無用之人。
而這自然就需要朝廷來解決了。
朝廷必須把這些從權貴官僚家出來的無用無業之人,變成有用之人;也要讓這些人從隻會服侍老爺公子小姐,變成能為整個社稷蒼生服務,至少會靠自己的雙手過上正常的生活。
“要讓這些從權貴官僚家出來的無用無業之人變成對社會有用之人,自然隻能先辦校,因材施教,且還要對其進行思想改造。”
“故以鄙人之見,民部這邊得先用一筆惠民庫裏的錢興建起若幹專科類的學校,如教農耕之農校,教百工之工校,教文之文校,教武之武校等等。”
張貴則因此在製策司提起了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想法。
陳子壯言道:“辦校倒是必要的事,隻是在哪裏辦校?”
“以及需要考慮到這裏麵涉及到的一個是否公正的問題!”
“天下權貴官僚家的子弟與天下正經出身的子弟,進官學讀書,尚且要考試,為何這些奴仆出身的漢人就可以直接入官辦專科類學校讀書,且等著被培養出來,分派於各處做事?天下人隻怕要問‘憑什麽’三個字。”
張貴聽後言道:“選好了在哪裏辦校,其實就解決了是否公正的問題。”
“以鄙人之見,完全可以把這些專科類官學設在窮鄉僻壤、偏僻荒蕪之地,尤其是關外一些地方,可以借此機會興辦一些農耕類和醫護類官學,借著辦校的名義,增加在關外的人口。”
“同時,也不隻是招收奴仆們,而是全天下的漢人皆可報名去讀,隻是家境尚好又不是到了山窮水盡地步的普通漢人而言,肯定不會願意去什麽窮鄉僻壤之地讀書,唯有這些剛出府的奴仆們,他們除了被朝廷安排到這些地方去接受培訓,還能有什麽別的出路?”
“也不一定會全如國舅爺所想,天下沒有出路的漢人會真的願意去關外接受培訓,過正常人的生活,立一份事業,且娶妻生子。”
“隻怕,會如之前哪怕有許多無地百姓願意去被朝廷派到海外去分田分地,但總有那麽一批寧天天受救濟吃粥度日寧當乞丐討口要飯也不願背井離鄉一樣的百姓一樣,這些在大戶家早已隻習慣服侍人不習慣勞作的奴仆們,隻怕會拒絕勞作,拒絕學習。”
“或許,他們寧肯繼續投到別的大戶人家為奴,去寺廟當和尚,乃至寧肯自閹入宮,也不會選擇去做一個靠自己雙手正正經經立業立家的人。”
袁可立給張貴潑了一盆冷水,而根據自己的實際經驗,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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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袁可立作為歸德大族子弟,對大戶人家的奴仆們還是很了解的。
張貴沉吟了一會兒,道:“真想要當乞丐,想不勞而獲,甚至尊嚴都可以不要,那也沒辦法。但這些人最好別犯罪,隻要犯罪就得流放,流放到關外去當他們的乞丐。”
“也隻能如此。”
袁可立點點首。
“天津船政學堂招水手學徒,包吃住,待學會做水手後就會統一安排到各大船舶去當水手,初選先招五百人,先到先得……”
製策司一旦議定的國策基本上都會得到天啟允準。
故而,在這後不久的天啟十一年深秋的一天下午,出現的一係列根據需求而設立的官學學堂就開始出現在大明門外的棋盤街招人。
身著便服的張貴也正坐在這附近的茶樓上看著這一幕。
讓張貴欣慰的是,雖然有許多在街上閑逛的人不理會這各大官學學堂招人的事,但還是有不少人朝這些招人的學堂走去,詢問招生政策。
從右通政韓家被遣發出來的奴仆謝遷此時就正從天津船政學堂招水手學堂的臨時招生處出來,拿著一份已蓋印的報名表,然後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歎氣道:
“這以後真的要靠自己這雙手過日子了。”
謝遷說著就問向與自己一起被遣發出府的奴仆焦安:“焦大哥,你呢,真不想去報一個學堂,學一門手藝,日後也好有個出路?”
焦安正眼也不看謝遷的報名表,冷冷一笑道:“我就是窮死餓死,也絕不去學什麽手藝!”
“在韓家做奴才時,都用不著考慮吃飯穿衣的事,憑什麽如今都成正經的人了,還要去做以前都不會做的辛苦事。與其這樣,還不如進宮繼續當當奴才,說不定也能被人稱一聲內相!”
“也罷,人各有誌,那就祝大哥早日飛黃騰達。”
謝遷說著就作揖道:“就此分別吧!”
張貴正巧看見了這一幕,也聽見了這二人的對話,便突發奇想地對劉宗敏吩咐道:“派人盯著這兩人!”
“是!”